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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曉昀

  聞官,德裕之急急地跑開了。

  幹什麼叫救護車哩?司徒舞語抬起頭,看見德裕之匆忙的身影,她制止著: 「不用了,我沒那麼虛弱……」到現在她還感覺不出一點痛楚,可見她的傷勢不是挺嚴重?

  她沒那麼虛弱?看著又熱又紅的腥紅液體從司徒

  舞語身上的傷口流出,萬俟曉急瘋了。「別說話了,你需要好好地休息。」如果不好好地保存體力,等一下動手術可是很吃力的。

  休息什麼?她這陣子還休息得不夠久嗎?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休息。司徒舞語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我很好,我沒事……」是的,她本來就沒事,說著,她就要起身。

  她的輕舉妄動讓萬俟曉發狂,他抱緊她,深怕她消失似的。·不許動,你這個笨蛋……」他罵著,她的行為讓傷口又流出了更多的血液,那些殘忍的液體無情地流逝著,染紅了他和她的衣裳。

  他罵她笨蛋,這是不是代表他生氣了?

  為什麼呢?為什麼他會生氣?司徒舞語努力地睜開眼,想要看清他的臉,然而,她的視線卻開始變得模糊。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才一下子,她就覺得全身的力量好像都被抽離似的?她搖頭,勉強自己對焦,當她望蕾萬俟曉的臉時,她發現他的面色凝重,他那雙眸子裡閃著黯淡的光采……他竟然也會有這種時候!

  司徒舞語好笑地對他伸出手,萬俟曉握住她的,她還在笑……如果是演戲,這也太人戲了吧?他想著,手裡傳來的冰冷感覺讓他心驚,他哀痛地問:「我不懂……舞語……你這是幹什麼……」為什麼她要這樣對他呢?

  那表情可是擔心?他也會為她擔心嗎?原來她對他而言,不只是一顆棋子……如果是這樣,一切也就值得了,她再也不想再多求什麼,司徒舞語想著,背後突來的劇痛讓她皺起眉。噢!怎麼會忽然這麼痛呢?可是她還是努力地笑道:「我也不懂……也許……也許……專家也有失誤的時候……」就讓他這樣以為吧,她不要他覺得自己虧欠她什麼。

  到了這種時候,她還要逞強,還要說那些讓他生氣的話!萬俟曉火大了,他大叫: 「我不要你這樣對我!」

  他可以自己解決的,根本就不用她這樣做……根本就不用!事實上,他之所以會隔離她,就是不想讓她出事的,可是現在……她竟然還是出事了,而且,是為了替他擋子彈!

  然而,司徒舞語只是閉上眼,就如同每次和他說話時一樣地微笑著。不要就可以了嗎?她不允許拒絕。「來不及了。」

  她氣若游絲的呢喃讓方俟曉的心碎了。「我不要!」他喊著,懷裡的司徒舞語顯然已經失去意識了。

  「舞語?舞語……」這不是真的,不!她怎麼可以這樣子?!萬俟曉忿怒地吼著: 「舞語,司徒舞語,你

  給我醒來!舞語……給我醒來……」

  偌大的書房裡,回藹著萬俟曉的聲響,那無法消除的怨忿像是潮水般將整個空間給淹沒。

  ☆☆☆☆☆☆☆☆☆☆  ☆☆☆☆☆☆☆☆☆☆

  萬俟曉不能吃也不能睡,口裡喃喃念著司徒舞語的名字。

  襯衫上滿是血跡的他看來是那麼嚇人,再加上他的意識不清,教一旁的譚紅緊張得不得了。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呢?她真的弄不明白。白天不是還好好的嗎?她轉身,想跟哥哥說活,卻發現他猶然呆滯的臉。

  「曉……你醒一醒,好不好?」她不要他這樣子,一切都沒事了,不是嗎?他長期以來的夢想不是成真了?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才出這種事呢?「曉……」她用力地在他耳邊大吼。

  可是萬俟曉還是理也不理。

  手術房開了又關,一個又一個的醫生護士走進走出,無計可施的譚紅也只能跟在一旁歎氣。

  整個黑夜過去,太陽升了上來,又是一天的開始。

  譚紅忍不住地在一旁打起盹了,久未開合的手術房忽地開啟。

  「誰是司徒舞語小姐的家人?」

  她的名字喚醒了呆滯的萬俟曉。「我是,我是她的丈夫。她怎麼了?」他急急地問出他最想知道的事。

  「她現在還在加護病房觀察中,如果沒問題的話,等一下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醫生解釋著。

