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釋不同的感情,我總認為即使是同樣的一句話,由不同的角色說出來,就會有不同的效果,甚至,不同的人,說不出同樣的一句話來;在處理同一件事情上,也會因思想的不同而有不同的處理方式,演變成不同的發展,造成不同的人生。
真正的人生不也是這樣嗎?,悲觀的想法製造出悲觀的人生,樂觀的人看這個世界,處處充滿生機與樂趣。
我想,每一個待在自己工作崗位上的人,都希望以自己的工作為榮,我以這樣的心情在寫作。
話說回來,這本書裡面還有兩個我想寫的角色,其中一個甚至是在這本書之前已經事先架構好,讓你們來猜猜吧。
一個熱的夏天又來了,想好怎度消暑了嗎?
咱們家的站長瑜仔一再交代我,得把上一本書裡面錯誤的網址更改,正確的網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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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曲
「喂喂,大消息!」這句話,融合驚訝、興奮而又有些許郁卒的複雜心態,從媒體記者的口中延燒到大街小巷去。
相思要結婚了!
十四歲就成為知名的國際舞台模特兒,高挑的身材,神秘的東方魅力,無畏無懼的獨特自信,是初生之犢不畏虎,還是與生俱來的巨星丰采,一開始是人們討論的焦點,而四年來她展露的光芒已經解釋一切。
所有的報章雜誌都以頭條新聞來報導這個十八歲少女的喜訊,一顆當紅巨星毅然捨棄光芒,投身豪門世家,該稱羨的是即將成為少奶的相思,還是即將獨擁眾人的夢中情人的邵中揚?
二十四歲年輕瀟灑的邵中揚是男人嫉妒得想砍殺的對象,星光四射的相思則教一群追求麻雀變鳳凰的女孩無比羨慕。無疑的,這是一對金董玉女,集眾人焦點於一身的完美組合。
教堂的鐘聲響起,相思走入人生中的另一章,以豪華的世紀婚禮呈現她未來幸福美滿的預況,十八歲的她,毫不懷疑地即將獲得的幸福世界,一如她對給予她這段美得如夢似幻的愛情的新郎的信任,毫不懷疑。
春天的新嫁娘,顏似春花嬌,笑比和風柔,一顆戀戀的心還飄飄在雲端,在深門裡受盡寵愛,半年一如一日,尚是人們茶餘飯後艷羨的美談,媒體注目的焦點——
匆匆,在六個月風平浪靜下,又一個青天霹靂延燒開來!
「什磨,離婚了?」
「果然吧。」
「聽說邵少有新歡。」
「我聽說是相思跟人跑了。」
「不是一直很恩愛美滿嗎?」
「誰知道?」
「喂喂,你們看這張報紙,聽說邵少給了巨額贍善費耶。」
「不是跟人跑了,怎麼會有贍養費?」
「也許兩個人都外遇了,相思就乘機敲一筆?」
「對啊,那個邵少那麼有錢。」
「哇啊!我要有那筆錢,一輩子不愁吃穿了。」
「你想太多了。」
「那個錢啊,我看又給相思那對超不要臉的父母瓜分了。」
「你怎麼這底清楚?」
「誰不知道相思有一對貪婪的離婚父母。」
「就是啊。」
嚼舌根的通常不必負什麼責任,別人的事無關痛癢,只是一個大夥兒聚在一起時拿來聯絡感情的話題,究竟不是當事人。
當事人呢?
「那相思會復出嗎?」
「我看會,就算她不願意,她父母也會逼出來。」
「相思看起來不像那麼沒個性的人耶。」
「聽說她很孝順。」
「反正等不就知道了。」
等,等相思復出,期待看巨星重新綻放光芒:
一等,是幾年了?還有人記得相思嗎?
還有嗎?在這個停不下腳步來的時代,還有嗎?
