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英國政府,是嗎?」華容揚起秀眉,帶著些微的怒意。
「我是受誰委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會留下來還是如期回去?」他又重複問一次。
「他們是希望我留下來,還是回去?」即使早已知道答案,她仍故意反問他。
她的怒火令他皺起眉頭,他直截了當地說:「你應該知道,你留下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只因為他們不希望一個智商只有一百三十五的白癡,破壞了天才的優良基因?」華容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花,一隻手緊抓住壁爐邊緣,距離段明珍藏的陶瓷娃娃只有二十公分。
他焦慮地用眼角瞟著她的手指,仍強裝鎮定地進行他的勸說工作。「物競天擇,環境會淘汰不適合的種類,惟有強者才能生存。這是亙古不變的定律。」
「你算是哪門子的朋友?倪冬不只是你們口中的什麼優良品種!他是一個活生生,有感覺、有情緒的人,他有權決定自己的未來。」華容生氣地握拳擊在壁爐上。
段明看見陶瓷娃娃因受到振擊而搖晃了一下,他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嚇出一身冷汗。
他決定早點結束話題。「說得好,這是我聽過最冠冕堂皇的開場白了。你要什麼?錢?鑽石?支票可以嗎?」他坐在沙發椅上,將支票簿攤在桌上,取出口袋裡的筆,然後抬眼冷漠地望著她。「十萬英鎊夠嗎?」
「你在說什麼?」她終於離開壁爐,怒氣沖沖地走向他。
段明冷笑一聲,「嫌太少?那十五萬英鎊夠嗎?倪冬陪你這麼多天,表示你的價值還頗高的,可以喊到這個價錢。」
她直挺挺地站在他的面前,一臉威嚇地俯視他。
「你以為這一切都是為了錢?」
段明盯了她半晌,隨即低頭在支票上疾筆書寫,然後將支票撕下來遞給她。
「這是二十萬的支票,不要太貪心,你算是歷年來價碼最高的了,上次那位美國女星也只拿了十三萬。」
華容強壓下心中的憤怒,接過支票,在手中揚著。「倪冬知道嗎?」
段明的身子往後靠,十指在胸前交叉著,對她輕輕地搖頭。
「這種事你處理過多少次了?」
「夠多了。」他若有所思地審視著她殺氣騰騰的臉。
「他把你當成朋友,你卻在背後傷害他?!」她終於忍不住厲聲地對他低吼。
他揚起眉,不在乎地說:「正因為我是他的朋友,所以我才不希望他為了那一些廉價的淘金女郎而受傷。」華容張大眼睛,生平第一次被指控為淘金女郎,她在生氣的同時,也不禁覺得好笑。她拿起手中的支票,走到壁爐前面,丟進正在燃燒的烈火中。
段明慢吞吞地說:「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不一定能夠和倪冬結婚。換句話,你不見得能得到他的財產。」
她低笑一聲,「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大費周章地趕我走?」
「這樣做會單純一點,不必浪費大家的時間。」
「我會自己決定要不要走,我非常不喜歡,也不願意讓一張支票來左右我的想法。你可以轉告你的委託人,別白費力氣了,我想走的時候,自然會走;我如果想留,誰也擋不住我,除了倪冬。」
他們兩人沉默地對峙著,段明仍是一張撲克臉,但是這次,他卻先垂下視線,收起桌上的支票簿。
在他移開視線之前,華容彷彿在他臉上看見一絲如釋重負的表情,似乎他還挺滿意這樣的結果。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改變主意,可以隨時聯絡我。」他從皮夾裡掏出名片遞給她,「記得,你真正有價值的時間不會很久,所以不要考慮太多。」
她收過名片,冷冷地對他說:「我想我們的談話應該結束了,你可以告訴我在哪裡換衣服嗎?我和倪冬還要趕去吃晚餐。」
段明領著她去客房,回到客廳的時候,倪冬正坐在沙發上沉思。
「你都聽到了嗎?」段明輕聲的問。
「嗯!」
「為什麼要我這樣做?」段明拿開華容放在壁爐上的茶杯,重新調整陶瓷娃娃的位置。
「我也不知道,想讓自己增加一點信心吧,」
「你愛她嗎?」段明頭也不回地問。
「應該是吧!」
「愛她就告訴她,請她留下來呀!」
