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鵬的癡讓雲琵心痛萬分,「哥,何妨換個心態來想,你這樣癡纏下去,對映竹有什麼好處?只會為她帶來困擾。難道你不希望你鍾愛的人能過得幸福、快樂嗎?七年的折磨對映竹已經夠了,該是她得到幸福的幸福。」
「就算帶給她幸福的人不是我,我也要認了?」揚鵬痛苦地問。
「沒錯。」雲琵嚴肅地回答。「真正的愛是無私的,況且你只是單相思。如果今天映竹有一丁點在乎你,做妹妹的我一定全力幫你。我也想看到自己唯一的大哥有幸福的歸屬啊。但是映竹根本不愛你,她心裡只有正平,你一點機會也沒有。」
揚鵬默然無言,其實他早明白這一點,只是不肯認輸。
「我不明白正平有哪一點比我好。」他悶悶地說。
「你沒聽過『情人眼中出西施』嗎?就算正平沒有一樣及得上你又如何?在真正相愛的人眼裡,物質上的表象是沒有意義的,何況正平又有哪一點及不上你了?他除了曾對我動過心外,有哪一點對不起映竹?我敢說他到現在還是處男。」雲琵打趣地回答。
揚鵬漲紅臉,他承認這些年來自己是放縱過,沒有做到守身如玉,這一點他的確不及正平。
「好了,哥,心胸放寬點。這些年來你不知道傷了多少女孩的心,失戀一次,就算是老天爺對你的薄懲吧!希望這件事情過後,你肯認真看待別人的感情,別老把別人對你的癡心踩在腳底下。」雲琵算是找到機會,教訓這個向來目中無人的大哥了。
揚鵬苦澀地勾起唇角,沒想到他一向以為情緒化的妹妹,在感情上卻這麼理智。她先是理智地放棄她對正平的感情,又理智地決定要愛俊賢,光這一點,就不知道比他高明了幾百倍。
「我一直不懂,當年你怎麼狠得下心來離開正平,嫁給你根本不愛的俊賢。」揚鵬問道。
雲琵的心微微抽痛.眼神幽遠地看向窗外的夕陽,然後收回眼光,嚴肅地回答:「因為我太愛正平了,不忍心扼殺我與他之間那段純美的初戀。如果我當時繼續跟他在一起,我們兩個都會非常悲慘、不快樂。相反的,我嫁給我尚未愛上、卻深愛著我的俊賢,化解了我跟正平會有的悲劇,而成全了兩對佳偶。你沒瞧見俊賢有多愛我嗎?同時我也學會愛他,回報他向來不求回應的深情。如今正平和映竹又重修舊好,算是彌補我心中多年來的遺憾。」
「雲琵,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情感充沛、情緒化十足的小女孩,一點也不像我們桑家人,現在我才知道,其實最不像桑家人的是我,在感情上,我及不上你的理智。」揚鵬感歎地說。
「錯了,大哥。」雲琵調皮地一笑,「桑家人可不是冷血的機器呢,你別看爸媽平常一本正經,關起門來才火熱呢!我聽姨媽說,爸當年追媽時,可是一天一封信,日夜站崗之下才感動我們那位農學院之花的媽媽唷!我們桑家人只是把感情藏得特別深,不輕易洩漏出來而已。說真的,我倒覺得映竹的個性挺像媽媽,你該不會是因為這一點才愛上人家吧?」
雲琵的最後一句話是隱射他有戀母情結嗎?
揚鵬著惱地捏住妹妹俏皮的鼻子,惹得她哇啦哇啦地抗議。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斜斜照在她粉嫩的臉上,反射的光彩讓他看癡了。腦中閃過雲琵還是小嬰兒時的天真容顏,曾像天使般撼動他的心。此刻的雲琵純直一如往昔的可愛天使。
*** *** ***
正平和映竹驅車來到俊賢為他們倆安排的飯店時,才發現他老兄訂的竟是間蜜月套房,兩人面面相覷。
正平狼狽地對臉紅似火燒的映竹解釋,「我沒那個意思,我們換房間好了。」
「不用了。」她拋下這句話,低頭走進電梯。
正平當場傻眼,以為自己聽錯了。怎會有這麼好的事?映竹不可能會答應跟他……
心情忐忑地跟在她身後,直到映竹走進套房裡,他還傻傻地站在門口重複地說:「我們換房間,我去找櫃檯說。」腳卻像在地板上生根似的,一點往回走的意願都沒有。
「我說過不用了。」映竹又羞又惱,差點沒用吼的。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解風情了?連將錯就錯都不知道!
「那……我保證會乖乖的。」他委屈地說。映竹的聲音聽起來不太高興,如果她是勉強答應就算了,反正一回台北,他會央求父母立刻到藍家提親。已經忍了這麼多年,不急在一時嘛!