  兩人的談話讓一旁睡著的譚紅驚醒。「真的嗎?舞語已經沒事了?」

  「是的。」

  太好了!她終於沒事了。萬俟曉幾乎要喜極而泣。「我能見她嗎?」

  醫生回答:「病人還很虛弱,所以一次只能一個人進去,而且不能太久。」

  萬俟曉點頭。只要能見到她,無論是什麼規定,他都會遵守的。

  看著哥哥走人加護病房,譚紅轉身對德裕之道:「裕之,送我回家。」她很清楚這裡已經不需要多餘的人了。

  德裕之頷首,跟了上去。

  第十章

  瞧著司徒舞語那張白得嚇人的臉,萬俟曉的心不禁發痛。

  雖然醫生說她已經脫離險境了,可是她卻遲遲沒醒來。

  萬俟曉一直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回想著過去的一切,就好像作了一場夢一樣。萬俟曉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的情況竟會惡劣成這樣,事實上,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和她相處。所以,什麼是該說的、該做的、該表現的,他似乎都沒有實踐……即使他對她的愛這麼沉深,可是到頭來,他給她的竟然只有傷害!

  這樣的他能把司徒舞語留下來嗎?能嗎?要不是為了他的私心,她根本就不會發生這種事的……萬俟曉痛苦地想著,他將司徒舞語的手放在自己的頰上,她的手還是冰的,好冰的手啊!

  他看著她蒼白的臉,她的眼睫微微顫著。「舞浯……」

  司徒舞語皺眉,是誰在叫她啊?而且是這麼熟悉又好聽的聲音,就好像她夢裡的天籟一般。

  「舞語……你醒了,是不是?」

  司徒舞語努力地想著,她從黑暗中掙扎醒來,才張眼,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出現在她面前,她瞇起眼想要看清他,可下一刻她卻被人擁在懷裡。

  那樣溫暖的懷抱,她心心唸唸、一心所繫的男人……怎麼有這麼好的事呢?她竟然還能見到他?司徒舞語想著,想要說話的她忽然感覺到背上傳來一股痛楚……這是怎麼回事?她想著,回憶像巨浪般的湧了上來,將她的熱情全淹沒了。她怎麼忘了呢?她是怎麼躺在這裡的。看來她背上的傷並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吧?

  司徒舞語咬唇,雖然萬俟曉的懷抱是那麼令她沉迷,可是,她並沒忘記他的絕情和殘忍,她知道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她吸了口氣,淡然道:「沒想到堂主竟然在這兒,看采受這種傷還真是榮幸。」

  「舞語……」她冷絕的話讓萬俟曉不得不放開她,這就是她醒來要做的頭一件事嗎?毫不留情地傷害他?萬俟曉椎心地想著,可是他有什麼立場反駁她呢?他運她都保護不好,她心裡沒有他也是理所當然的。

  司徒舞語望著他,發現他的面色好差哪!她想起許久以前,他為了她也曾經如此,想著,她忽然心疼起來,

  有沒有可能他是有一點點愛她的呢?不!不要想了,司徒舞語飛快地捻熄自己的奢望,她被他傷得還不夠嗎?就算現在的他有一些些轉變好了,她也不該再有這種可笑的想法。

  她堆起笑,極嫵媚地說:「看你的樣子好像我快死了。」

  怎麼會呢?是他快死了吧?萬俟曉歎氣。「別說了。」他不想再跟她說下去,因為他知道接下來,他們會談到他不想答應的事,然後,他們會再吵架。他不要再跟她吵架了。

  ·為什麼不說?」司徒舞語揚眉,她很清楚現在的自己佔盡優勢,就憑她救了他一命的分上,他絕對不可能拒絕她的要求吧?「我希望堂主能夠遵守承諾,讓我回去新加坡,還有救我母親一事。」

  ·你想的只有這樣?」萬俟曉的眸子明顯得更加黯淡。

  「嗯。」司徒舞語點頭,她本來就該只想這件事,可是她卻放縱自己的妄念不斷地膨脹。所以,她會這樣也算是活該吧!

  她的堅決讓萬俟曉說不了拒絕的話,他只能試著轉移話題:「你的傷還沒有痊癒。」

  「那不是很要緊的事,我知道我的情況,我沒問題的。」司徒舞語忍著痛,笑臉依舊地說著。

  「可是……」

  「義和堂的堂主不該是這樣婆婆***人吧?」司徒舞語諷道。

  萬俟曉訝然了,她還在耍嘴皮子。她竟然以為這樣 就能刺激得了他?婆婆媽媽……是啊!他怎麼不是這樣的人?如果他提得起,放得下,怎麼可能不放她走?他可以對天下人不屑一顧,可是他就是對她灑脫不了啊!他沉沉地吸了口氣,問了最後一個問題:「我不懂為什麼你要為我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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