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貴冷哼了一聲,看著寒星半晌,奸笑道:「行,你就彈一曲吧!話說回來,凌昊山莊的人不准插手,要由你自個彈一曲,就用海棠手上的琵琶吧!彈得不錯,能令我沉醉在你的曲子裡,今天的事,一筆勾消,我不動海棠;如果不行,海棠得跟我回去做小妾,而你也必須滾出汴京,別讓我再見到你。」
海棠聞言慌了,她從沒聽星彈過曲子,更別說是用琵琶了。
谷蔚訴也急了,不曉得他的寒兄弟會不會音樂,好像會吹簫吧!不然他拿表叔的寒玉簫幹嘛!但琵琶?可就難說了。
樂心遠看了兄長一眼,只見每個人都很著急,惟獨他不急,還在喝茶呢!
煢星接過琵琶後,看向樂心澄。該死!想看戲要付錢,沒錢收,她才不幹!
於是她道:「如此一來,好處你佔盡了,我卻沒半點便宜拿,就是看戲也要收錢的,在座的每一位,除了海棠,都要拿錢出來,我是個商人,虧本的生意,我是不會做的。」說完又把琵和下,摟著海棠,好不愜意。
海棠知道煢星想做什麼,隨她去了,只注意著直盯著煢星的樂心澄,他看煢星韻眼神像看女人似的。
好小子!。他可真行。谷蔚訴大方的拿出錢來,心中對寒星很佩服。
煢星見樂心澄無所謂地掏錢,忽然又道:「慢著!」見眾人都停了下來,她的嘴角泛起一抹笑容。
眾人看向寒星,表情茫然。
「不夠一千兩我是不收的;而且,少一個人,我就不彈。」煢星很高興看到眾人錯愕的表情。
樂心澄頓了一下,驀地大笑。「你這曲,可真是千金難求啊!」
「好說。你可以不出這錢,但是,沒出錢就得離開。」煢星抬高臉,驕傲地說。
樂心澄不語,拿出了二千兩。
其他人原本正頭痛該出多少,見樂心澄出了個數,隨後傚法。
煢星很滿意的看著大家非常賞臉,見錢大貴也拿出二千兩,隨即開口道:「錢大貴是你叫我彈的,怎麼好意思也出二千兩呢?」
海棠馬上接著說:「依小女子的看法,錢公子起碼得出二萬兩。」說完看向煢星,像討賞似的。
「對對對,海棠沒說錯,就是二萬兩。」煢星摟著海棠笑道。
錢大貴怒視著這小鬼,又不好不拿出二萬兩,省得傳出去,笑掉別人大牙,笑他錢大貴拿不出區區二萬兩銀子。
錢大貴拿出身上的所有銀票,扔在桌上道:「二萬兩是吧!這些銀票不止二萬兩,全給你了,希望你彈得出一曲像樣的調子來。」說完便意氣風發的坐在大椅上,十足紈褲子弟模樣。
煢星見了,很滿意效果,拿起琵琶道:「謝啦!先說好,這是聽曲的錢,事後還要打賞海棠,收錢了。」又轉向,錢大貴道:「你的這些錢,值得的,放心吧!」
不待錢大貴開口,煢星撥了幾個音,先試音和調音。
「你別告訴我,這就是你所謂的曲子。」樂心澄調侃道。
錢大貴聽了大笑不止。
「別急!好戲在後頭。」煢星邊調音邊笑答。
樂心澄揚眉不語,等待下文。
煢星坐直身子,由音階開始試彈,由輕、緩,進而強烈、快速,她來回不停地彈著,使人的心情愈來愈激昂,和她的處的樂音相應和。
煢星突然停了下來,表示她要進入正題。她想用西洋音樂來刺激一下這些古人,就先了首適合琵琶的曲了。
在座的人,由原本抱著好玩的態度轉為敬佩。
懂琵琶的玄亭韻和海棠,更是驚服煢星竟用幾個簡單的音律和最普通的技術,彈出能震動人心的曲子。
而不懂琵琶的人,也早拜倒在她的琴藝之下。
哼!這樣就佩服我了,好戲在後頭呢!煢星好笑的看著房裡的人。
音樂開始時十分的強烈,卻不失拍子的速度,到了中間漸弱,弱到幾乎聽不見,再來聲音漸趨於中庸……
一曲結束了,眾人尚沉醉於從未聽過的音樂中,就是玄亭韻和海棠也分不出這是什麼曲子,可以肯定不是胡亂彈的。
有激昂、有柔美、有急促、有緊張……只要是說得出的情緒,這曲子幾乎都囊括了,樂心澄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寒星,他到底是何來歷?竟彈得出各種境界來。
煢星彈完一曲後,微笑地喝著茶,看著眼前的人露出各種神情。
「寒星,你到底還會什麼?一次說完好了,免得我每一次都被你嚇到。」谷蔚訴抱怨著。
「我會的可多了。」煢星驕傲地回答。
錢大貴回過神後,面如土色,大概是又恨又敬佩煢星吧!
