「哇,你升級了?」
「嗯。」
「是什麼?真教人興奮。」席文好奇的想知道。
湯美兒沒好氣的說:「男主角的媽。」
「男主角的媽?你戴鼻環、眉環演男主角的媽?」
「咦?歐巴桑不戴鼻環的嗎?」
這是什麼對話呀?席武從來不知道,席文與湯美兒的感情,居然比他與席文還親密?
*****
「這還不容易。湯媽禁止她進演藝圈,湯美兒便登報把她媽作廢;湯叔叔要求她把書念完,湯美和便離家出走;這次湯家移民不得已只好留她一個人在國內,而湯美兒願意住在這裡,當成是湯家移民國外她先不一起去的交換條件,不過,湯叔叔只給她一年時間。」
席武一聽,連忙反對,「住這裡?怎麼可以,叫她去家裡住。」
「家裡還有房間嗎?」
「我以前的房間……」
「別提了,早變成置物間,媽說家裡小,容不下她,還說怕她把爸的心臟病氣得發作。」
席文不但不把聲音壓低,反而是用力的大喊而出,因為這會兒湯美兒把音響的音量調大到極點。
「她是不是……」
席武比著腦筋不正常的秀逗姿式給席文看時,沒想到湯美兒居然就在他們身邊,這一出現可把席開給嚇了一大跳,縮手縮腳的,差點變成了小兒麻痺的模樣。
「你就不會出點聲音,簡直是嚇人。」
湯美兒笑笑的說:「我很正常呀!」
此時,音機的超大音量不見了,剩下的只是三個人的呼吸聲。
席武感到有點尷尬,連聽音響的費用都忘了索討;但湯美兒卻是一點也不以為意,反而是笑咪咪的望著他。
「你放心,我是來交差的,等我媽打電話來時,你說我來過了,然後我就會離開這裡,OK?」
原以為她要說些什麼解釋的話,沒想到她卻說些無關緊要的話。席武真的是有點吃驚了。畢竟這年頭要能讓他吃驚的人真的不太多,而湯美兒竟一連做了兩次。
席文關心的問:「湯美兒,你該不會要去睡公園吧?」
「席文,天涯之大,卻無我容身之處。」湯美兒哀怨的說。
「只怪有些人總是鐵石心腸。」
這對話不正擺明衝著他而來。收容這女孩?席武的心在猶豫。他的生活一向規律,就連女友都無法踏入這塊禁地,更何況這與他有小時仇的湯美兒,又怎麼可以住進來?
事實證明,湯美兒是個燙手的山芋,沒人敢接手,而他似乎也沒這個必要收容她。
當席武在為湯美兒的事煩惱時,她正開口問:「席文,你也看了『情末了』嗎?那部電視連續劇正紅透半邊天呢!」
「嗯,我每集都看呢!想想那個吉笙演得多棒,只可惜你沒演女主角,否則這部戲一定更紅了!」
搞半天,兩人根本無視於他的存在,而自顧自的談論連續劇,閉上眼睛,席武真的想開打。他在一旁絞盡腦汁的想著如何安置湯美兒,席文卻攪局的跟她起哄。
他無奈的說:「有沒有人可以告訴我,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湯美兒說道:「是的,你早該問了。我想給你一個生活的空間,是我能做的最大犧牲了。」
席文搞笑的接道:「湯美兒,你怎麼可以處處為我設想。」
明顯的,兩人在他眼前演起「情末了」的戲了。席武沒看過這戲,但兩人「精湛」的演技可真把他惹毛了。「夠了,不要再演戲給我看。席文或你,誰告訴我真實世界的湯美兒是怎麼了?」
「她死了,為了他而死,在那個幽黑的夜裡,帶著滿足的笑容而死。」
「是呀,吉笙,你的血,透著全是冰涼的液體,不帶感覺……」
「我最愛這一句了,冰涼的液體,不帶感覺……湯美兒,你再演一次。」
席武大聲吼道:「好了,別演了。」
席武不耐煩的口吻,把兩個投入於戲劇台詞的女孩們,嚇愣了。
「真實點,沒有人可以住在公園裡而安然死去。那兒有野狗,會把曝屍給吞食,那兒有瘋子,會把活女人拖到沒人的地方施暴,這是真實的世界,你們一把年紀的,到底在想什麼無聊事?」
嘖,不過是演演戲罷了,他怎麼這麼認真?湯美兒的眼神,充斥著不解與不屑。
她知道席武怎麼想,他與上一代的人是一樣的,瞧不起演戲的,直道那些人是戲子。她之所以不跟父母移民,是因為她找到了自己喜歡的東西,本以為有了席文之後,很多事就不用再多做解釋,因為席文是瞭解她的,不過,這個小時候就欺負自己的席武,看來長大後也沒什麼改變。
席武一臉正經的問:「我不是席文。她不過是個學生,對於現實生活有太多的不懂,你呢?你對現實生活懂多少?」
果然是個商人。席文說過,她大哥是個商賈,沒有賺錢就不痛快,而且是個裡外都摳得死緊的商人。她本來不信有這麼小氣的年輕人,不過,現在卻不得不信。湯美兒心想。
席武對著席文說:「席文,先回去。」
「可是……」
「叫你回去就是了,我會打電話給媽。」他命令的道。
「幹麼?討論我的事嗎?」湯美兒的眼裡,充斥著一種不安的恨意,好似席武成了她此刻最討厭的人。
席武當然知道叛逆的滋味是什麼,想當年,席文可是父母眼裡的叛逆少女,但他一直以為,人過了青少年,所有的叛逆都該結束,更何況湯美兒該有二十三歲了吧!她怎麼一點也不會想呢?
