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人聞言大笑了出來,就連底下的僕人也在偷笑。
樂若晨爬起身,東拍西拍一身的塵泥,困窘的大叫:「爹,我又沒惹您!」
樂老太爺哼道:「沒惹我?你剛才說的千方百計,我可是全聽得一清二楚,我沒耳背哪!而且你舅舅哪裡穩『重』了?他那麼瘦,和我差不多嘛!要不是有功夫底子,早被風吹跑了。」
「喂!你太過分羅!你被風吹跑了,我還坐得很穩。」谷思悔不服氣的回吼。
唉!真是老頑重。
眾人不禁搖頭笑歎。
「您倆別吵了,今天要試功夫。」樂若謙趕緊插了一句,免得他們兩個老小孩吵上一整天。
孰料,吵得正起勁的兩人,全轟向他道:「吵個屁呀!」
真有默契!兩人對看一眼,開心的握一握手,又坐回位子上了。剩下樂若謙裡外不是人的發窘。
他大概是已經習慣了,鼻子一摸,乖乖的坐下。
海棠和月芽、小翠沒見過這樣的鬧法,先是一愣。
星煢接過婢女奉上的茶,不耐地問:「吵完了沒?人我是帶來了,要不要開始了?」
谷蔚冥點了兩個守衛,這兩人是他訓練出來的,功夫不差,月芽和小翠若能打敗他們,就足以自保了。
樂心澄對煢星說:「她們兩個不能一起上場,只能一個個來,而蔚冥點的兩個人,要一起對付月芽或小牽,這樣才試得出程度。」
煢星瞄一眼那兩個大塊頭,毫不猶豫的點頭。她相信月芽她們可以的,因為她曾試過她們的功夫。
樂心澄頗訝異地看寒星點頭,那兩名守衛的底子不差,難不成寒星沒看出來?還是她們的功夫真的不差?
兩個守衛站了出來,小翠先行比試。
「小翠,你可以選一樣武器,但他們也會隨意選擇武器,沒有限制。」谷蔚冥客氣地對小翠解釋。
小翠點點頭,走向一旁挑了一把合手的銀槍,又走回中央。
兩名守姨則各拿了一把刀和一副雙短刀。
「點到為止。」樂若謙不忘提醒一句。
頓時,場內一片沉寂。
煢星卻和旁人不同,拿起扇子輕搖,很愜意的樣子。
一旁的人都為小翠捏把冷汗,凌昊山莊的人都知道,即使只是點到為止,那兩名守衛也會傷到小翠,不躺個十天、半個月,怕是不會好的。
「小翠姑娘,有禮了。」守衛之一揖道,眼底十分讚賞小翠的不懼。
小翠笑道:「哪裡,我才是得——罪了。」話沒說完,銀槍即出。
嚇得守衛連忙對應,谷蔚訴和樂心遠看呆了一下,他們很佩服小翠的先發制人。
「小翠,你要記得,當兩人交手時,先發制人是必勝的關鍵之一,其次,你要把步伐加快,確實的移形換影。」煢星先前對小翠的警告,清楚的在她腦海中浮現。
不出十招,小翠的銀槍一掃,身子一躍,點了一名守衛的穴道,而銀槍槍尖,對上另一名守衛的頸子,這個動作一氣呵成,看得大伙有點錯愕。
「點到為止,承讓了。」小翠解開那名守衛的穴道,撤離銀槍,謙虛地說。
兩名守衛汗顏地道:「是姑娘手下留情,在下學藝不精。」
谷蔚冥不敢相信自己聽到和看到的,他的兩名手下,不出十招就被制伏了,而且兩人還自稱「學藝不精」!看來他是該榫了。
玄亭邵亦挑了四個人,手拿長棍,一字排開,等候月牙。
月芽拿了一雙短刀前去對應。
「失禮了。」月芽微笑以對。
「哪裡。」四人齊聲回答。
他們不敢掉以輕心,方才兩史兄弟的教訓,令他們不敢小虛覷眼前這名嬌小的女子。
月芽沒有先發制人,卻開口道:「在鼻子上。」
一旁的人聽了,先是一愣,繼而暴笑出聲。
四名大漢微窘,不知如何應對。
月芽又道:「你們怎麼不說話呢?是不是鼻子不好呀?換別處好了。」
四人之一回答:「失禮了!」又排開陣式。
月芽仍是不動,繼而緩緩地說:「不失禮,在腰際。」話甫畢,人影一動,只見一名男子被點了穴。
其餘三人,甚是吃驚。
月芽停了下來,面對其他三人。
三人反被動為主動,衝向月芽,但月芽仍是不動。
四周的人,忍不住為她捏冷汗。
誰知道,當三人正要動手時,月芽的短刀一揮,人又不見了,當三人發現她時,早被撂倒了。
「承讓。」月芽欠一欠身,回到煢星身旁。
樂心澄等人知道月芽和小翠有功夫,卻沒想到她們竟能輕鬆的過關,雖說那六人只是守衛,但對女子自衛而言,這樣的功夫已經足夠了。
玄亭韻站起身道:「沒想到兩位的功夫不差;就不用擔心了,是否也請海棠姑娘比劃一番,如此,我們才能知道姑娘有無能力自保。」
谷蔚冥聽了有些慌張,她只懂得一點皮毛,還是遇到煢星後才學的。
煢星拍了拍谷海棠的手,好像是說:「放心,去吧。」
海棠鼓起勇氣拿了一把劍,走向中央。
谷蔚訴什麼也沒拿的走向海棠。
海棠很驚訝,對手竟是他。
谷蔚訴似乎知道海棠的恐懼,輕聲道:「別怕!我只是試一下而已。守衛們太粗魯,不適合和你比試的。」
煢星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不吭氣。
谷蔚訴還少說了一點,他會上場是因為他老哥一直請求他,他才勉為其難的答應。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老哥不自己上場?
