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就是就是喜歡你嘛。」她大聲告白。
「什麼?」他驚訝,灼灼的眼直盯著她。
她緊張的閉上眼睛,擔心會不會被他踢下床,還想到青蛙跟公主求愛的畫面,她是醜青蛙,而他是俊王子,可惜她不會變身。
「莊嫻淑,看著我。」他命令,掩不住激動的聲音。
「我不要。」她的心顫抖著,覺得自己真是大白癡,以後連偷偷愛他都不行了,他一定會把她趕走的。
他赫然明白了,她愛他,像他一樣愛著她!愛神早就悄悄的對他們射了箭,他們兩個傻瓜還在兜什麼圈子!
「你再不睜開眼睛我要非禮嘍?」他促狹的笑說,好厚臉皮的她侵佔他的地盤、他的床,竟也悄悄的入侵了他的心。
他深黝的眸子帶著執拗,輕拂開她臉上的亂髮,她的眼睛陡地睜得好大,他的深情凝視像一把火要將人融化了。
「不要看我!」她伸手遮他的眼睛,他一隻大掌握住她,連她帶枕頭一起抱進懷裡。
她心跳超速,感覺他像熊熊的一把火,她將隨他燃燒,可不可以逃呢?她不太確定這是她想要的。
「你這傻瓜,還不懂嗎?」他輕笑,托起她的下巴,輕柔的吻了她。她已經佔領了他的心了,她該知道的。
她一臉驚訝和掙扎,好壞的他呵,竟然利用她的單戀而要她迎合他!她至下眼皮,湧上了酸酸、甜甜,迷惘的滋味……
「你下午也在這張床上對袁璦齡這樣嗎?」
他驟然輕歎,她的癡傻讓他不想管住自己了,一手托住她的後腦,他又吻了她,輕柔的、熱烈的、激情的……一個個的吻將她推上了雲端,輕飄飄的、暈眩眩的,她慌亂的回應他,這就是他要她懂的嗎?愛,就是把全部的自己獻給對方?
她嬌喘的呻吟令他猛地勒住自己,好不容易離開她熱情的唇,真摯的凝視著她,他拉她的手擱在自己的胸膛上,無法平復聲音裡的激情:「這,是你的了。」
他的胸口好燙好燙,他的心跳好快好快!她無法置信的瞪了他好久好久,最後嘟嘴說:「你也跟袁璦齡這樣說嗎?」
又干袁璦齡什麼事了?他也瞪著她,猝然翻身仰躺,一手枕在腦後,簡單說:「下午她試穿衣服不小心把飲料打翻在我身上,我們除了各自換下髒衣服,什麼也沒做。」
她伏在床上,懷疑的睨他。
「信不信隨你。」他眼睛一翻,栽在愛情漩渦裡的傻瓜,都必須習慣這種酸酸甜甜的負擔吧。
她讓他失去了一徑的自信,她親近任何異性都會刺激到他,而她不也是個醋罈子。難道,必須體驗過嫉妒才算真正經歷了愛情?
「我信我信啦!」她以為他生氣了,撒賴的偎進他懷裡。
他擁著她,像哄小孩似的輕輕拍她的背脊。莽撞的她、傻氣的她都令他折服呵。
寧靜的夜裡,他們傾聽著彼此的心跳。
「那、我們就這樣哦?」她眼皮沉重,想確定自己可以睡覺了。
「你還想怎樣?」
「那個啊……」她像何為打呵欠。
他又聞到了她身上誘人的奶香,好笑又好氣的:「如果我們的女兒像你一樣老是爬到男人的床上去,唉,那怎麼辦哦!」
他們的女兒?他驚於自己非她不娶的潛意識。
「你不能反悔喔。」她的臉埋進他的頸窩裡咕噥。
「嗯?」他擁抱著幸福微笑。
「你的心,是我的了,不能反悔喔……」好怕這只是一場夢,她捨不得睡去,但眼皮不聽使喚的合上了。
聽見她平順的呼吸聲,他輕巧的挪開她懷裡的枕頭,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臉頰。折騰了一整天,好像裝了超強電池的她也會體力耗盡呵。
尾聲
結束「皇城度假中心」的廣告拍攝,仇步揚將莊嫻淑的衣物收進自己的行李箱裡,帶著她直接飛南部。
她回到了莊家農場,而仇步揚前去跟客戶見面。
他們約好了,三天後在機場碰面再一起回台北。她卻一離開他的視線就忍不住思念了。
「又是語音信箱!」她把手機丟到床上,無聊的拉起桌上的蘋果,踱到窗前。
「仇步揚,今天是聖誕節耶,人家好想現在看到你喔。」她嘟聲說著,黑夜的窗上映著一張可愛的臉蛋,她眨了眨眼,摸摸自己的臉頰,她不是醜小鴨呀!