「你不懂,每個方程式都有一定的軌跡,它們是理性的,當我在解程式時,可以一點一點的將答案揭曉;可是她不同。」
「因為她是女人?」
「不,因為她將感情藏在一個連她自己都看不到的地方。我害怕這會是一段無解的感情。」
段明不出聲,專心地擺設他的珍藏品。在感情方面,他沒比倪冬高明多少,亂出餿主意的話,搞不好反而會攪局。
「我想跟她求婚。」倪冬突然出現在他的背後,他嚇了一跳,手中的陶瓷娃娃掉了下去,摔在地毯上,他趕緊蹲下去,傷心地看著娃娃頭上的帽子已經掉了。
「你瘋了!」段明氣憤地朝他怒吼著。
「唉!我也知道,可是我就是想娶她,想和她一輩子在一起。」倪冬深深地歎著氣,沒察覺到朋友的憤怒。「我不是指你的求婚,我是說這個!」段明將手中損壞的陶瓷娃娃遞到他的面前。
「哦!我不知道,對不起。」倪冬這才連聲抱歉,他知道段明把陶瓷娃娃當自己的小孩一般疼惜。
「為了這個,我可以和你斷交一年。」
當華容換好衣服走進客廳時,看到的便是一臉愧疚的倪冬與氣得兩眼噴火的段明。
第九章
一早醒來,華容便覺得下腹發脹,隱約傳來一陣陣抽痛。經驗告訴她,她的經期即將到來,而這段假期也即將結束了,她必須在今天決定去留的問題。
吃過午餐後,倪冬騎著馬帶她巡視他的產業。
「哇塞!這簡直太壯觀了!」看見數百頭毛上噴著藍色標記的綿羊徜徉在廣大的草原上,華容忍不住驚歎出聲。
突然,一陣雷聲從遠處傳來,倪冬抬頭看著天色。「快下雨了,我們得先找個地方避雨。」
說完,馬兒即在草原上狂奔,他們在一棟簡陋的木屋前停下,沒來得及避開大雨,仍是渾身濕透地進入屋內。
木屋裡滲著濕冷的寒氣,由於這裡平時只是讓趕羊的人有棲身躲雨之處,所以並沒有設置暖氣。
倪冬蹲在火爐前升火。「脫下濕衣服吧!」他頭也不回地說。
華容順從地脫下厚重的外套、圍巾、毛衣,身上僅剩下一件襯衫及長褲。
在順利升火之後,倪冬站起身,回頭看見她的模樣,不禁皺著眉頭。「華容,你是要自己脫,還是要等我脫光衣服後,再動手幫你?」
他面對著她,一件件地脫掉自己身上的衣物,而她只能一動也不動地盯著他。
終於,他脫到只剩下一條短褲,壯碩高大的身軀,以及起伏噴張的肌肉令她的身體不禁微微顫抖。
他走到她的面前,抬起她的下巴。「為什麼害羞?難道你不記得那一晚了?」他的手指摩挲著她細嫩的肌膚,眼神黯了下來。
「那一晚……」她囁嚅地說:「我們沒脫光衣服。」
「是嗎?」他低沉地回答。
瞬間,那晚激情的回憶全湧入華容的腦海裡,她的呼吸開始變得不順暢,微微喘著氣。
「那晚我太急躁了,你應該再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他輕柔地對她說。
他慢條斯理地解開她襯衫的鈕扣,露出裡頭的粉紅色內衣。他將襯衫從她的肩頭退下,雙手在她纖瘦的雙肩上遊走,然後從她纖細的雙臂滑下,來到她的腰際。
他緩緩地拉下她褲鏈,讓長褲順著她修長的腿部曲線滑下。
他熾熱的目光膜拜似的在她僅著內衣褲的身上梭巡著。她的肌膚白皙滑嫩,雙峰隆起誘人的曲線,臀部挺翹小巧,兩腿之間的神秘地帶等著他去發掘。
他的下腹像受到磁力吸引般地硬挺勃起;華容瞄到他身體的變化,臉蛋的紅暈不禁加深了。
「這太不像你了,你把熱情都藏到哪裡去了?」
他低下頭,在她的耳邊低語,柔柔的氣息吹在她敏感的耳垂上,引起她一陣酥麻的快感。
他的雙手伸到她的背後,靈巧地解開胸罩扣,開始用舌頭舔吻著她的身體,尋找她的敏感地帶;她則用身體的顫抖與克制不住的呻吟回應他的探索。
他慢慢地蹲下身體,跪在她面前,雙手拉下她的底褲,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她兩腿間隱密的花園。
「啊——」她無法抗拒席捲而來的快感,呻吟聲迴盪在窄小的空間內。
終於,在巨大的狂喜中,她的身體一陣震顫,他的舌尖帶動了,她的高潮。
他將她安置在乾草席上,溫柔的擦拭著她額頭上的汗水,看著她慢慢地從激狂中恢復。
這一刻對他來說,意義非常深遠。剛才,她將自己的身體毫無保留地交給他,而他,彷彿真正擁有了她。
華容柔順地躺在他的懷中,緊閉的雙眼漸漸地睜開,她的嘴角帶著一絲滿足的笑容。不讓他察覺到她眼中赤裸裸的情感,她迴避著他的視線,轉過頭去,卻看見被她丟在地上的水藍色圍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