海棠顫了一下,鼓起勇氣,舉起劍輕聲道:「千萬別太用力!」表情十分嚴肅。
谷蔚冥慎重的點頭。
旁人不禁失笑,只有谷蔚冥十分的緊張。
煢星的眼角餘光瞥見了,谷蔚冥眼中的關懷一閃而逝。煢星有些不解,卻沒放在心上。
海棠的招式都很基本,一看不知道她沒有什麼功夫底子。
原本是好好的,但谷蔚訴一個小小心,太用力了,讓海棠整個人飛了出去。
小翠和月芽急著去接,谷蔚冥的動作更快,一眨眼的功夫,海棠已在他的懷裡。
他看海棠的手滲出血絲,理智頓時失,朝著谷蔚訴大吼道:「不是叫你小心一點嗎?你那你大力,想殺死她嗎?」
海棠看到自己躺在他的懷中,趕緊脫身靠向月芽和小翠。
本來大伙有些奇怪谷蔚冥的反應,在他大吼之後,全都明白了。
煢星慢慢地走向海棠看了一下,又看了谷蔚冥一眼,壞壞地笑了起來,像隻狐狸似的。
谷蔚冥被她笑得毛毛的,又看寒星走向自己,真想逃走算了。
煢星走近谷蔚冥,在他的耳邊用只有她和他才才聽得到的聲音說: 「你是不是喜歡上海棠啦?來不及羅!她的初吻和一切全是我的中」隨即離開。
谷蔚冥的臉色忽青忽白,旁人看了一團霧水。
谷蔚冥真是受不了寒星那個「假男人」,雖知道「他」是個女人,但是只要想到海棠的初吻被「他」奪去了,心中一把無明火便熊熊的燃著。
瞧!「他」現在竟抱著海棠,在眾目睽睽下,吻著海棠,谷蔚冥雙目似噴火般地怒瞪著寒星,真想燒了「他」。
眾人不明白寒星的舉動,海棠也不懂,但他們明白和谷蔚冥絕對脫不了關係。
谷蔚冥見到寒星拋來的眼神,忍不住衝過去搶走海棠,只是一下子,海棠便被摟在谷蔚冥的懷中。
「天啊!兒子。」
「哥!」
「蔚冥!」
「冥少爺!」
大伙驚叫,又在看見谷蔚冥的下一個動作之後,猛憋住笑意。
谷蔚冥低下頭封住海棠的唇,只見海棠漲紅了臉,而谷蔚冥則露出得意的眼神。
煢星也是一怔,在看到他的舉動後,真是又好笑又佩服。
谷蔚訴看見寒星和哥哥對上的眼神,真怕他們打了起來,拉著玄亭邵,各自向一人勸說、解釋。
谷蔚冥在聽完玄亭邵的話後,更是加緊力氣抱住海棠,且咆哮道:「別想!海棠是我的,叫那個喬裝男人的女人滾遠一點,她別想碰海棠一根汗毛!」
煢星聽到了谷蔚冥的話,眼神一冷,推開谷蔚訴走向他。
「你罵我?」
「不是你,還有誰?」谷蔚冥口氣不好的回答。
「你真的愛海棠?」她的話轉得太快了,令人措手不及。
「非卿不娶。」回答毫不猶豫。
海棠動了一下,表情複雜的看著谷蔚冥。
「她曾是青樓女子,你不在乎?」
「不在乎!」
「不拿她的過去來諷刺她?」
「不會!」
「即使她和我沒關係,但年幼時曾遭不幸,你也不在乎?」
谷蔚冥不語,深深看著海棠,眼中有心痛、有不捨。
海棠沒有抬頭看向谷蔚冥,只知道他不說話了,心中好痛。
早知道天下間的男人都是一樣的,海棠冷冷地笑了。淚不知不覺的潸潸流下,她趕緊擦去眼淚。
為什麼會哭呢?不是早知道結果了。海棠驚訝自己掉淚。
煢星見谷蔚冥不說話,眼神更冷了。
該死的男人!煢星震怒地舉起手,欲攬回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