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燦爛地笑了,「可是這種事急不得,我只有更努力嘍。」
夏寧初的心狂跳著,感覺他就要吻她了。她不知道若沒有這個任務,若沒有胡老和福嫂的相逼,她與南諾揚之間會有交集嗎?她是否還會讓他對她的身體予取予求?
是的,她很少拒絕他。他要她,她就給,她知道他們之間沒有愛,只有獸性的慾望,他曾說他對她像是著了魔一樣,就像現在她也無法解釋清楚。為什麼她變得越來越在乎他。
他的唇輕輕刷過她的,然後粗嗄地低語:「老天!昨夜我對你太租魯了,早上我還對天發誓,得讓你休息幾天,不能再煩你。現在,我又情不自禁了。」
她閉上眼睛,雙唇顫抖,主動吻上他的。「只要你溫柔些,我可以承受的,現在——」
某種強烈的電流像動情激素一樣通過兩人之間。他將她從椅子上拉起,激烈得差點踢倒了椅子。
他輕柔地吻她,想要取悅她,手指在她身上游移,很快地脫下她身上的安哥拉羊毛連身長洋裝。
他拉她跪在厚地毯上,輕聲細語地哄著她,用牙齒輕咬她的鎖骨。
她喘息著,被這種銷魂的感覺所震撼。但她拚命抗拒這種激情,最好這一次就能受孕,她不要他像個真正的情人溫柔地擁抱她,她怕有一天她必須離開他時她會死……
南諾揚知道她動情了,當他埋頭強力吸吮她時,她如蠱惑般的嚶嚀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開始脫下自己的長褲,然後柔情似水地進入她,比以前任何時刻都要溫柔。
他一向在性愛的領域裡主宰女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而這個躺在他身下的女人卻輕易地讓他投降,這種純然熾熱燃燒的感動,此生恐怕再也不會有第二個女人能帶給他了。
× × ×
「胡老。什麼風把你吹來香港?」福嫂三年未見胡老。此次約在海洋公園,完全是為了掩人耳目。
「我心裡有點著急。」雖然這麼說,但他在心裡還是得沉得住氣。
「胡老指的是那丫頭?」
「嗯,她懷孕了嗎?」胡老問。
「沒有。那女娃兒很不爭氣,好像不易受孕。」福嫂每日照三餐威脅夏寧初,但仍不見她懷孕。
「本以為計劃裡最簡單的部分就屬受孕這一椿,沒想到拖了這麼久還是沒消息。」該不會男女有一方不能孕育後代吧?
「胡老,要不要換人試試看?」福嫂不分青紅皂白討好地獻計。她有一個侄女,生得挺標緻的,若能為南諾揚生下一兒半女,不知有多少富貴榮華能享受哩。
胡老立刻板起臉,「胡鬧!我若要找個蛇蠍美人引誘他還不容易。要毀掉南諾揚,非夏寧初不可。」
「胡老,我不明白您的用意。」
「等到寧初有孕後,你自會明白。」胡老寒著一張臉,用一種仇恨的眼神看向前方。
「如果那丫頭一直無法受孕呢?」福嫂考慮到這個可能。
胡老看向她。「老天爺虧待我太久了,這次一定得還我個公道!對不起我的人,沒有一個能有好下場。」
看著胡老堅硬冷的表情,連福嫂也不禁瑟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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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來了,院子裡充滿了秋意。
「這楓葉轉紅,好美啊!」夏寧初情不自禁地讚歎。
南諾揚摟著她的腰,吻著她的髮香。「這是槭樹葉,不是楓葉。」
「哦?」夏寧初抬頭看著他。
「楓葉三裂,槭五裂;楓葉互生,槭對生。這些是野槭樹,去年我到大嶼山時移植了幾株種在院子裡。」
他喜歡聞她的味道,令人心曠神怡。
「想不到你也喜歡蒔花弄卉。」這是一項新奇的發現。
「小時候。我的夢想是做個花農,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以為那樣的生活最自在,沒有一絲煩惱。長大後,我突然明白,人人都會有煩惱,想要快樂不一定要做花農,所以我成了現在的我。」他牽著她的手,站在一棵相思樹下。
「越是認識你,越是覺得你與不同。」她說的是肺腑之言。
「我母親一定會很喜歡你。」他突然說道。
「你怎麼如此肯定?」
「你說你是上海人,我母親也是上海人,她在上海出生、台灣長大,然後到英國唸書嫁給了我父親。」
「你母親一定很美。」
他笑著看她。「你看過白先勇先生的作品嗎?」
她輕快地點點頭。「看過一些。在上海念中學時曾在舊書報攤買過幾本書。」
「永遠的尹雪艷』,看過嗎?」他興致高昂地問。
「嗯。那是我讀的第一本白先勇先生的作品。」
