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剛剛如果對面有車子,我們兩個可能會被撞個正著!一他完全失去控制地吼著,這女人不要命了嗎?
余品媗一副你活該的表情,"我說過了,我不要回去見她!"
"她是你祖母,就算過去有什麼恩怨,看在她快死了的份上,也該回去見她最後一面吧?"席浩快氣死了,他用力搖晃著她,似乎非把她搖醒不可。
余品媗掙脫他的掌控,一腳踢開車門下逐客令,"你什麼都不懂,你也沒有資格、沒有立場教訓我該怎麼做。請你下車,這是我的車子!"
微笑一寸寸浮上席浩的嘴角,他點點頭,"我沒有資格?對,我是沒有資格,也管不起你這個任性驕縱的大小姐!"
他摸摸比比的頭,又冷冷看了余品媗一眼,隨即自顧自的下車,將她十人丟在車上。
余品媗一愣。他居然走了,居然就這樣走了?
"喂!你給我回來,聽見沒有,你給我回來!"她氣急敗壞、伸長脖子喊道。
無奈席浩人越走越遠,根本將她的話當作耳邊風。
低著頭,余品媗沮喪地將自己栘到駕駛座上,從她所在的方向看去,席浩走在正前方約一百公尺處,而隨著距離逐漸遠去,她慢慢失去席浩的蹤影,自己該追他回來嗎?但錯不在她啊!誰教他要多管閒事!
她緩緩啟動引擎,沿著路邊開,矛盾的情緒讓她不知所措。突然,有一輛車引起了她的注意。
好奇怪,為什麼那輛車上的人會如此眼熟?手上還包著紗布?匆地,余品媗覺得有些不對勁,那人不就是夜裡恐嚇自己說出席浩下落的癟三嗎?他怎麼會在這裡?照他緊緊跟著席浩來看,該不會是想……想到這裡,她一顆心猛地揪緊,乎忙腳亂地踩下油門追上在前面的席浩。
"上車,快上車!"
席浩理都不理她繼續定著,余品媗咬著唇,一面注意後面那輛車的動靜,一面思索該如何告訴他,但情勢的發展完全下容許她多加考慮,因為她看見那個男人手中鄉出一把黑黑的傢伙對準席浩,畬品媗倒抽一口涼氣,老天,他想當街狙擊人嗎?
"席浩,危險,快蹲下!"余品媗不顧三七二十一,聲嘶力竭地大喊,同時腳下猛踩油門、手中方向盤急轉,朝著那個人的車子撞去!
砰的一聲,一陣巨大聲響震破寧靜的午後,喇叭聲、尖叫聲此起彼落,沒有人知道發生什麼事,直到有人大喊:"快叫救護車,出車禍了!"
席浩瞠目結舌,嘴巴老半天都合不起來,這丫頭在做什麼?為什麼會用自己的車去追撞後面的車?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向已經亂成一團的馬路中央,用力拉開被撞歪的車門拉出余品媗,以及嚇得直亂叫的比比。"媗媗,你要不要緊?"
頭都快撞昏的余品媗軟趴趴地靠著他,她勉強一笑,"我沒事,他呢?"
"他?什麼他?"
她手一指,"那個拿槍對著你的人啊!"
席浩整個人一凜,頓時明白發生什麼事,他目光一掃,望向暈死在駕駛座上的罪魁禍首,怒氣迅速竄升,"該死,這次我不會原諒你的!"
看他滿臉殺機,余品媗急忙拉住他,但她嘴巴張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眼前的東西好像在變魔術般,一個變成兩個,兩個變成四個。接著,所有的人、事、物都在打轉。
"席浩,別去,你傷還沒好,不能去!"余品媗呢喃著,身子軟軟地往下滑,
在她昏過去以前,彷彿聽到有人在尖叫:"打架了!打架了!"
第三章
好痛!為什麼會這麼痛呢?是不是有人拿著鐵鎚在敲她的頭,否則怎麼會有這種一陣強過一陣的頭痛?
余品媗努力掙扎著,雙手在空中亂揮,努力想擺脫如影隨形的痛楚好睜開眼睛,但眼皮卻像有千斤重,無論如何就是睜不開,只聽到耳邊斷斷續續的交談聲。
"少爺,這是你要的資料!"
少爺?誰是少爺?這個說話的人是誰?為何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如此恭敬、客氣?余品媗恍恍惚惚地想著,豎起耳朵等候那位少爺開口,不過四周卻是一片寂靜,除
"霧蜂余家?你確定資料沒有錯?"
好半天終於有人說話了,但這聲音聽起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他是誰?又是哪一家的少爺?