映竹快被正平氣死了,剛才在路上那樣吻她,差點沒把她的襯衫褪掉,現在倒裝得一本正經了。不過反正等一下衝冷水澡的又不是她,活該他難受了。
「先把門關上。」她打量了一下優雅的臥室,靠在窗邊欣賞初升的明月。
正平如奉聖旨地關上房門,將行李放在角落的沙發上,走到映竹身後攬住她。
「生氣啦?」他咬著她柔嫩的耳垂低喃。
「你有做什麼讓我生氣的事嗎?」
「真的不是我的主意,我可以忍到結婚後。」他還在信誓旦旦地解釋。
聽他說得多委屈,映竹忍不住想逗他。
「你剛才說會乖乖的,是怎麼個乖法呀?」
她似笑非笑的表情,讓正平搞不清楚她的心意。他瞄了眼沙發,已經想像到明早起床時準會腰酸背疼,不由得哭喪了一張臉。
「只好睡沙發了。」他無奈地回答。
「我怎麼忍心?」映竹忍住笑,假裝很同情,「若是讓樓媽媽知道了,一定以為我虐待你。」
「我不會說的,不過……」他期盼地凝睇著懷中的佳人,「如果你放心的話,可以分一半的床給我睡,我保證不會輕舉妄動。」
她偏著頭,狀若在考慮。停頓了幾秒,他才回答:「好吧,我信得過你。我們先去吃飯,回來後我要先洗澡,不准你跟我搶。」
「好。」正平大喜過望地頻頻點頭。就算不能滿足他蠢蠢欲動的慾望,但能跟映竹睡同一張床,也夠他高興個半天。
吃完飯後,兩人到飯店外散了一會兒步,然後回到房間。映竹洗澡時,正平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視,耳中聽見的不是電視中的單元劇對白,而是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他那不受控制的思想好色地幻想著映竹洗澡的模樣,她現在是洗到哪裡了?
想像著她白雪似的胸脯上塗滿白色的浴皂泡沫,只露出嫣紅的乳頭。這個畫面令他慾火直冒,連忙給自己倒了杯冰鎮的香檳,猛灌了一口,等到心中的那把火稍微冷卻了,才開始納悶這瓶香檳是怎麼來的。
該不會跟蜜月套房一樣,是俊賢的傑作吧?
他還真當他跟映竹是來度蜜月的,還是計劃讓兩人提前度蜜月?
正平的眼光不由自主地飄向房間正中央的大床,充滿春意的粉紅,再度燃起他心中的火苗。
三十分鐘後,映竹才從煙霧瀰漫的浴室出來,頭頂上包了條白色的浴巾,身上穿著她自己帶來的白色浴袍,前襟微敞,讓正平差點看凸雙眼。
若隱若現的乳溝害他險些失去理智,撲上前將她一口吞下。
她垂著臉從他身邊經過,淡雅的玫瑰香撲進他鼻端,眼光著火地停留在浴袍下那雙修長白晰的玉腿,他猛嚥下口水,好想匍匐在地,輕吻她粉紅色的足踝。
「該你洗了。」映竹刻意躲開正平的凝視,在梳妝鏡前擦乾長髮。
正平趕緊拿著衣物衝進浴室,沒瞧見映竹噙在唇邊的笑意。浴室裡充滿映竹的味道,沐浴露的玫瑰香味令他蠢動不安的下體更加腫脹。
他粗喘著,備感痛苦地打開蓮蓬頭,以冷水澆熄火熱的慾望。沖了大概十五分鐘,才讓他略覺得好過點,這時候映竹該已吹乾頭髮,鑽到被子底下了吧?
可惜沒機會幫她吹乾秀髮。他鬱鬱地走出浴室。
看到的第一個畫面險些讓他流鼻血,她大小姐竟然撩起浴袍,在那雙撩人情慾的玉腿上擦乳液.他趕緊躲回浴室喘氣。猶豫著要不要再洗一遍冷水澡。
「正平,你好了沒有?人家要換睡衣。」嬌媚的聲音傳至正平耳鳴的耳中。
他不情願地走出浴室,發現映竹已經拿著睡衣在浴室門口等待,他偷瞥了一眼她手上的衣服,發現是蕾絲的布料,還有些透明。
他快昏倒了,趕緊從她身邊離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掀開被單,穿著他十分保守的棉質睡衣睡褲,調暗房內的光線,枕頭捂著臉喘氣。
他忘記他有裸睡的習慣,當然今晚會是例外,如果他不想慾火焚身的話。
映竹從浴室走出來時,正平一直叫自己千萬要非禮勿視,可是那雙著魔的眼睛就是不聽使喚。後來才發現自己的想像力過於豐富,映竹的睡衣雖是蕾絲質料,卻一點也不透明,尤其是還罩了件外袍。不過他又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