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亞里沙,妳的疑心病未免太重了,妳要求的哪件事我沒幫妳做到呢!」她也是他的棋子之一。
施小惠以得大利,他一點也不吃虧。
這倒也是,至少他沒讓她失望過。「可是我們要怎樣才能分開他們兩人?我實在不能忍受他們日日同進同出的親近。」
為什麼不是她?論家世、論容貌,她才該是站在葵身邊的女人,雜生的野花有何資格和她爭。
「再等幾天,讓我先去撥弄一番。」她只要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就好。
「幾天我也等不下去,別忘了日本還有一個音羽京子,我要在他離台前先得到他。」若是他們先一步發生關係,他就非娶她不可。
「捺下性子給我時間,我會把他綁上蝴蝶結送到妳床上。」當是謝禮。
川姬亞里沙惱怒的灌下一杯白蘭地,忍著胸口翻騰的護意直視出主意的男子,一抹陰狠的心計油然而生。
他不讓她殺她是吧!那麼缺條腿、少只胳臂應該沒關係,好歹有口氣喘著。
各懷鬼胎的男女都在盤算著,他們想得到相同的東西。
第七章
「好、好……嗯,我知道……我會跟逸風談……沒有關係,他很閒的……」
誰很閒?
不會說他吧!
套上槍套的郭逸風挑眉以眼神詢問剛生完孩子的妻子,不解她的神情為何特別包容,幾乎有求必應的未曾發出一句拒絕,甚至還拖心愛的他下水。
身為聯邦調查局的資深幹員,他忙得連幫老婆坐月子的時間都沒有,早出晚歸沒抱過兒子幾次,感覺剛閉上眼馬上又天亮了。
尤其最近又有幾起重大案件發生,涉及國際恐怖組織,上面盯得緊,下頭又急切的希望他們破案,搞得他們這一組成員已經連續四、五個星期沒休假了。
而他親愛的老婆居然昧著良心說他空閒得很,什麼大大小小的疑難雜症都可以往他身上丟,絕對沒問題。
「妳在哭嗎?玫瑰,有什麼事跟大姊說別悶在心裡……我聽錯了?妳感冒了……」
玫瑰?!
那個鋼木蘭嗎?
正在擦拭槍口的手頓了一下,眉頭微皺的郭逸風放下手中的槍坐到妻子身旁,神情冷峻的關心電話內容,不想錯過任何線索。
「玫瑰,要好好保重身體,我們都不在妳身邊要學會照顧自己……什麼,弟弟肚子餓了,牠沒自己開罐頭吃嗎……妳忘了買……」
一提到阮家的狗寶貝,氣質典雅的阮牡丹像沒出嫁的高中女生嘰嘰喳喳起來,一下子笑,一下子緊張的叮囑不停,滿嘴狗經流露出對狗兒的思念。
跟著丈夫定居美國華盛頓已有五年光景,也就是她有五年沒回台灣了,由起先的忙著適應環境到忙得沒空回家,一晃眼她都是兩個孩子的媽。
但是家裡的寶貝狗是從一斷奶就抱回來養,把屎把尿還教牠各項絕技,感情之深厚自然不在話下,她們姊妹都當牠是親人對待,所以少不得的問候幾乎要燒壞熱線電話,就怕少說一句牠會以為大姊不關心牠。
「放寬心不需想太多,我們有空就回去看妳,把除草的工作留給逸風做……」真的出來太久了,該找個時間回去看看。
又是我?妳會不會太瞧得起妳老公,我可不是二十四小時無休的便利商店。
面對丈夫擠眉弄眼的埋怨表情,阮牡丹幸福的露出微笑,纖細的小手撫摸他粗糙的手臂予以安撫,她常想她有三個小孩,丈夫和孩子一樣需要很多的關心。
在講了將近一個小時的國際電話後,她才依依不捨地放下話筒,眼神有一些失落的輕歎一口氣,煩惱著剛聽到的事。
「是玫瑰嗎?」她很少打電話來,除非有極重大的事。
「嗯,是玫瑰。」她們都太忽略她的心情,沒想到她也有脆弱的一面。
「怎麼了,她要嫁人了嗎?」攬著妻子的肩,郭逸風打趣的說道。
其實他當年滿喜歡玫瑰愛笑的個性,凡事不計較有些好打抱不平,跟她在一起很輕鬆,沒有感情上的苦惱,他以為他會和她一直走下去,直到白頭。
可是在他看見牡丹後,那種被閃電劈中的感覺來得猛烈,讓他無可自拔的如吸毒者,沉迷不已的當了負心者。
雖然玫瑰笑笑的說沒關係,肥水怎麼流還是流進自己田里,但那份愧疚始終擺在心裡難以散去,他對她真的很殘忍。
所以他才希望她早點嫁人,尋獲真愛過幸福日子,這樣他內心的歉意才會減輕些。