他無奈的說:「湯美兒……」
立於她眼前,席武仍嗅得到她衣物下的馨香,心想這女孩其實仍有孩時的美,只可惜她的裝扮把她的美全給遮住了。
「無論你現在說什麼,我都會恨你的。」湯美兒略微氣憤的說。
席武被這話給弄得手足無措。才說一點話就會被恨?「我不管你怎麼想,在我還沒跟我媽討論出一個結果前,你不准離開這個家一步。」
「是嗎?你以為我的腳長在你的身上,我的心掛在你家牆上嗎?」
「你……」
席武正想嚴厲的給予湯美兒一頓教訓時,一直沒吭聲的席文卻衝上了前,興奮的尖叫著,『昨日重現』的君君,對不對?」
「哇,席文,你可以去當影評人了。」
竟然又是另一出連續劇?!
看著兩個女孩熱烈的討論著「昨日重現」那部戲的劇情,席武徹徹底底的發現他成了局外人,而那件該討論的事……算了,看樣子他真的得出去透透氣了!
第二章
「到底是誰該透透氣?饒了我吧!」
電話那頭的簡宗禪,真的讓席武無奈到了極點。
距離那通爭吵分手的電話已經兩個星期了,這期間,席武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挽回她,因為少了個能幹的工作夥伴,他得花費更多的時間來整理公司的業務,而還有另一個特別的理由--湯美兒不見了。
天知道席家老小給的壓力有多大。席文那個小人,平日他待她也不薄,不過要她做點小事來賺取應該付出的費用,沒想到她居然懂得如何打小報告,說湯美兒是被他給氣走的。
他能怎麼說?百口莫辯的他,還得在工作之餘撥些空閒時間,到處去詢問有沒有人知道湯美兒這號人物,這種沒錢賺的事已夠他辛苦哩,更何況又要應付簡宗禪的電話。
簡宗禪責怪他,關於兩人分手的理由、那串假鑽項鏈,以及分手後,他為何沒有試圖挽回這段感情的事。
說來說去,還不是想從他身上撈個鑽石什麼。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個天方夜談的笑話,以他席武的為人,不,似他這麼「勤儉持家」的男人,何必為了條鑽石項鏈,不,何必為了個女人而買那麼昂貴的鑽石,門兒都沒有。
「算了……不用了,不要在這個時候跟我爭……別掛電話!」
來不及了,簡宗禪的速度,永遠快得讓席武來不及阻止,沒辦法,他只好再等她打來。拜託,電話費是最難控制的費用,他不但要省也要員工省,所以當所有人要打長途電話時,都得到他的辦公室來打。
「席武,外找!」
聞言,席武心想,這就是他失敗的另一個地方,因為他被認為太摳門了,所以公司上上下下,沒人尊重他是老闆。
衛生紙要錢,午餐便當要錢,茶水要錢,原子筆要自帶,連打個電話都有三分鐘限制……但除了這些摳門事,還不包括薪水上的訛詐,以及加班費的計算。
根據席武原則,只要工作沒做完,加班以秒為單位。但是,是從平常工作偷閒的時間裡扣回來。這樣的公司,雖有人待,但他們都不把席武當老闆看,明地裡直呼席武,暗地裡便成了席摳,意即席寒酸。
武門企業是一間規模不算太大的公司,專賣進口燈飾。由於席武的人脈十分廣闊,再加上他有一副三寸不爛之舌,而同類型的公司又少,所以席武受到天時地利的影響,生意好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