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走回房問,欲關門時,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他仍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索性又折回。
「你怎麼還不走?」別告訴她,他不想走。
「我不想走。」
席藍晴頓時臉色大變。「你不想走?」她瞪大眼,驚愕的大吼。
「你不想走?」席藍晴尖叫且吃驚的睜大眼。「我帶你回來,純粹只是看你傷得很嚴重,然後……」她突然歇斷底裡地來回快步的走動。
「然後好心的幫我包紮成木乃伊。」石烈宇幫她把話接下去。
她並沒有仔細聽他說話。「對,就是純粹幫你包紮而已,我並沒打要留你過夜的意思,要是……」她還是繼續來回的走動。「要是我家裡的人回來,看到家裡突然出現一個男人,到時可能會……」
「可能會天下大亂。」
「對,就是天下人亂,到裡他們看你—身的傷,可能又會誤會……」
「可能會誤會是你打傷了我,所以他們會要你對我負責。」最後—句話純粹是他開玩笑的。
「你怎麼知道?!」席藍晴驚訝的停下來,睜大眼看著他。
石烈宇也被她認真的表情嚇了一跳,一時語塞。
「他們不只會要我負責,更有可能要我對你負一輩子的責任,尤其是我爸媽,他們是巴不得我趕快嫁出去,現在你突然出現在我家,我……」
「我們的關係有可能會被誤會。」石烈宇訝異自己竟然沒有一點排斥的情緒,更訝異自己心裡竟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
「對,就是這樣。」席藍晴突地停下來,看他的眼神變成一種打量的目光。「你怎麼都知道,而且好像很清楚?」
「我是猜的。」石烈宇聳了聳肩,仍是稀鬆平常的表情。
「你不擔心嗎?」她可是擔心得要命。
「還好,橋到船頭自然直羅!有什麼好擔心的。」
「橋到船頭自然直……」她細細的咀嚼這句話,然後豁然開朗的笑道:「也對,這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反正我們的關係可是清得像白開水一樣,只要我們—直否認就沒事啦!」席藍晴將手握放在腰間,自然的伸了個懶腰。「好啦!你慢慢坐吧!我先去睡了。」
「等一下。」石烈宇突地喚住她。
「怎麼了?」他不會又想幹嘛吧!
「我想洗個澡,浴室在哪裡?」
「你的傷口才剛上完藥,不好吧!」
「我想擦一擦就好,身體髒兮兮的很不習慣。」
席藍晴將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的確很需要清洗一番。「前面走到底就是了。」
「有毛巾嗎?」他問。
「等一下我拿給你。」她走向地父母的房間。
「我想順便借件乾淨的衣服。」
她拿了件父親的衣服及一條乾淨的毛巾,走到浴室門口,將東西放在門邊的櫃子上,然後逕自走回房間找周公下棋去。
簡單的梳洗完畢,石烈宇輕手輕腳的來到電話旁坐下來,小心的探了下席藍晴的房間,拿起電話按了幾個鍵。
(喂?)活筒的另一端傳來充滿睡意的女聲。
「謝秘書,是我。」
(石總裁?)
「謝秘書,很抱歉吵醒你,我是想告訴你,我要休息一陣子。」
(什麼?)謝秘書明顯地被他的話驚醒。
「我的行李已經收好了,這幾天公司的事要麻煩你了,還有我休假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若有人部起,就說我失蹤了,一直聯絡不上。」
(可是……)
「如果有問題的話就打電話給我,我會在每天晚上十點左右開機,其他的時間都是關機的,我話就說到這裡了。」他輕聲的掛上電活,在掛電話之前,他彷彿聽到謝秘書在電話另一頭,正喃喃地說他是三更半夜打電話擾人清夢的瘋子老闆。
石烈宇不禁嘴角上揚。
其實他並不怪謝秘書的抱怨,因為他可以想像他不在的這一段日子,公司不知道會陷入什麼樣的混亂場面,她身為機要秘書,當然是首當其衝。
不過,這正是他的用意。
他失蹤的消息,一旦傳進公司那些有心人士的耳裡,—定會採取行動,到時他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誰一直在洩露公司的機密,然後伺機將他們一網打盡。
夜半時分,正是好眠的時候,但如果被擾人清夢的尖叫聲吵醒,尤其尖叫聲還是從自家的客廳傳來,那可不單單只是緊張萬分了,而是十萬火急。
席藍晴驚跳起床,快速的奪門而出。
剛才的尖叫聲不是別人,正是「激動派」的最佳代言人,她的老媽。
不過,他們不是被綠璣吵得受不了,到山上避難去了嗎?怎麼突然又回來了?
