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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順治發現忘憂「離宮出走」,而急著想讓海格跟他也一起出宮找人的同時,皇后和孔思貞卻帶著一群侍衛浩浩蕩蕩地走進斜陽齋來。
這下不僅順治吃了一驚,連海格都傻眼了。在宮裡,誰都知道皇后失寵已久,平日深居簡出,今天怎麼會趾高氣昂地帶著大隊人馬上斜陽齋來呢?
皇后對皇上解釋說:「臣妾接到密報,據說忘憂郡主是一反清復明的亂黨。」
「胡扯!」順治對皇后的話嗤之以鼻,「她是如意的妹妹,怎麼會是亂黨呢?」
皇后胸有成竹地點頭,「如果皇上不相信,只要讓侍衛進去搜查房間,一定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
然而海格和順治現在正急著要出宮去找忘憂,哪裡有心思管什麼「蛛絲馬跡」!
順治不悅地說:「皇后不用麻煩了,朕和海格這會兒正要出宮去找忘憂。」
皇后詫異道:「原來那丫頭得到消息,已經早一步逃了!」
「臣不明白皇后的意思,請皇后明示!」海格震驚不已。
皇后擰著眉,怒聲道:「你不明白?你的皇糧都吃到哪裡去了?忘憂根本就是亂黨派來臥底的,這麼大的事,你居然一點警覺都沒有,如果皇上有任何閃失,你能負責嗎?」
順治眼光凌厲地看看海格,又看看皇后,挑了挑眉說:「上回思貞說忘憂是刺客,這回皇后又說忘憂是亂黨,我倒想知道,你們兩個和忘憂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皇后挺直了背脊,「皇上,臣妾深知事實勝於雄辯,請皇上允許侍衛進斜陽齋搜查證據,到時,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好,朕在這裡等著,就看侍衛能搜出什麼來!」
第八章
大批侍衛像過境肆虐的蝗蟲一般,迅速地進入斜陽齋,一時間翻箱倒櫃、翻天覆地地搜索起忘憂是亂黨的證據。
婉兒、麗兒嚇得面色如土,眼睜睜地看著這群侍衛翻遍斜陽齋的裡裡外外。
接著順治、皇后、孔思貞、海格、鄂客爾等人也都面色凝重地進了大廳。
婉兒、麗兒依禮跪拜,且惶惑不安地望著海格。
然而此時此刻的海格,心情也是忐忑不安的,他清楚地知道「對手」乃是有備而來;而忘憂根本無從防備,最糟的是,她為什麼偏偏在這個節骨眼跑得不見人影。
帶隊的侍衛從內室出來,順治一心以為侍衛將會一無所獲,不料侍衛卻從忘憂的房間搜出一隻天地會的令牌。
順治震驚不已。
皇后氣勢凜然地說:「皇上,臣妾說得沒錯吧!忘憂果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現在既然證據確鑿,請皇上立刻下令,將忘憂處以死刑。」
順治顯得十分困愕與為難,雖然天地會的令牌呈現在他的眼前,可是不管怎麼說,他仍無法把忘憂和亂黨聯想在一塊兒啊!
孔思貞看順治臉上神色不定,生怕他一味地包庇,因此急著說:「皇上,該怎麼做,請您給個明確的指示,好讓下面的人方便辦事!」
順治緊緊地握著拳,心理亂成一團,若依常理來說,宮裡發現亂黨,當然只有下令處以死刑,但……
「皇上!」海格謹慎地看著皇上,「捉拿亂黨,是臣的職責,就請皇上讓臣去把忘憂找回來。至於忘憂究竟是不是天地會派來的臥底,不能單憑一塊來歷不明的令牌就這麼定罪。」
鄂客爾緊接著開口:「請皇上明鑒!」
皇后狠狠地盯著海格與鄂客爾,「俗話說得好,無風不起浪,忘憂要是個單純的姑娘,這種殺頭的大事,怎麼會扯到她身上來?」
「依臣的愚見,恐怕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海格急道。
孔思貞挑著眉,「若真是如此,怎麼偏偏在有人栽贓嫁禍的時候,忘憂突然就形蹤成謎?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無巧不成書嘛!」鄂客爾不得不開口,再怎麼說她畢竟還是他妹妹。
皇后板著一張臉,「茲事體大,請皇上不可因對董鄂妃的移情作用,而混亂了明智的決斷。」
順治的情緒紊亂,看著皇后和孔思貞那副興師問罪的模樣,更讓他心煩不已。
「海格、鄂客爾,朕命你們二人,立刻將忘憂找回來,朕一定要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海格和鄂客爾領命,立即出宮前往迎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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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格與鄂客爾來到迎春院。