第一章
溫暖的春的季節,午後陽光歇在半山腰一楝不起眼的兩層樓的屋頂上,黑灰色的磚瓦,水泥色的外牆,靜靜矗立在那兒,四周無聲,柔風與倚在窗口那張含笑的臉兒輕擦而過,那雙猶如絲鍛軟亮的黑瞳似凝望窗外自己整理的小花園,在笑。
想起昨日的事,昨日的巧遇,她不禁笑。
真巧不是?台灣畢竟這樣小。
十多年不見,她一下子竟認不出他來,虧他們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呢,唉。
淡淡的歎息填入微牽起的笑窩裡。也難怪,他變得太多了,以前差不多和她一樣高而已,現在……有一百八十多吧,起碼高了她十公分有,也不見那抹青稚的神情了……唉,歲月催人老哩。
昨日,就在附近路邊的巧遇,她正送女兒去學校,漫步回來的路上……
春的早晨還有些涼冷,相思習慣在質料薄軟的家居服外,圍裡一條喀什米爾披肩,灰色系,是她喜歡的顏色之一,穿著柔軟的平底鞋,柔軟的寬長褲,很舒服。
走一個下斜坡,大約七分鐘左右,就是她女兒讀的小學!送女兒到教室,在走慣了的路上,她總是那樣漫不經心,一雙貪戀晨曦景致的目光老是四處飄——砰。
「對不起。」哎,又撞上人了,經常發生這樣的饃事,老是被女兒笑不是沒有道理。
她倒是撞人撞出了心得來,她身高高嘛,總是臉頰撞上了人家的額頭,或者肩膀撞上了肩膀,這一次倒很難得,她居然撞進了人家懷裡,這人很高,胸膛也真是結實,把她左肩都給碰出微微疼痛……
「空氣真好。」低沉渾厚的嗓音夾雜一股熱的呼吸如煙霧徐徐吹吐在她額際。
不知是那熱的吐息,還是被這聲音吸引,相思心神飄恍了忽兒,一回神,抬起的臉意外擦過溫熱薄軟的唇,她一怔,一隻軟白玉手不自禁撫臉頰,焦距猛地撞進了一對深炯幽黑的眼眸——
他湊近的微瞇的眼神正目不轉睛凝視她「還好嗎?」
貼在背後那雙大掌收緊,她才發覺兩人的貼近,自己正被一個陌生人摟著。
「不要緊,我常這樣。」她扯起一抹笑,右邊的粉靨浮起淺淺的一朵酒窩,模樣煞是迷人。她兩手緩緩推出距離,腳步往後移了開。
「常這樣?」撞進男人的懷裡?
剎那間,深邃的黑眸彷彿掠過肅冷……是她看錯了吧?……但,怎麼連那低沉好聽的聲音也沉冷許多,也是她聽錯?
她轉過頭。後面這雙收緊的手掌又怎麼解釋?相思疑惑地回頭,對上陌生的臉。
啊,是一張好看的瞼,是很有型,很有味道的男生呢,這雙眼神很好,身材的比例更是沒話說,是一個難得的好人才呢。
沒有注意那雙收緊的手在她回眸的當口放鬆,她瞬間燃亮的黑燦燦的目光鎖住了帶憂鬱味道的臉龐,一隻柔夷抓住他手臂,不是很用力,也未察覺她手心下有結實的臂肌抖動了一下。
「你要當模特兒嗎?」她只顧著問他,說話慢慢的,很細緻的聲音,卻沒有太多的熱情和溫度,與她那雙閃爍著黑亮的眼神不協調。
「……模特兒?」
「是啊。我在模特兒經紀公司是負責人才訓練的工作,你有興趣的話,我請負責人來談?」挖掘人才不是她的工作,只是見了這樣難得的「好商品」,捨不得放他過。
「……就只有這樣?」
「耶?」
「沒什麼。」
相思有一些困擾地望著他,怎麼,是她不夠積極,表現太冷淡嗎?讓他感覺不到她真的是誠心誠意的邀請?……那可怎麼辦?
離開她的女兒和工作範圍外的事,她就不善於使用言詞表達內心的熱切,人際方面一向是她最弱的一環,而且真正嚴格說起來……好像她的心也其實偏向比較冷、比較淡那一面,很少事情能夠激起她那顆淡然的心,可她一直就認為這跟真心誠意扯不上關係
……哎,該怎麼說呢?
寬厚的手掌從她背後緩緩上來,握住她纖細的手臂,停頓一下,那雙修長的腿往後站開,放開了她。
瞇起的深黑的眼神鎖住她的臉,又一句話不說……咦?
彷彿有一股熟悉的感覺撞進了相思遙遠的記憶裡,這雙又深又黑的眼神好像在哪裡有看過……
她揪起細眉,還在想,他已經越過她,與她擦身而過……一道懷念的久遠的記憶忽然劃過腦海,相思一怔。
啊!他該不會是……
在回眸間,將他記起,人卻已走遠,碩長的高大的一抹黑色身影消失在下斜坡的轉角。
是他。
唇邊牽起淡笑,收回目光,她拉緊滑落的披肩,心情愉快又有些遺憾,又走上斜坡,不到十步遠的距離就到家門口,打開那扇米白色油漆已經剝落的門,她忽然又回頭,沉浸在懷念裡的笑容轉為疑惑——
他,怎麼會在這裡呢?
……那雙似凝望窗外的眼光緩緩拉回到午後陽光裡,在笑意裡徐緩歎一日氣,沒有再多想他怎麼會在這裡出現。當是一個巧合吧,倒是很高興能夠再見到他,在她少得可憐的童年時光裡,他是她珍惜的回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