"這是叡少爺親自調查的資料,一定沒有錯。"
"嗯……一男人頓了頓,又繼續問:"那個人的事情解決了嗎?警察是否有查出什麼線索?"
"警察從那人口中問不出什麼,只大概知道那個人和日本山口組方面有掛勾,屬下猜想,或許和我們正在追查的事情有關,所以請少爺自己多注意!"
接著兩人交談的聲音變小,余品媗在神智混沌中,隱約聽到什麼車子、謀殺案和財產爭奪等字眼,卻一句話都連不起來,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她張開嘴巴大口大口喘氣,喉嚨發出咿咿呀呀的呻吟,交談聲因此而中斷。
"她快醒了,你照我的吩咐去辦,知道嗎?"
"是!"腳步聲從近而遠,似乎正往外走去。突然,來人又開口:"少爺的傷不要緊吧?老爺和夫人很擔心,要少爺多保重;還有叡少爺也交代,他隨時等候少爺的消息。"
"我不要緊,倒是她……"有一隻手在余品媗臉頰上輕輕摩挲著,"倒是她有點出乎我意料的勇敢,要不是她,我恐怕已經一命嗚呼了!"
"夫人知道余小姐的事情後,很想見見余小姐呢!"
朗朗笑聲迴盪在空氣中,"八字還沒一撇呢,急什麼!你去吧!"
來人離開了,但那個猛吃自己豆腐的人並沒有走,相反的,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手指輕撫著自己的雙唇,指尖沿著唇形輕輕畫著,她好想叫他滾蛋,別盡會吃女孩子豆腐,可是她什麼都叫不出來!
"媗媗,我知道你醒了,快起來,我們要離開這兒!"
誰?他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余品媗循著聲音方向轉動頭,卻仍舊緊閉著眼睛。
"比比,怎麼辦?你的主人好像不肯起來耶!"
比比?比比在這兒?一個念頭未完,余品媗就感覺到有個暖暖濕濕的東西在自己臉上猛舔,還夾雜著混濁的呼吸聲,"比比,夠了,當心她把你一腳踢下床!"
"你胡說,我才不會這樣做呢!"余品媗如釋重負地睜開眼睛大喊,整個人猛地坐起身。
"你終於醒了。"映人眼簾的是張帶笑的俊臉,而那雙溫暖的手依然在她臉上徘徊。
"你怎麼會在這兒?我又怎麼啦?"余品媗坐正身子,轉頭東張西望,她發現週遭的一切東西都是白的,從天花板到地板、床鋪、床單,沒有一樣不是白色的,連比比也是白的,不對不對,比比本來就是白色的小土狗,只是右眼有一圈黑輪,看起來有點滑稽,此刻它正興奮地在床上跳來跳去。
"這裡是醫院,你受到撞擊昏倒了,足足在醫院昏睡三天兩夜。"席浩動手將比比拴好,依照一般情況,比比是不能進醫院的,因此他得把活蹦亂跳的比比綁好才行。
"撞擊?什麼撞擊?為什麼我會睡那麼久?"余品媗笨笨地問,似乎記不起幾天前所發生的事。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他莫名其妙地問,彷彿這是全世界最重要的問題。
"你叫席浩,是個大色狼,專門偷看女孩子洗澡不說,還趁人家昏倒時吃豆腐,偷摸我!"想起他是怎麼輕撫自己的雙唇,余品媗臉上不由得染上一抹淡淡的紅暈。
席浩一愣,兩眼炯炯有神地瞅著她,"你知道?"
"當然,我還聽到你在和一個人說話,咦?那個人呢?"余品媗四處察看,可是偌大的病房除了他們兩人之外,根本沒有第三個人。
席浩眼中精光乍現,他不動聲色地問:"你聽到什麼?"
余品媗搖頭,"不記得了,你們兩個像小老鼠一樣嘰嘰咕咕的,誰記得你們在說什麼!"
他的嘴彎成漂亮的弧形,心中略略鬆了口氣,其實並非他有意隱瞞她什麼,而是目前的狀況並不適台讓她知道太多事情。
"睡飽了嗎?"他突然轉移話題。
伸伸懶腰,余品殖用一種"你好白癡"的眼神看他,"當然,我好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了。"
席浩無聲地輕歎口氣,她是怎樣莽撞的精靈呵!如果沒有她,現在的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瞧她剛睡醒的嬌憨,不知為何,他竟有一種想吻她、想愛她的衝動。
他硬生生壓下這臉衝動,用平靜無波的聲音說:"我們已經耽誤了好幾天的時問,不能再耽擱了!快起來,我們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