煢星嘲弄似的對錢大貴道:「要不要打賞啊?我不介意多收一點的。」有點欺人太甚。
錢大貴知道剛才這一鬥,他是敗了,敗得十分撤底。他真的沒想到一個毛頭小鬼,能有如此的功力;而凌昊山莊的名聲之大,也是他惹不起的。
只見錢大貴的臉色肘青時白的,而後迅速離去。
「這樣就跑了?真沒風度!」海棠不屑地啐道。
煢星站起身,拉著海棠欲離去,正要跨出門檻,便被樂心澄喊住了。
「寒星,你玩也玩夠了,該回山莊了吧!」口氣中有著不窬忽視的威嚴。
煢星差點跌在門口,她以為,她早就被炒魷魚了。
「怎麼我還沒被除名嗎?」煢星怪異的看向樂心澄。
「我們對於每一個人,都會給予一定的空間。」玄亭韻代答道。
唉!他們大概沒大腦吧,她「出遊」這麼久,又不是假,這樣的員工,他們也要?要是老爹的公司中有人敢如此,早就回家吃自己了。
煢星興致大起,折回原來的位置上坐下,同時拉住了要走的海棠。
海棠本想讓個空間出來,沒想到煢星拉住她,不肯放人。
海棠坐回煢星的身旁,有點不解。
樂心澄則是高深莫測的盯著寒星,不予置評。
煢星拉起海棠的手玩弄著,好一會兒,室內安靜無聲。
「好吧!也該回去了。」煢星忽然冒出這句話來。
谷蔚訴正高興的要說些什麼,煢星截住了他想說的話。
「別太高興,我要帶海棠一起回去。」煢星得意的看向樂心澄。
海棠嚇了一跳,煢星捏了她的手一下,示意她別出聲。海棠知道煢星這麼做一定有她的道理,遂不做聲。
谷蔚冥好笑地說:「沒關係!只要你有本事帶海棠離開柳雁樓。」他臉上的笑容久久不散。
樂心澄聳聳肩,不表示意見。
至於其他人也沒說話,表示贊同谷蔚冥的話。
煢星見他們沒反對,立刻叫海棠去找嬤嬤。
海棠一走,樂心遠馬上問:「你真的十六歲了?」
「我在七月初七出生,到今年的七月初七,我就滿十六了。」算虛歲是十六沒錯。
玄亭邵不可思議地直盯著她,「你未滿十六卻懂這麼多東西?」
「我付出的,是你們想也想不到的精神和時間。」
冷冷的拋下這句話,她就不再多說,因為說得愈多,愈會令她想起遠在二十世紀的家人。
眾人都感覺得出寒星不願多說,也不再說什麼。
煢星臉上多添了一抹愁緒,似乎比以前更深了。
谷蔚訴見了,更是不明白,寒星到底在悲傷什麼?不只是他,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第五章
「寒公子呀!您找我來有什麼事嗎?」嬤嬤人未到聲先至。
煢星不知道打哪裡摸出來一隻金算盤,從嬤嬤進入廂房後,手上不曾停過。
「好了。嬤嬤,海棠說,她是你三年前從採石那裡買回來的,嗯……用十兩銀子買的。她來到這兒三年了,你刻意的栽培,一天吃的、住的、穿的、用的,花不以十文錢,就算十文錢好了,一個月是三兩。每天學的一些課程,一個月算你三十文錢好了。你又請師傅另外教導她琵琶、古箏、月琴三種樂器,琵琶是海棠本來就會的,不算;至於古箏和月琴的學費,每個月各以一兩算好了,兩種就是二兩。嬤嬤就是又不小氣,替海棠請了月芽和小悴兩個婢女,又有一間不算小的雅房給海棠住,這房子,咱們湊整數,算二百兩好了,月芽和小翠分別是用五兩銀子買的,一共十兩。她們連海棠三個人,一年日常用品包吃住,是三十是和海棠住在一起,就是小房間也要算錢嘛!三年的房租是一百三十一兩四十文錢。念你平日待她們不薄,海棠成了花魁替你賺的錢,我不和你算。當初我用四千兩的身價買她,到現在不是清倌了,身價貶值嘛!以三千兩算好了,一共是三千六百八十四兩五十五文錢。我也不和你計較,就算四千兩好了。現在她們三個我要走,四千兩在這兒,你點一下,沒問題的話,我們就走了。」
凡星不理會嬤嬤那副被嚇呆的表情,說了一大串之後,拿起茶喝了一口,接著又說:「月芽、小翠,你們去收一下……算了,也別收了,這兒的東西,帶出去晦氣。喔!嬤嬤,嘴巴閉上,免得蚊子飛進去了,剛才在這我吃用我拿一千兩給你好了,多的算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