「我的母親就像書中所描寫的尹雪艷一樣,美麗、傳奇。母親當時到英國唸書時青春正茂,喜歡穿體面的旗袍,氣質高雅,吸引了父親的注意,熱烈追求之下,許下不渝之愛。」
「你母親一定是個幸福的女人。」夏寧初語帶羨慕地道。
「基本上算是吧。母親是世家千金,物質上從不曾匱乏,身上的詛咒,可能是她這一生最大的挫折。母親好勝、好強,卻敵不過命運的捉弄。」南諾揚長歎了一口氣。
夏寧初靜靜聽南諾揚說著阿德烈家族的家族史,和六兄弟十年不得見的悲哀,心裡想著,原來外表光鮮亮麗的貴族也有不為人知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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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辦舞會,你來做什麼?」
梅英傑一年一度的生日舞會進行到三分之一時,他才發現方靜瑤存在的事實。
「你幹啥張大嘴,像是被點了穴一樣。」她丟給他一記衛生眼,繼續吃她的美食。
「我真怕看見你,你的出現會破壞今晚的氣氛。」
「不會啦!我聽說了,今晚將有個拋繡球大會,誰接到你的繡球誰就是你的下一任女朋友。我來共襄盛舉一下不行啊,小氣巴拉的。」方靜瑤喝了一口雞尾酒。
「我就怕你來踢館。」
「我才沒那麼無聊哩,放心好了,我不會去接繡球,就算砸到我的頭我也會把它頂出去,0K?」其實她真的不是來踢館的,純粹是哪裡有好玩的節目就往哪裡鑽。
今晚的拋繡球大會是梅英傑母親的主意,女人總是比較浪漫嘛,既然兒子對指腹為婚沒興趣,仿古禮拋個繡球總可以吧!
梅英傑為了他的終身大事,已大費周章地先篩選了幾天,因此與會的小姐全是一時之選,貌美如花不用說,人品也是一流的。
「你是怎麼溜進來的?我記得我並沒有發請柬給你呀!」
「你母親發給我的。」
「我母親?」
「嗯,主要是我媽要我先來觀摩一下,如果辦得不錯的話,改天我也來辦一場比武招親,熱鬧熱鬧。」她真的有此計劃。
「請你離開好嗎?你在這裡,接下來的活動我沒辦法進行。」梅英傑看了看腕表,不耐煩地道。
「好啦好啦,不壞你的好事。不過你得回答我一個問題,南諾揚書房的畫具原來是誰的?」方靜瑤問。
「這與你何干?」
「我很好奇。」
「諾揚表妹的。」
「這麼說來,真有一個表妹。」方靜瑤咕噥道。
「好啦,問題問完了,你趕快離開好嗎?」
「那表妹為什麼沒有愛上表哥?」
「你這是什麼問題?表妹為什麼一定要愛上表哥?」
「南諾揚條件這麼好,表妹應該會愛上他呀!」方靜瑤很愛幻想,一點蛛絲馬跡都能讓她編故事。
「說好只問一個問題,你再不走,會耽誤我的時間。」梅英傑心裡有點著急。
「我先走,可是這件事我一定要知道真相。」方靜瑤固執得很,非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
那個表妹生病住過南諾揚家,然後病好就嫁人了?
「好吧!我的姑奶奶,你快走好不好?」他好像在送瘟神。
「你為什麼一定要趕我走?」方靜瑤不高興的低嚷。
「我怕了你!」
「你是不是怕我接到你的繡球,然後賴上你?」
「對啦對啦!我老是覺得你後悔草率退婚的事,想重新倒追我。」
方靜瑤聞言作嘔了一下。「少臭美了。」
「你走是不走,屁股黏了強力膠是不是?」
「明天早上再來找你。」說完話後方靜瑤立刻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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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大少爺剛開完業務會報,走進辦公室,只見方家掌上明珠已經端坐在沙發椅上看報紙了。
「昨天繡球拋得不錯嘛!接球的是馬來西亞榮拿督的二小姐,從報紙的照片看來長得滿漂亮的,你運氣真不賴。」
「馬馬虎虎啦!對了,你居然真的來問諾揚表妹的事!」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奇極了。」
方靜瑤走向他,相視的兩人有兩分鐘的凝視比賽。
「表妹就是表妹。你想知道什麼?」梅英傑不曉得該由哪裡開始介紹一個人由出生到現在的生命刻痕,尤其那個人一點重要性也沒有。
方靜瑤沉思了一下才道:「我在由南非飛往香港的飛機上認識一位古怪的人,他告訴我要來香港上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