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她突然驚慌的尖叫,劇烈的扭動著身體,菲亞因為抵不住她突來的力道而沒有抱穩,砰一聲,本來還在他雙臂之中的席朵因掙扎而整個人摔下了地。
痛!
席朵冒著冷汗,閉緊了雙眸,整個人蜷縮在一塊,動也下動的躺在那裡。
「席朵!」菲亞衝上來,伸手想要摸她,「你怎麼……」
「不要碰她!」一道冷冷的嗓音意外的穿過室內有些擾嚷的話語聲,傳進了菲亞與席朵的耳裡。
是少爺……
意識朦朧之中聽到這個聲音,席朵下意識地張開了眼,心急的梭巡著那道嗓音的主人。
「我在這裡。」亞瑟安彷彿知道她在找他,二話不說的走到她面前彎下身將她抱起。
「你是……」菲亞抬眼,對上了亞瑟安的眸,意外不已。
亞瑟安?!這個男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第五章
亞瑟安抱著席朵上了自己停在訓練班外頭停車場的車,隨扈兼司機的湯米沒有多問,隨即將車開上路。
「星光飯店。」亞瑟安向湯米說了一句,回眸,看見席朵雙手環胸,一語不發的望著窗外。
「還好嗎?」他溫柔的低問。
她點點頭,卻依然驅不散那股包圍在她四周的寒意。
「過來,朵兒。」他朝她伸出手。
聽到他溫柔的召喚,席朵的心悸動了一下,眼睛卻還是看著窗外,不敢回眸。
半晌,才聽到亞瑟安幽幽地歎了一口氣,「你也怕我嗎?我以為在這個世上……自己是你在害怕的時候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是,他是啊,只不過,她不想再依靠他了。
靠得越近,她將越放不開,放不開的結果是什麼?傷心而已。
她發過誓,這輩子都不愛他,她努力去做到,一直很努力,誰料得到那天夜裡的一個吻就讓她徹底破了功?
滿腦子想著的都是那個吻,火熱、溫柔、滾燙……那是她自己的感覺,於他,可能就不是了。
沉默瀰漫在整個車內,過不了多久,車子已停在星光飯店的地下停車場。
「停在這裡可以嗎?先生?」湯米沒回頭,透過後照鏡徵詢著亞瑟安的意見。
「嗯,你可以先回去,不必等我。」
「我會在這裡等你的,先生。」
「那你可能得在車上過夜。」
「嗄?」湯米愕然的回頭,亞瑟安卻已下了車。
聞言,車內的席朵和湯米同樣詫異,可還來不及反應,她的身子已再一次落入亞瑟安的懷中。
席朵輕呼一聲,雙手不自主地環上他的腰,「少爺……」
亞瑟安不語,踢上車門,抱著她頭也不回的走開。
「放我下來,少爺,這樣很難看。」
「我不覺得有什麼難看。」
「你是公眾人物,我們這個樣子要是讓人撞見會被傳得很難聽,少爺,你還是放我下來,讓我自己走就成。」
「我的事由我自己來擔心,好嗎?」他淡然一笑,電梯門打開,他抱她來到上次的房間門口,才把她放下。
「這樣可以了,少爺,我自己進去……」
「鑰匙。」他不依,朝她伸出了手。
她的小手一緊,咬咬唇,探進皮包掏出一把鑰匙遞給他。
開了門,亞瑟安再一次不經她同意的抱起她,筆直的走向房內那張水藍色大床,將她輕輕放在上頭。
「轉過身讓我看看你傷到哪裡。」
那怎麼成?他是要她拉開衣服給他驗傷嗎?
