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話啊,你怎麼不回答我?」昝晃冷冽地瞇起眼,從他身上散發出的無明火充斥整個車內。
「我……」她瞪了他一眼,「我這次來夏威夷才不過和他見第三次面。喂,你其實不用這麼關心我,反正對我而言嫁誰都一樣。」
綦連夢攸抿唇笑著,這模樣看在昝晃眼裡簡直是愚不可及。
這個傻女人,究竟是被費洋下了什麼降頭?居然會心甘情願嫁給一個不過才見了幾次面又對他根本不瞭解的男人!
「你還真是傻得可以,先不說我的想法,我只想先問你,你為什麼會有嫁給他的念頭?」重新發動引擎,昝晃向柯納市行駛。
「其實告訴你也沒關係,他是我爸看中的對象,反正我也沒有喜歡的男人,既然我爸信任他,那我就嫁了。」
此話一出,昝晃的眉頭已連續打了好幾個死結,狹長邪氣的黑眸中滿是意外。
「老天爺!你就那麼被動,人家叫你嫁給豬你就嫁給豬啊?」這回他當真是變了臉,眼眸瞬間冰封了起來,乍看之下真是有點嚇人。
「喂喂喂,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你說你叫什麼來的?」沒事姓了個那麼難記的姓,不僅人麻煩,連他的姓都麻煩。
「我姓昝,昝晃。」他瞇起眼說。
「好,我說昝晃,人家費洋可是年輕有為,在夏威夷更有他的勢力,你怎麼可以這麼污蔑一個人的人格呢?」
她就是不喜歡這男人老愛處處和費洋作對,費洋又沒得罪他,他幹嗎看他不順眼?
「他那副樣子就叫做有為青年嗎?簡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昝晃唇畔勾出一抹笑,對於綦連夢攸的形容詞十分不屑。
「拜託,他哪裡得罪了你?你再這麼說,我可不依你了,我要回去。」
「可以,只要你把身上的襯衫脫下來還我,你要去哪兒我都不會攔阻。」這個女人想過河拆橋,門兒都沒有!
「你!」綦連夢攸氣得渾身發顫。眼前這男人長得人模人樣,為什麼說起話來總是這麼不可理喻?
「怎麼?考慮清楚了嗎?如果真要離開,衣服就留下吧。」昝晃自信滿滿地開著車。
「我好後悔……後悔認識你,你這臭男人簡直就是惡魔,不可理喻到無法無天,如果老天有眼,真該讓你早點下地獄!」
一氣之下,她開始破口大罵,好發洩心底的不愉快,卻不知道她這麼做已激怒了昝晃。
「小姐,剛剛泳衣被大海沖走的時候是誰在我面前噙著滿臉淚水、低聲下氣求著我不要走陪著的呢?」
昝晃的唇浮起不羈出笑容!嘴裡卻不留情的取笑著綦連夢攸。
「你這只沙文豬!綦連夢攸大罵出聲,一抬眸望進他那雙漂亮、邪氣的男性眼瞳,其中還烈燒著一股強大的火焰。
「沒關係,就讓你盡情發洩,反正到時候丟人現眼的人是誰咱們心裡有數,我可以把你這種態度當成是母狗狂吠,一點也不會在意的。」他勾人心魂的黑眸滲入了玩味的諷意,足以讓綦連夢攸氣得火冒三丈。
她想發洩,偏偏又礙於她身上的襯衫,沒辦法大聲抗議,只能委屈地靠在椅子上,恨得咬牙。
襯衫、臭襯衫!如果她能逃出這個惡魔的手掌心,她一定要買幾百件的襯衫擱在家裡,天天撕它蹂躪它,好發洩心底的苦。
無法當他的面頂他話,她只能在心底叫喊,即使嘴上不罵,她心底也不會放過他,哼!
「所以,你還是乖一點,別老要在言語上逞強。別忘了,你終究是個女人罷了。」他的態度高效不馴,活像個放肆登徒子。
拉緊襯衫,綦連夢攸暗暗告訴自己: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她不會放過這個臭男人的!