「你是誰?怎麼會在我們家?」席母神經兮兮的大叫著,手還緊緊抓著席父不放,可見她也挺害怕的。
「我是……」
「你還穿著我們家老頭的衣服,說,你到底是淮?」席母又叫。
「我是……」
「趕快說,不要拖拖拉拉的。」
他是很想說,可是這位伯母真的好激動。「我是……」
「說實話,要是你敢騙我,我就……」席母突然快步的走向廚房,再出來裡,手上多了—把菜刀。「你敢騙多,我就把你切了。」
石烈宇嚇得倒退—步,迅速護住重點部位,連同席父也跟著倒退,還嚇破膽的躲在他背後。
「老婆,你不要激動,有話好好說。」一向愜意的席父對老婆河東獅吼的行為可是小生怕怕。
「伯母,我是你女兒的朋友,今天我只是……」
「說,是哪—個女兒?叫什麼名字?」她七個女兒,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矇混過去的,她怎麼知道他不是騙她的。
「是……」石烈宇的臉上閃過一抹異色,他好像一直都沒有問她的名字。
「說不出來了吧!你這個小偷。」席母趨步向前,指著他的菜刀還明顯地顫抖著。「你進來我家就算了,還偷穿我老頭的衣服……還光明正大的睡在我家的客廳裡……你……」
這一家的女人怎麼都這麼凶?「伯母,你真的誤會了。」
「媽!你在幹嘛?席藍晴一跨出房門,便瞧見她那激動的老媽,正拿著菜刀對著她背回來的病人。
「藍晴,你也在家,太好了。」席母見到她如見到救兵。「這個男人三更半夜的闖進家裡,還穿你老爸的衣服,趕快幫媽海扁他一頓,」
「他是我朋友,」應該算是吧!
「噎!」席母頓時愣住。
一股不好的預感隨即襲上席藍晴心頭。「他受傷了,所以我就帶他回來。」
「你帶他回來的?」
「對。」她心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你是我們家藍晴的朋友?」席母問他。
他點點頭,手仍緊緊護著重點部位,就怕她又會有什麼可怕的行動,但是卻見席母快步的折回廚房。
石烈宇鬆了口氣,目光卻仍緊盯著廚房的方向,要是她進去換一把更大、更利的菜刀怎麼辦,他可得抓緊時機快跑才行。
」來,我們那邊坐吧!」一旁的席父終於開口,可見暴風圈已經遠離。
席母像是吃了興奮劑似的,切了好大一盤水果,還猛對著石烈宇噓寒問暖,態度和之前有著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席藍晴則是—臉愛困樣,猛打呵欠,但心裡仍是不安地直發毛。
看,她老媽那一臉肖想女婿的臉,光是看就讓她有一股想跳樓的衝動。
「你怎麼稱呼?」席母問。
「我姓石,叫烈宇。」石烈宇臉上那抹笑意,光是看就知道他的尷尬。她變臉的速度怎麼這麼快?他還是沒辦法將剛才的畫面跟現在的畫面聯想在一塊兒。
「石烈宇……」席母喃喃地念了幾次,不忘誇道:「這名字取得真好。」
「哪裡,伯母太客氣了。」石烈宇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尷尬。
「你怎麼一身都是傷?」席母問。
她這一問,讓兩個人同時緊張起來,尤其是席藍晴,她一臉的睡意瞬間消失。
「媽,他是……」
她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席母的臉上馬上有了怒容。「一定是藍晴打你的,對不對?」
「啥?」席藍晴瞠大眼。
可是席母還是自顧自的繼續說著:「我們家藍晴就是這樣,天生就是粗魯,從小就喜歡動手動腳的,你別跟她太計較。」
這個胳臂往外彎的老媽!席藍晴一臉無辜的在心裡想著。
「伯母,你誤會了,她並沒有……」
「你別怕,我給你當靠山,下次藍晴若再打你的話,就坦白的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報仇,」席母說得信誓旦旦的。
席藍晴聽得是臉色全黑,而石烈宇則是尷尬得不能再尷尬。
剛才拿著菜刀想砍他的席線,一轉眼已經跟他站在同一陣線上。
「媽,他的傷不是我打的。」席藍晴氣得大叫。」我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她就知道一定會這樣,當時她果真不應該帶他回來的。
「什麼救命恩人?」席母不解的間,難道事情跟她想的有出入嗎?他的傷不是藍晴打的?
「他出車渦,」應該是出車禍吧!席藍晴回想他的車子受損的情形,但又好像不是?管他的。「反正就是他昏倒了,我背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