不行,這太親暱了,也太令人難為情……
想著,席朵的臉一熱,下意識地抓緊了床單,卻是悶不吭聲。
「怎麼了?你傷得很厲害,連轉個身也動不了嗎?」亞瑟安關心的坐在她旁邊,「要不要我幫你?」
「不要!」她忙不迭坐起身,慌亂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擺。
亞瑟安見狀,微側著臉淺淺的笑開,彷彿,在笑她的舉動像是個自作多情的孩子。
「我不會把你吃了,別緊張。」
那笑容,如春天裡溫柔的風,柔柔的吹進席朵的心窩裡。
那話語,卻像是一支神准的箭,直指核心,讓她尷尬的想立刻用棉被把自己蓋起,不給他瞧見。
可是,她什麼也沒做,故作鎮定的結果只能讓她硬著頭皮迎戰,顧不得挑釁的危險。
「我當然知道少爺不會把我吃了,少爺吃慣了那些山珍海味,怎麼可能還會想要吃路邊的野草,我只是不想麻煩少爺罷了,剛剛只是不小心跌了一跤,我這個人有武底子,那一摔怎麼摔得傷我?少爺就不必擔這多餘的心,快快回去吧,剛剛你出現在喬菲亞訓練班,又管了我的閒事,這事一定會把范晰氣得跳腳。」
亞瑟安凝視著她冷冷的容顏,探索著、審視著,一會,他再次緩緩地笑開,低眸含笑間卻出其不意的將臉湊近她。
席朵被他突然湊近的臉一駭,心跳一百,身子一退,不小心又躺平回床上,料不到的是亞瑟安索性欺身過來,把她困在他的胸懷和柔軟的大床間,連呼出的氣息都近得彷彿可以吹進他嘴裡……
「少爺……」她驚慌的看著他越來越靠近的臉。
「什麼?」
「你想要幹什麼?少爺?」她的手抵住他的胸膛,防止他越靠越近,然後不小心把她壓死……不,是讓她窒息而已。
他這樣壓著她,真的快要讓她不能呼吸了……
「你說呢?」勾勾唇角,亞瑟安還是笑得十分溫柔而無害。
他是怎麼辦到的?明明自己才是那個被他欺負的人,為什麼他還可以笑得那麼無辜?好像她誤會他似的!
「我……不知道……」
「說起話來結結巴巴,不太像你呢,朵兒,方纔,你明明還伶牙俐齒的說了一大串話,告訴我該吃什麼,又該做什麼的,不是嗎?」
該吃什麼?又該做什麼?
席朵眨了眨眼,有點不明白少爺究竟在打什麼啞謎,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不能這樣一直壓在她身上而不栘開。
「少爺,請你別這樣壓著我好嗎?我快要不能呼吸了。」如果他是別人,她早將他踢飛出去,不然就秀出拳頭把對方打個頭破血流。
偏偏,他是少爺,一個她不可能動的人。
偏偏,他的靠近讓她全身的細胞都活蹦亂跳起來,起了許多莫名其妙又大大小小的化學反應,搞得她五臟六腑全都不對勁。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少爺……」
「不知道也好,那就乖乖的閉上你的眼睛,思?」他輕笑著低哄,俊挺的鼻尖已近到拂上她酡紅的面頰。
閉眼睛?「為什麼?」
還有,他吹在她臉上的氣熱呼呼的,像水蒸氣一樣……
「你太多話了,朵兒。」低笑一聲,亞瑟安用唇封住她的檀口,輕柔的吸吮著她的芬芳。
時間,靜止了。
心跳,停了。
手腳,亂了。
她不知道少爺為什麼又吻了她,此刻,她的腦袋瓜子一片空白,什麼也裝不下,什麼也不能想,只能呆呆的感受著他烙印在她唇上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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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
亞瑟安不語,輕輕拉扯著領帶,高大的身影依然筆直的往前走,絲毫不為身後人的怒氣沖沖所影響,而稍稍收斂起唇邊的笑痕。
「亞瑟安!」范晰氣得快步跟上,卻只敢大聲叫囂,而不敢直接扳過他的肩給他一拳。
他該這麼做的!如果走在他前面的這個人是喬恩斯或是於懷理,抑或是任何一個其他人,他都會這麼做!
因為,他已經在這個人的房門口等了足足八小時,打了足足一百通電話,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想要乾脆打電話通知秘密保安人員時,他卻含笑而悠閒自在的出現在他面前。
是含笑喔,該死的!
最氣人的是——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竟然還無視於他的存在,好像他是個雕像般,直接從他面前走過去連眉毛都沒有抬一下!
開門,進房,亞瑟安拉掉領帶走到吧檯替自己倒了一杯白葡萄酒後,端著酒杯坐進了柔軟的沙發,優雅的交叉起雙腿,這才好整以暇的看著眼前也跟著落坐的范晰。
「說吧,為什麼找我找得那麼急?」
「為什麼?」他還敢問?真想拿個大鎯頭敲下去。「你知不知道我擔心得都犯胃病了?整整八個小時沒音訊,要是你被槍殺了怎麼辦?還是被綁架了呢?好歹你都該跟我說一聲,對吧?」
「是我不對,我只是想靜一靜,沒想太多。」
范晰眉挑得老高,「你可別告訴我你這過去八個小時都是一個人,我不會相信的,因為那些媒體記者的電話多得已經快要把你競選總部裡的電話線給燒了!沒想到我擺平了他們,還得像瘋子一樣的四處找你,不管怎麼說,你好像都欠我一個完美的解釋。」
「你想聽什麼?」
「實話。」
「我怕你的心臟會受不了,明天除了要照胃鏡還得去照X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