此時華燈初上,鶯鶯燕燕穿梭在迎春院裡,一樣的笑語喧嘩、熱鬧繽紛,絲毫感覺不出異樣的氣氛。
海格和鄂客爾被一群百媚千嬌的女子迎進大廳裡。
鄂客爾四處打量著,「忘憂在吧?」
柳迎春那熟悉的聲音又從遠處飄了過來。
「哎喲——兩位爺,終於把你們給盼到了。」
海格直截了當地問:「忘憂在吧!我們有急事要找她。」
柳迎春一面叫人備酒菜,一面回答他們的問題:「我知道你們無事不登三寶殿,忘憂在樓上房裡生悶氣,怎麼叫她也不理人;我看,這會兒恐怕得萬歲爺親自跑一趟才勸得動她嘍!」
鄂客爾看她不知輕重,因此沉著臉道:「宮裡出了什麼亂子你都不知道,還有心情在這裡鬼扯,快去把忘憂找過來!」
「宮裡出了什麼事?」柳迎春看鄂客爾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心裡也有點慌了。
「皇后娘娘接到密報,說忘憂是天地會派去宮裡臥底的!」鄂客爾沒好氣地睨著她。
柳迎春嚇得張大了嘴巴,「天啊!誰的嘴巴這麼壞?這種話怎麼可以亂說呢?忘憂可是我一手帶大的;她有什麼本事替天地會做臥底?你們可千萬別相信這種鬼話!」
「這種鬼話我們當然不會相信,可是我們不相信沒用,得皇上不相信才成。」海格無奈地歎口氣。
柳迎春緊張兮兮地拉著他,「皇上不是把忘憂當貴妃娘娘來疼嗎?」
鄂客爾搖頭歎氣,「你以為咱們沒王法啦?!勾結亂黨是何等的大罪呀!就算皇上有心包庇,也是無可奈何的。」
「我去找忘憂!」海格沒耐性在這裡窮蘑菇,起身就要往樓上走。
柳迎春趕緊攔住他,「我樓上正忙著『營業』,怎麼能讓你這樣橫衝直撞呢!」
正說著時,忘憂從樓上走了下來。
柳迎春趕緊對忘憂招招手,「過來、過來,趕緊把誤會解釋清楚!」
忘憂看見海格和鄂客爾在大廳上,忽然轉身又想上樓去,海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兩個翻身就躍上了樓梯,攔在忘憂的面前。
忘憂早就料到自己私自溜回迎春院,海格一定會找來,因此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只是她現在根本不想見他,一想起他跟如雪抱在一起的事,她心中就有好幾把火。
「我知道你的功夫了得,你愛表現,儘管去如雪面前表現。」
「你在發什麼脾氣?」海格急促地拉著忘憂的手,「你為什麼又私自出宮?你知不知道你這一出宮給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煩?」
柳迎春忍不住走到樓梯底下,「有人密告說你是天地會派進宮裡臥底的。」
忘憂渾身震了一下,「沒憑沒據,真是莫名其妙!」
海格焦急地說:「糟的是皇后帶人從斜陽齋裡搜出一塊天地會的令牌!」
忘憂氣呼呼地跺著腳,「我就算是個白癡,也不可能把一塊令牌留在斜陽齋裡等人來搜啊!」
鄂客爾吃了一口酒菜,才道:「就是說羅,皇上也看出你不是個白癡,所以才會讓我跟海格來迎春院找你。」
「反正那塊狗屁令牌與我無關,皇宮裡那些雞零狗碎的事也與我無關,你們請回吧!」忘憂仰著下巴,寒著臉。
海格的心直往下沉,這不是忘憂的脾氣,以她的個性,一旦知道自己遭人栽贓,一定會想盡辦法弄清楚,不可能就這樣要他們走人,這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
海格扣住忘憂的手腕,一把將她拉到二樓的角落。
忘憂甩掉海格的手,咬牙切齒地說:「少來這套,你以為這裡沒人,你想對我說幾句甜言蜜語,我就會相信你的鬼話嗎?哼,像你們這種臭男人我看多了,你們哄女孩子的功夫,在迎春院我也見識多了,你少白費力氣啦!」
海格將雙手環抱胸前,等她辟里啪啦講完以後,才緩緩地開口:「我沒打算跟你說任何一句甜言蜜語,我只要你清楚明白地告訴我,你為什麼不告而別?」
忘憂愣了半晌,這是什麼態度?他明明腳踏兩條船,欺騙了她純潔的感情,又和如雪糾纏不清,現在居然還理直氣壯地問她為什麼不告而別?!
海格壓抑著脾氣,等著她的回答。
「我……」忘憂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她心裡已經很痛苦了,可是海格看著她的神情,卻彷彿她是一個犯錯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