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嬌甜的叫喚聲讓雲劭停下腳步。
雲芸快步來到雲劭身邊,小巧的鼻子因難聞的酒味與混合的脂粉味皺起。「大哥,你昨晚在醉賓樓過夜吧?」
雲劭劍眉一攏,是哪個下人亂嚼舌根?「誰告訴你的?」
「是誰說的又有什麼關係?難道大哥不想讓我知道?」雲芸微笑的臉龐上有著不易察覺的精明。
「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擔心?」雲芸噗哧一笑。「誰不知道大哥的武藝好、才智高,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只是想知道……」雲芸附耳對雲劭道。「醉賓樓的姑娘美不美?」
他白了雲芸一眼,沒想到她竟然只關心姑娘美不美?
「美是美,卻不及你。」雲劭說的是實話。
「大哥,你又來了。賣瓜的誇自己的瓜甜,你把我說的這麼好,當心我嫁不出去。」
「想嫁人了?」雲劭望著雲芸動人的臉龐,原來不知不覺雲芸已經十七歲了,長大了。
「不想。」雲芸摟抱著雲劭的手臂。「我要一輩子讓大哥養,讓大哥照顧。」
「那我豈不是虧大了?這生意可是穩賠不賺的。」
雲芸眼眸一轉。「吃虧就是佔便宜,這道理大哥比我還懂,不是嗎?」
「虧你說的出口。」雲劭疼惜地捏捏雲芸的俏鼻。「大哥一定會替你選一個最好的、配得上你的夫婿。」
「只要像大哥一樣好就可以了。」
「那可難了。」雲劭揚起自信的笑容,他可是萬中選一的好男人。
「大哥!」面對雲劭的自誇,雲芸無法反駁卻也感到驕傲。「大哥,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大哥也該成親了,我也想要有個嫂子來照顧大哥。」以雲劭的條件要成家一點都不難。
雲劭微愣了一下。「成親的事我沒想過,也沒有喜歡的人。」
「那……」雲芸晶亮的瞳眸中閃過一道光。「昨晚陪伴大哥的姑娘如何?」
「巧娘?」雲劭哈哈一笑。「青樓女子怎能當我的妻子?」
「只要是清白的姑娘為什麼不可以?」雲芸不明白,大哥不是沒有門戶之見的嗎?
「既是青樓女子如何能清白?」
「我不懂。」雲芸有些迷惑。
「這……」雲劭頓下口。「以後你便明白了。」雲芸的心思單純,現在當然不會明白這種事。
「是嗎?」雲芸斂起了一向掛在臉上的溫和笑容。「大哥,你太保護我了,除了府裡的人,我幾乎不認識其他人。即使出門,後頭也總有人跟著,想多看看、多聽聽也不方便。萬一哪天我離開了雲府,什麼都不懂的我,會讓人欺負的。」
「不會的。有大哥在,誰敢欺負你。」
「大哥……」
「總鏢頭,城東的方員外托媒婆來見您,現在人在大廳上候著。」杜總管躬身稟報,面無表情。
上門提親的媒婆,他早已司空見慣,甚至連媒婆會說哪些話,他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方員外?」雲劭凝眉細思。他聽說過方員外有一獨子,相貌堂堂、學識淵博卻體弱多病。「我去見見媒婆。」
「大哥,咱們的話還未說完呢!」雲芸上前追了幾步。
「有空大哥再找你,你先回房吧。」
看著雲劭的背影,雲芸只得乖乖回房。
第二章
一匹渾身黝黑健壯的高大馬兒,正不疾不徐地踩著穩健的步伐,在碧綠的草地上行走。
「夕陽,真美。」
耶律夙邊喝著酒邊觀賞著落日餘暉。
能像現在這樣毫無阻礙地欣賞日陽下沉與光彩變化的地方,非他遼國的廣大草原莫屬了。
遼國的壯闊豪氣與江南的麗致典雅,在他的眼中是各有千秋,各有迷人之處。尤其是女人。
這一趟江南遊之後他才發覺,原來大漠女子與江南女子,也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典型。
大漠女子,熱情主動、個性直爽、直來直往。
江南女子,溫柔婉約、柔情似水、楚楚動人。
兩種完全不同的女子,兩種完全不同的性子,若問他喜歡哪一種女人?他也答不上來,畢竟,只要是美人他都喜歡。
唯一遺憾的是,無法和醉賓樓的花魁共度良宵,這麼美的美人竟然會從他的手掌心溜走,讓他尋花問柳的戰績上記下一筆敗仗。不過,這筆賬總有一天他會討回來的。
想著想著,他的腦中浮現一個人影。
既然在江南得不到花魁的伺候,回到大漠說什麼也得讓大漠之花好好服侍他一番才是。
「駕!」
