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盡辦法堵她,卻是次次落空,他現在只差沒做出卑劣的跟蹤行為了……也許他該試試這方法。
「你姊打工的便利商店還是不知道在哪裡嗎?」杜泊懷問。
段安樵搖頭,「她不說。」
「還是不肯說她的手機號碼?」
段安樵還是搖頭。
「換句話說,她最近到底在做什麼,你也是不清楚的。」
段安樵想了想,恍然大悟,「對耶!以前她上班的時候發生什麼好笑的、難過的、生氣的事,她都會鉅細靡遺的講一遍,講到我都快睡著了,現在她反而是什麼都不說了。」
「那她來看你的時候都說什麼?」站在一旁的雪莉問。
段安榕超聒噪的,每次她躺在床上睡覺的時候,只要段安榕一來,雪莉就知道她不用睡了,因為她一定會抓著她弟弟說東說西,從睡醒開始,一直到醫院之前一件不漏。
當時的她覺得這女人很討厭、吵得要命,現在回想,其實她是羨慕得要死。
「問我復健的情形,看服裝雜誌,要不然就是切水果……
對了!」段安樵猛一彈指,「她最近都不自己削蘋果了耶,都直接拿外面賣的那種已經削好的水果進來,再多餘的用刀子切小塊而已。」段安樵也覺得不太對勁了.「我還取笑過她,不再學日劇那一套了,結果你們知道她怎麼說嗎?」
「她是不是因為你老是刺激她,所以不爽削了?」雪莉問。
「才不是。她說,日劇那一套是騙人的。」
兩雙視線同時投射到杜泊懷身上.這讓從沒看過日劇的杜泊懷一頭霧水,「幹嘛看我?」
「哥,你是不是對她說了什麼?」雪莉斷定罪魁禍首應該是出在狀況外的二哥身上。
「什麼?」他不懂,「日劇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我姊最喜歡的就是日劇裡的愛情,她說裡頭男女主角的相遇過程都好美麗,她一直十分憧憬。」
「所以就是你破壞了她的夢囉?」雪莉咄咄逼人。
杜泊懷凝眉想了會,「我跟她的相遇的確不算美麗。」尤其是她那一身蹩腳偵探裝扮。
「也許問題是出在我身上。」雪莉道:「因為我常欺負她。
而且你跟她遇到的第一天,我們正在打架。」
「呃,對耶!你還拿吊點滴的砸她。」段安樵也想起來了。
「我沒有砸到她啦,還好我哥來阻止了。」雪莉因為赧然而雙頰微紅。
「那算英雄救美啦,也很美麗呀!」
「所以我才說可能問題出在我呀,因為我給她的印象太差。」
「不會啦!你想太多了。我姊所謂的美麗定義,又不是指一定要在那種景色浪漫迷人的情況下邂逅,而是指有點衝突性的,像這種的應該可以算吧……」老實說,他也不太清楚,畢竟對他來說,擁有一台保時捷,可是比那無聊的日劇式邂逅來得美麗太多了!
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推敲,杜泊懷心裡有了新的疑惑。
咦?難道段安榕並沒有跟段安樵說明,他們一開始認識的經過嗎?
「我跟她的第一次見面並不是在醫院。」杜泊懷打斷兩個人的臆測。
「你們之前就見過了?」雪莉好生訝異。
「隱瞞我們這麼久?真差勁!」段安樵有些不太爽。做弟弟的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一開始,是安榕為了安樵而扮了好幾天的蹩腳偵探……」杜泊懷將兩人一開始的相識經過簡短說出。
雪莉邊聽邊笑,但段安樵的臉色卻是沉重起來。
他記得段安榕曾經告訴他,她正積極追查肇事者,而她已經掌握確切對像.只是沒有證據,所以她正辛苦的在收集證居,因此她扮起偵探跟蹤、鎖定了幾處他常出現的地點……可是這人實在太過狡猾,她到現在仍找不到證據……
應該不會吧!肇事者怎麼可能是杜大哥呢?他人這麼好,又慷慨大方,怎麼可能肇事……逃逸呢?
