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格拉聞言,拿過她手中的報紙一看,不若她激動與心急,反而有一股想大笑的衝動,「是嗎?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吧?」
「什麼?」常浣星錯愕地望著他,「你不擔心?」
肋骨斷了幾根,沒有嚴重外傷,不是刀傷也不是槍傷……
「他這叫因禍得福,這頓打……值得了。」他幾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這件事是容浩官做的,否則以叔叔怕死的程度,要潛進他屋裡把他揍得不成人形不是一般人辦得到的事。
何況,一般人要報仇定是用刀用槍的,只有容浩官……他從來沒見他拿過槍,頂多就是一把隨身攜帶的扇子和一身奇跡似的拳腳功夫。
他這樣做是為星兒報仇吧?
「值得?你在說什麼?麥格拉?」常浣星一臉的匪夷所思。
「沒什麼,你忘了我對他沒什麼好感,他被揍一頓我高興都來不及呢,怎麼會擔心呢?」
聞言,常浣星一笑,伸手捶了他一拳,「老天,你真會記仇!他讓你可以每天跟個美女一起工作,你也沒什麼損失啊!」
「是是是,沒損失,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快點把片拍完,等著喝你喜酒了。」
常浣星一直以為他跟卡爾的關係是因為她的緣故,根本不知道他是卡爾的親侄子——一個被派到她身邊準備隨時取她性命的人。
幸好,他從沒真的打算這麼做,否則他一定會後悔,一輩子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喝我喜酒?」她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一張臉紅通通地,「什麼喜酒?」
「容浩官,不是嗎?」麥格拉伸手捏捏她的鼻子,「想瞞我多久?怕傷了我的心?」
「不是……」常浣星笑得若有所失,「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可沒忘了他要她當丫環的事,對她,容浩官只是單純的喜歡而已吧?女人對他而言並不是太重要的,所以他才可以輕易地放棄,不要她當他的妻、他的妾,只當個丫環……
「不是?」他懷疑。
她咬著唇,有點難過,「不是。」
「你不愛他嗎?我以為——」
「是他不愛我,對他而言,我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算了,當我沒說。」她苦笑,「我可能會回美國一趟。」
「你要去看卡爾?」這可不太妙,叔叔那個愛記仇的人,誰知道他又會使出什麼壞心眼來對付她?麥格拉擔心著。
「嗯。」
「你哪兒也不能去。」緩緩走進的容浩官溫柔地宣告,上前一把攬住她的小蠻腰。
「你……幹什麼?」她羞紅著臉,伸手想揮去他落在她腰間那只霸道無比的手。
「唉喲!」他大聲地痛呼。
「怎麼了?」老天,她怎麼忘了他的手受了傷?不,她根本就是忘了他廢了一隻手……
常浣星抱歉又難過地看著他,慌張起來又難過地想哭,壓根忽略了一隻廢了的手怎麼可能再攬人。
「心疼了?」容浩官看到她快掉淚,一肚子想要讓她愧疚的話馬上全給吞回肚子裡,「我沒事,只是唬你的,傻瓜。」
「你——大壞蛋!」罵著,淚也跟著掉下。
「什麼?就說是唬你的,你還哭?」最近,她的淚似乎怎麼抹都抹不完,真是的!