原本徐徐慢步的馬,突然拔足奔馳起來。似乎感覺到主人的急切,眨眼之間,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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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羅帳,暖玉床,暗香浮動,嬌喘不絕。
赤男女,交相頸,翻雲覆雨,慾火焚身。
茜姬塗得紅艷的指甲輕輕刮過耶律夙黝黑健壯的胸膛,有一下沒一下地挑逗著耶律夙的身軀。
「夙總是一聲不響地鬧失蹤,讓茜姬擔心死、也想死您了。」茜姬語帶埋怨。
耶律夙就像是一陣風,來無影去無蹤,讓人無法捉摸。
翻身一壓,耶律夙將茜姬香汗淋漓的嬌軀完全包覆。
「是想我的人?還是我的身體?」
「都……想。」茜姬的嬌喘越來越烈。
耶律夙滿意地笑了。「你很誠實,我喜歡誠實的女人。」
「夙。」茜姬扭動著胴體,主動迎向耶律夙,兩人的動作像是一把燎原的火,再也澆不熄了。
茜姬的丁香舌,熟練且熱情地糾纏著耶律夙的舌。她在取悅耶律夙,但最後卻往往迷失在耶律夙的熱情裡,無法自拔。
「夙!」茜姬嗲著嗓音哀求著。
「小騷貨。」耶律夙盯著茜姬泛紅的臉頰,她的大膽與主動,是他選她當床伴的原因之一。
今晚,耶律夙是她的,是她茜姬一個人的,她會好好地伺侯,使出渾身解數來撫慰這精力旺盛的男人。
她要讓他沉醉在她布下的溫柔裡,她要他身邊只有她一個女人,唯一能令他滿意的女人!
任何人都休想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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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皇子,葛楚大人求見。」通報的聲音一早便在耶律夙的帳外響起。
揉揉有些發疼的額角,耶律夙掀起羅帳下榻,抓起床畔的酒壺,仰頭灌入幾口烈酒。酒,對他而言是治百病的良藥。
「夙,空腹喝酒很傷身的。」一雙柔若無骨的手如蛇繞樹般地,纏上耶律夙精瘦的腰桿上,身無寸縷的嬌媚身軀也如影隨形。
耶律夙邪邪一笑,回身在茜姬的額上印下一吻。「應付你才傷身呢。」與茜姬一夜纏綿,耗費了他不少精力。
「夙。」茜姬佯裝害臊地嬌嗲著,心裡有幾分得意。
「夙皇子,葛楚大人求見。」帳外的侍衛又通報了一聲,等著耶律夙的指示。
「讓他進來。」耶律夙起身披上貂裘外衣,露出精壯黝黑的胸膛。
「夙。」茜姬不悅一清早便被打擾,眷戀的眸光直繞著耶律夙。
「穿上衣裳,葛楚要進來了。」耶律夙淡淡一扯唇,來至主位坐定。
「葛楚見過夙皇子。」葛楚入帳恭敬行禮。
「任何事都瞞不過你葛楚是嗎?」
「葛楚不明白皇子的意思。」葛楚故意裝傻。
「哼。」耶律夙輕輕一哼。「我前腳才踏進大漠,你後腳就追來了,非得盯我這麼緊嗎?」
「葛楚不敢,葛楚等了一個晚上。」說什麼他也不敢破壞皇子的「興致」。
「哈哈哈!」耶律夙仰首大笑,葛楚的確有一套。靠在椅子上單手支額,紫藍的眸透著濃濃興味。「說吧,急著找我什麼事?」
「這……」葛楚看向芙蓉帳裡的茜姬,猶豫著該不該開口。
「無妨。」
葛楚頓了一下道。「國師編派了一項『採花任務』給皇子。」
「師父?」耶律夙瀟灑的笑容揚起,他也好久沒跟師父請安了。「什麼採花任務?」
「國師要皇子奪走一名女子的貞操,藉以證明自己的能力,誰先取回證據誰便是大師兄。」
「師父想用這種方法定下師兄排名?」耶律夙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師父怎麼可能會想出這樣的法子?「這件事真的是師父的主意?」他覺得事有蹊蹺。
「的確是國師的主意。」這點葛楚可以確定。
「其他人都知道了?」耶律夙指的是其他三個,與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異母兄弟。
「是。」
耶律夙詭異一笑。「奪取一名女子的貞潔,,這女子不是簡單人物吧!」
「這女子必須是南宋女子,國師已為各位皇子選定了女子,皇子必須先找到自己的對象。」
「找到自己的女子?南宋女子何其多,怎麼找?」耶律夙蹙起眉心,花時間找人的事,他可沒耐心。
葛楚微微一笑。「目標身上有國師發下的花名帖,皇子的對象是江南龍騰鏢局的雲芸。」
「雲芸?」耶律夙閉眸靜思,這名字好熟,好像在哪裡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