看她似乎變乖了,不再爭鬧,昝晃得意的揚高嘴角.當然他也明白這情況不過是暫時的,等她解了困,壞脾氣又會上來,他該得有心理準備,想想待會兒怎麼好好對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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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車子開進夏威夷大島的另一大城市柯納市後不久,昝晃將車子停在一間小旅館旁。
「這裡……」綦連夢攸好奇地下了車。
「我暫住的地方。」昝晃從行李箱拿起一隻旅行袋,直接朝旅館走了進去,她也只好嘟著嘴跟著他走。
一進入裡頭,綦連夢攸赫然發現這家外表看來樸實也沒什麼特色的旅館,裡面的裝潢擺設竟是那麼的有味道。
古式掛鐘、浮雕牆面,角落還放置著夏威夷的草編小製品,還有許多紅酒酒桶作裝飾,以至於四處都瀰漫著淡淡的酒香味。
店老闆是位和氣的白髮老人,一見到昝晃就熱情地笑著,還和他打招呼,就好像許久不見的故友般親密。
「哇,你這小子,多久沒來了?」店老闆用力拍了下昝晃的胳臂,這一拍力道還真不小,再加上他說起話來洪亮有勁、中氣十足,可見老闆平日身體保養得有多好了。
「我是常來夏威夷,只是一直沒空來大島看看你。」
「原來如此,快,快裡面坐。」他立刻招呼他們人內,並從冰箱拿出了一瓶紅酒。
「史提夫,最近還好吧?」昝晃笑意盎然地問道。
「生意還不錯,身體也可以,就差沒酒伴。」
史提夫笑得開懷,立刻轉往櫥櫃找出玻璃酒杯,這時他才瞧見緊跟在昝晃身後的綦連夢攸。
「咦……這位是?」
綦連夢攸一直躲在昝晃身後,因為自己現在這副樣子實在有夠難看的——上面罩著件大襯衫,下擺長度只能遮住她的臀,下面露出光溜溜的兩條腿,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拿襯衫當洋裝呢。
唉,糗斃了!
都怪這個臭男人,當初在海邊時她是直接穿著泳裝從海邊飯店走過來的,所以沒帶換洗衣物在身邊,而他又不肯先載她回飯店換衣服,害得她現在得以這樣的面貌去面對陌生人,真是難堪。
「哦,她呀!是我的小女友。」昝晃撇撇嘴說。
「我才——」她正要解釋,昝晃卻偷偷捏了下她的臀,示意她別多嘴。
史提夫笑得曖昧,湊近昝晃的耳邊輕聲道:「新任的嗎?不賴喲,光這穿著就挺辣的。」
綦連夢攸卻只能傻傻地站在一邊,看著這兩個男人竊竊私語的樣子,她在心中不停嘀咕著。
幹嗎?又不是小女生,說話還咬耳朵,怕人家聽見呀,哼,不知道在討論她什麼?
「哈……」
最後兩人在昝晃的一聲狂笑後結束了悄悄話。
「不知道這位漂亮的小姐喝不喝酒?」史提夫轉向綦連夢攸,指著吧檯上的酒瓶。
「我不會喝酒,但我想試一試。」反正醉了最好,她就不用老想起今天所受到的恥辱。
「這些酒都是史提夫親手釀製,他愛酒成癡,對於酒的純度與年分更是挑剔,所以喝他的酒你絕對可以放心。」就連昝晃也忍不住幫忙說話了,因為他就是史提夫忠實的顧客之一。
「這酒當真很純,保證你喝過之後絕不會後悔的。」說著,史提夫又找出一隻酒杯,並將三杯倒滿酒液。
「哇……好漂亮哦。」看著色澤亮眼又透明的紅色液體,綦連夢攸忍不住想馬上嘗上一口。
「你可淺酌一口,真的很不錯。」昝晃鼓勵道。
綦連夢攸於是壯了膽,拿起酒杯淺嘗了下,「真的有甜味耶,一點都不像我所想像的有苦味。」
「對,這也是甜酒的一種,所以我說很適合女孩子唱,而且不容易醉。」史提夫最開心的便是聽見旁人稱讚他的酒好喝。
一聽他這麼說,她連忙一口氣喝完它,還意猶未盡地說:「真好喝的酒,好像飲料哦,我能不能再要一杯?」
「當然可以。」
史提夫正要為她倒上,卻被昝晃阻止了。
「別再倒了,她頭一次喝酒,這樣就夠了,再勉強可能會醉的。」
「也是,那只好請你下次再來喝囉!」乍聽咎晃這麼說,史提夫只好收回手,「對了,你們累了吧,房間在樓上,早點去休息吧。」
「史提夫,謝謝你,回去時我可以多帶幾箱你親手釀的酒嗎?」昝晃也一口喝完了杯中物。
「那還有什麼問題,你儘管拿。」
「好,那我們先回房了。」
對他笑了笑,咎晃便立即轉往樓上,而綦連夢攸只好再做一次跟屁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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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連夢攸一到樓上才知道史提夫只給他們準備一間房,正想下樓再去要房間時,卻被昝晃攔阻了。
「喂,你幹嗎拉我?」她扯了扯被他拽住的手臂。
「你想食言嗎?」他微瞇的眸子閃過一絲興味。
「我食什麼言了?」定住步子,她回頭睨著他。
「你不是答應陪我嗎?」緩緩逼近她,他低首問著她,那距離近到兩人的呼吸幾乎交融在一塊了。
「呃……這個……」她被他突如其來的靠近弄亂了心神。
「怎麼?你有意見?或是你只是想利用我而已?」他的眸子瞬間瞇緊,森冷陰沉的語氣在她耳畔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