要是把她娶回府裡她還成天掉淚,他可能連一句重話都不敢對她說了……看來他能過的好日子真的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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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裡蒸騰的白霧將常浣星蒸得熱乎乎的,可能是水太熱了,可能是擠了兩個人的浴室顯得狹窄,總之,她全身熱得說不出話來,身子虛虛浮浮的好像隨時會被蒸發不見。
「用點力,丫頭,你這不叫擦背,而是叫搔癢。」柔軟的觸摸已搞得容浩官快要當不成翩翩君子了。
她紅了臉,閉上眼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不再讓自己面對著眼前這一張寬闊的背而想入非非……
要不是看在他只有一隻手不方便沐浴,她絕對不會答應他進來替他擦背、洗澡,現在好了,搞得現在她一顆心全不在替他擦背這事上頭。一望向他健碩挺拔的體格,她的心就狂跳不已,整個人像是被丟在熱油鍋裡炸的蝦子,又紅又燙人。
「好了,換前面。」他抓住她死扯著毛巾的手往前拉,直接把她的手給扯進水中,落在他的身上……
「啊——」她被他的舉動嚇得一驚,下意識地要縮回手,卻因動作太急太猛,整個人反而往後倒去,跌坐在濕漉漉的地板上。
「你還好吧?」容浩官轉身拉起她,望著她的深邃黑眸又深又沉,「你怎麼連一個丫頭的工作都做不好,嗯?」
他的嗓音溫柔低沉,與其說他在責怪她的笨手笨腳,還不如說是心疼她的慌亂無助……他當然知道從一進入這間浴室開始,對她就是種莫大的折磨,因為這樣的苦他也感同身受。
他迫切地想要了她,想要得全身緊繃,幾乎快要成了一隻披著羊皮的惡狼直接撲向她……
「我……」常浣星被他看得全身臊熱心虛不已,舔舔唇,彷彿意識到要發生什麼事似的起身便想逃開——下一秒,她的身子卻被扯進滿溢著熱水的浴缸裡。
「你想幹什麼?」這樣的姿勢太親密,親密到她根本逃也逃不開,避也避不了,狼狽得很。
「跟你求婚。」話落,意料之中的見到她怔愣微愕的紅唇輕啟,容浩官靈巧的舌順利地探入她的,深深地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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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娘子。」容浩官神清氣爽地端著服務生送進來的餐盤,步履優雅昂然地走向還躺在床上,卻似乎已經醒了的常浣星。
他,看起來是如此的奪目而迷人,陽光下,他那半裸的上半身讓她看了還會臉紅心跳,想到昨夜,她還有著觸電般的愉悅快感……
不對,似乎有什麼不太對勁。
一雙手……常浣星的眸子因想起什麼而驀地睜大,望向容浩官此刻好端端捧著那銀色餐盤的完美手臂。
「你的手……」她愣愣的,突然之間說不出話來。
「我的手好了,你不高興?」容浩官抿唇笑著,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其實他的手早在住院那些天的內力運氣下好了。
好了?昨天晚上他才嚷著要她幫他洗澡,控訴她讓他失了一隻手臂的罪行,今天一早他的手就好了?這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戲弄她!
她氣得伸手一把拿起旁邊的枕頭丟向他,容浩官機警地將身子一側保住了他們的早餐,「娘子,你別忙著生氣,先吃完早餐再說——」
「說你個頭!該死的容浩官!你竟敢騙我!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你的手有多麼的難過和傷心?你知不知道我對你有多麼的愧疚和抱歉?你竟然騙我!該死的你!」她氣得咬牙,抓到可以抓到的東西就往他的身上扔。
「娘子——」
「別叫我娘子!我不是你的娘子!我才不要嫁給你!」常浣星氣得大聲嚷嚷,淚湧上了眼。
「原來,你真的是因為愧疚才對我好的?現在知道我的手臂沒事了,就想反悔了?是嗎?」失去了笑容,容浩官冷冷地看著她。
「我……不是的。」
「不是?你昨晚答應要嫁我,今天一早看到我的手沒事就反悔,還說不是?既然我的手完好如初讓你這麼不開心,那還不如廢了算了。」說著,他伸出右手往自己的左手臂襲去——
「不!」她驚得大叫,衝到他懷中緊緊地抱住他,「你這個瘋子!不是這樣的!我是真的愛你,喜歡你,根本就不是愧疚!」
「真的?」低下頭,容浩官極力忍住笑。
「真的。」她昨晚曾經答應要嫁他嗎?她怎麼沒印象……
將臉湊近她,他一臉的嚴肅,問道:「那你還是不是我的娘子?」
常浣星紅了臉,心裡掙扎不已,「我不想嫁……」
「你的身子已經給我,就算嫁我了,那是我們那個時代的不成文規定。」他吻她,不想再聽她的口是心非。
那一次他昏迷在她懷中之前,他已經將她喜歡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這個傻丫頭!還想騙他?為了懲罰她騙了他這麼久,他才故意在住院時不見她,讓她也跟他一樣吃點相思之苦……偏偏,他根本看不下去她為了他受苦,才不到兩三天就宣告投降了。
她,算是他的剋星吧?穿越兩百多年的時空來到這裡,就是為了碰見一個可以克住他玩性的女人。
「你……是不是該先告訴我,我有多少的姐姐妹妹們?」
「我有兩個哥哥,一個妹妹,恭親王府連我總共有四個小孩——」
「我不是問這個。」
「那是什麼?」容浩官笑得一臉詭譎。
「你的……妻妾。」常浣星勇敢地正視他,就算再難受,她也得先弄明白。
「十來個吧……」容浩官才一說,就看見她的臉發白,玩笑也開不下去了,「騙你的,傻瓜,我的女人只有你一個,現在是,以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