「如果她要結婚我會愁眉苦臉嗎?她打電話來說她遇上一點麻煩。」事態一定嚴重到她無法處理,否則以她愛逞強的個性絕不會打這通電話。
「唉!她哪天不惹麻煩,一條沒人的康莊大道她都會踩到貓的尾巴而被抓傷……」所有人都沒事,只有她倒楣得打了一針破傷風。
阮牡丹斜眼一瞪,「逸風——」瞧他嘻皮笑臉的不正經,一點也不當回事。
老婆生氣了,他得認真點。「好吧!她出了什麼事?需要萬能的超人出動。」
玫瑰的事他當然不會置之不理,他欠她的還真是難以還清。
「你喔!都兩個孩子的父親還這麼輕浮,而且居然是個聯邦幹員。」真叫人難以置信。
「對我最愛的人何必掩飾真性情,我對妳的愛只會增加不會減少。」他這一輩子最快樂的事是娶她為妻,可以每天看著她從他臂彎裡醒來。
「好啦!少說肉麻話,言歸正傳,玫瑰說最近好像有人老跟著她,弟弟整晚叫個不停似有賊要潛入,她說你能不能想辦法叫幾個『專家』在家裡附近安裝安全系統。」
阮牡丹傳達玫瑰特別強調的專家兩字,意思要他調用美國政府的專業人員前去幫忙,別用菜鳥打發她。
「嘖!她倒會使喚人,一點也不覺得她的要求過不過份。」就像她的人一樣,很沖,直截了當,而且不跟你客氣。
「逸風,你別那樣說她,你知道我們欠她很多。」她一直無法忘記當她看見他們擁吻時,那種被最親近的人背叛難堪而痛心的表情。
看到妻子眼眶微紅,郭逸風的表情也黯淡下來。「我曉得,她是善良的女孩。」
可是上天老愛捉弄她,讓她一次又一次受傷。
「你會幫她吧?我不允許有人再傷害她。」這是她當姊姊的所能為她做的一件事。
「不認識的陌生人我都肯伸手援助了,何況是我們的玫瑰。」他比比肩上的勳章,表示交給他絕無問題。
當下郭逸風打了一通電話,利用職權為小姨子辦事,他拜託正在台灣度假的朋友火速辦理,出「公差」的費用找他申請。
不過當他切斷通訊後,一回頭發現妻子仍愁眉不展、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他趕著出任務的腳又縮回來,暫時把工作丟一旁。
「不用擔心她,玫瑰凶悍多刺任誰也接近不了她,她比鬼還精用不著操心,人家在逃難的時候,她早就躲在安全地帶啃瓜子了……」她腳底抹了油,溜得比誰都快。
「她哭了。」
「嗄?!」郭逸風怔愕了。
「雖然她騙我台灣時晴時雨的讓她著涼了,可是我聽得出她語帶哽咽,她一定遇到傷心的事。」聽得她心好酸,巴不得立刻飛回台灣抱著她,要她別哭。
「妳會不會聽錯了?鼻塞的聲音和哽咽差不多。」很難想像凶巴巴的玫瑰會哭,她只會讓別人哭。
破案能力高的郭逸風這會倒變笨了,他忽略了姊妹情深的心意相通,往往最不可能發生的事就是會無預警的出現,這是犯罪心理上的盲點。
也是因為他看到的都是阮玫瑰開朗的笑臉,沒想到她也有一顆纖弱的女人心,背著他的時候是淚眼佯歡。
「郭逸風,你是豬嗎?我自己妹妹的哭聲我會聽不出來?!」男人的粗枝大葉總是比不上女人的細心。
他嚇了一跳,訕笑的撫撫後腦,「老婆,妳這一聲罵還真是中氣十足,和玫瑰一模一樣。」
嚇!他是不是被騙了,其實她的溫柔婉約是裝的,母老虎才是真正的她。
「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我感覺得出來玫瑰真的很難過,只是一直忍著不讓我聽出來。」那種想哭又不能哭的壓抑肯定很痛苦。
鼻翼一酸,阮家大姊的眼淚在眼眶打轉,她輕輕的以指拭去。
「好好好,妳也別感傷了,我找個時間排假陪妳回台灣一趟。」瞧她都哭了,他怎麼可能還無動於衷。
「真的?!可是你不是有很多案子要忙?」他已經連續好幾天沒回家吃晚餐了。
「案子再忙也沒有老婆重要,何況如妳所言,誰叫我們欠了她。」能不認命嗎?
阮牡丹破涕一笑,摟著丈夫的頸項送上一吻。「是我們欠她的,你不能情願些嗎?」
「是,我在笑了。」唉!她幹麼在這時候挑逗他,他會憋不住的。「不過我比較想做愛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