「安樵?」杜泊懷注意到他的臉色不太對,「你怎麼了,臉色怪怪的。」
「呃……沒事……」段安樵下意識的迴避他的視線。
「還是你想出了癥結點?」
「我不知道。」段安樵急促的說,「我……我可能是有點累了.所以臉色怪怪的吧!」段安樵很不自然的笑。
「那你休息,我們先回去。」雪莉幫段安樵把被子蓋好。
「嗯。」段安樵點點頭,將臉埋進被窩裡。
怎麼連他也怪怪的了?兩兄妹互看一眼,心頭淨是一團迷霧。
見兩人離去.段安樵才又從被子裡鑽出來。
如果肇事者真的是杜大哥,那……段安樵用力抓了抓頭,別說段安榕,連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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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經護士站,杜泊懷腦中靈光一閃,走到櫃檯前,詢問負責段安樵病房的小護士,「可以請你幫一點忙嗎?」
護士看了杜泊懷一眼,眼神有些怪異,「什麼忙?」
「段安樵的姊姊段安榕來醫院的時候,可以麻煩你通知我一下嗎?這是我的聯絡方法。」杜泊懷抽出一張名片遞給護士,「謝謝。」
捏著米白色的名片,小護士終於忍無可忍的站起,「我才想要麻煩你,不要再打擾他們姊弟了好嗎?」
小護士的抗議來得突然,使兩兄妹愣住了。
「請問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杜泊懷好聲好氣的問。
「你一直對安榕糾纏,讓她很困擾,每天躲你躲得跟什麼似的,想好好陪她弟弟都不行!你還是個男人嗎?人家又不喜歡你,幹嘛一直纏著她?」頓了會,小護士又忍不住低聲碎念。「又不是條件很差,幹嘛做這種有損人格的行徑來?」她瞥了杜泊懷身後的雪莉一眼,又用很不屑的語氣說:「果然是一家人。」
小護士雖沒有服務過段安樵之前的病房,但醫院就那麼點大,很多八卦早就傳爛了、
「你說什麼?」聽到小護士的碎碎念,雪莉好不容易學會控制的壞脾氣又如脫韁野馬般的爆發.「有種就大聲說!」
「我說什麼?是你自己心裡有鬼,對號人座吧?」
「你……」雪莉猛抬起手來,小護士的臉色立刻慘白。
「雪莉。」杜泊懷拉下她的手,他的臉色並沒有比雪莉好看到哪去,只不過一個是因為憤怒而漲,而另一個是看不出心思的闃暗。「不要動不動就想打人。」
「是她的態度太過分好嗎!」雪莉氣沖斗牛,「我一定要跟你們院長舉發你!」說罷,雪莉刻意將眼神放在她的名牌上。
「你想幹嘛?」小護士立刻把名字遮起來。
「李文翠!」雪莉冷冷一笑,「我記起來了!」
「你不可以這樣做!」小護士情急的喊。
「你可以對我凶,我為什麼不能反制回去?」雪莉撇撇嘴,「只有你欺負人的權利嗎?」
「誰欺負你了.我說的都是實話!」
「發生什麼事了?」護士長冷著一張臉走過來,「你們不知道這裡是醫院嗎了怎麼還旁若無人的大呼小叫?」她掃了小護士一眼,「身為一個醫護人員,怎麼可以跟家屬吵架?」
「我……」小護士很委屈的哭喪著臉,「我只是看不過去嘛!」
「看不過去什麼?」
「護士長,」杜泊懷出來緩頰,「不好意思,是我們有一些事造成護士小姐的誤解了。」
「怎麼了嗎?」護士長和顏悅色的看著面前親和有禮的年輕人。
「我有一些事想要詢問李小姐,不曉得是否方便讓我們談一下了?」見護士長面有難色,杜泊懷忙說:「是有關506病房段安樵的事。」
「你是他的……」
「朋友。我對他的病情很關心。」
「這樣啊,那你們談吧。」護士長笑笑,「我先去忙別的事。」
「謝謝,慢走。」
送走護士長,氣氛又回復先前的劍拔弩張。
「算你好運!」雪莉哼了一聲,「要不是我哥,你已經被罵得臭頭了。」
「我會被罵還不都是你們的關係!」小護士不平的低喊
「雪莉,別吵了。」受不了的杜泊懷出聲阻止,「李小姐,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安榕是不是曾拜託你,只要我一到,你就通知她離開?」
李文翠很明顯的一愣,「你怎麼會知道?」她剛有說出來嗎?她記得沒有啊!
心中的疑惑已找到答案,杜泊懷也不多問廢話,道了謝,轉身就走。
「哥?」雪莉急急忙忙跟上,「你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嗎?」
「我知道……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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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擺脫掉強吻她的客人,段安榕衝到洗手間,要開水龍頭,拚命的搓洗剛才不小心被親到的臉頰。
「你這樣不行喔!」背後傳來冷冷的聲音,一道艷麗的影子出現在鏡子裡。
段安榕抬起頭,說話的是資深公關,花名蕎蕎的美麗女子。
段安榕進來之後,就被安排在她那一組。像她這樣放不開的女孩子,她見過不少,但只不過一個親吻就大驚小怪,差點把客人推到沙發下,還真是頭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