她揚起嘴角,拿蘋果連皮咬了一口,好甜!微瞇起眼睛,她欣賞著窗上甜蜜蜜的自己。
倏然,一張臉和她重疊,她驚叫一聲:「哇!」
蘋果掉了,她一連退了好幾步,差點跌個四腳朝天。
男人在窗外敲敲玻璃。
魔鏡顯靈了!她捂著胸口,向前推開窗子,「你!」
「你怎麼在這裡?」窗外的人和她一樣驚訝。
「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她摸摸他的臉,懷疑是自己的幻覺。
仇步揚把頭探進來。
房外傳來腳步聲,她緊張的將他的頭推了出去,「媽媽來了,快逃!」翻過窗台,拉著他的手跑開。
到了屋外的老樹下。
她仰著臉,嘟著小嘴埋怨:「你怎麼跑來我家啊?被媽媽知道就完蛋了。」
他一臉沉著,停駐在她臉上的眼神慢慢找到了頭緒。
「你有姐姐或妹妹嗎?」他問。
「一個姐姐一個妹妹,幹嘛?身家調查啊?」她覺得奇怪。
「鼻子上有胎記的是姐姐還是妹妹?」
「鼻子上怎麼會有胎記?誰那麼可憐啊?幸好我們家沒有。」她沒多想的回答。
他想著她剛才利落爬出窗口的模樣,心驀地跳了跳,好熟悉的感覺。
「那房間十年前是誰住的?」他指著她的窗口問。
「我啊。你大老遠的跑來我家就想問我莫名其妙的話嗎?」她不耐煩了。
他拂開她前額的劉海,發現她額頭上那個硬幣大小的烏青其實是疤痕。
「你還記得十年前的聖誕節嗎?我們從樹上摔下來。」他的心狂跳著,掩不住一臉的驚喜,奇妙的感覺越來越真切了。
「記得……」她張著嘴,十年前,那個穿風衣的男孩?!
「我,仇步揚,就是那個差點被你壓死的倒霉鬼。」
「啊?就是你?!」她驚訝的。
他衝著她笑,從身後摸出了一樣東西。 「哪,你看。」
她低頭看見拖鞋,忍不住就翻出白眼,他這次不會說她長得像拖鞋吧?
她沒好氣的說:「你幹嘛送我拖鞋啦?還是舊的,這麼小雙……」
「那是嫻雅幫你們交換的信物。」低沉的嗓音突然插入。
他們循聲看向大樹的陰影處。
「羅亞?」莊嫻淑驚呼,旋即又看見另一邊的人,「姐姐!」
同時從兩邊繞出來的人驚訝照面。
※ ※ ※ ※ ※ ※ ※ ※ ※
彷彿冥冥之中有股神秘的力量牽引著,四個人不約而同的回到了老樹下。
沒有激動的哭喊,沒有重逢的喜極而泣,只是各自找到了人生的答案。
從仇步揚下榻的飯店望出去——大樹下,莊嫻雅靠在羅亞的懷裡,兩個曾經相愛的戀人再也回不到當初了,惟有老樹依然挺立,笑看著人間滄桑。
莊嫻淑倚在窗口輕歎。
仇步揚從身後摟住她,柔聲問道:「這不是你要的結局嗎?」
「姐姐好不容易懷孕了,她不會離開了baby的爸爸的。他們的擁抱只為了悼念遺憾,如此相見不如不見。」她感歎的說。
他的下巴在她耳邊廝磨著,難得聽她感性的口吻,忍不住輕笑了。
「你笑什麼啊?」她白他一眼,抗議他笑得不是時候。
「笑我自己。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羅亞的事?」他曾以為她喜歡羅亞,還為此打翻醋罈子呢。
「那事關姐姐的名譽嘛。」她掙脫他的懷抱,轉眼擺脫了陰霾。
他跟著轉身,看她彈跳到大床上盤腿坐下,手上多了一包零食。
他雙手環抱笑看著她。她不是柔弱的小女人,也不喜歡膩在情人的懷裡,不溫柔不嫻淑的她卻是他萬般柔情想珍惜的人呵!
他的笑容讓她看了心虛,搔了搔腦袋,她傻笑著,希望坦白從寬:
「我告訴你喔,你那個手錶被我送給爸爸當生日禮物了,好多好多年了,不知道他有沒有留著耶。」
看來,他的柔情遇上不解風情的她,還真是一大考驗啊。他故意板起臉,粗聲質問:
「你拿我的信物轉送給你爸爸!好啊!你鼻子上的胎記不見了,頭上的疤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留下的,我怎麼確定你就是當年的臭丫頭?」
「什麼胎記啊,那是我用眉筆畫的啦。別忘嘍,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喔,你最好對我客氣一點。」她豈是小可憐,要她不回嘴當然不可能嘍。
他忍不住好笑,好熟悉的感覺!就像當年在樹上神氣的小丫頭一樣。
「喂!你說清楚喔,如果今天你遇上的不是我,那你對我怎麼交代?」她丟開零食,雙手叉腰。
「這不都是你。」他走近,輕捏她氣嘟嘟的臉頰。
「不一樣嘛。」他的笑聲像暖暖的陽光溫柔的包圍著她,要她假裝生氣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