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明珠怎麼這麼可憐,有那麼悲涼的身世,最後還莫名其妙的得到這種病……」妹喜不禁替明珠覺得悲哀起來。
李元季聽到她這麼說,眼神怪異的瞪著她看。
妹喜感覺到他輕視的目光,她抬起臉瞪著他。「你這麼瞧我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你小時候一定很皮,你是不是經常從樹上摔下來?」他問她。
妹喜瞪大眼睛,以一副崇拜偶像的目光看著他「你怎麼知道?」她小時候的確常常從高處往下摔,因為她老愛往高處爬。
喝!他好神,跟他相處這麼久,她都不知道原來李元季會看相、會算命。
「我不是厲害,我只是覺得你有些蠢,才會直覺的認為你是摔壞腦子。」
「可惡!原來你是拐著彎罵我笨!」妹喜氣死了,提起腳就往李元季的方向踹。
可惡,竟然敢拐著彎罵她笨!
他眼明手快地抓住她踹過來的小腳,提著它,讓她單腳在原地跳個不停。
這樣她才不會亂來,才願意聽他解釋。「我不是刻意要罵你蠢,只是——你怎麼會認為元明珠是莫名其妙被下藥。」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她是咎由自取。」
「怎麼說?」
「還記得她稍早端來的那碗甜湯嗎?」李元季慢慢的幫妹喜撿回記憶。
「那湯有問題!」妹喜一點就通。
「聰明。」李元季開心的額手稱慶,因為妹喜終於肯用腦子想事情了。「我想她原是想設計我,讓我身中情毒。」
「明珠為什麼要害你?她很喜歡你,一心一意得到你耶!」
「這樣你還想不通她為什麼要害我嗎?她想從我這裡得到好處。你說,要是我身中情毒,只能靠敦倫來解,而這世上有誰會迫不及待的跳上我的床,與我交歡?」李元季拋出問題。
妹喜看看他,又看看在床上難過的明珠,答案已不言自明瞭。
原來明珠今天之所以會這樣,真的是自作自受。
「那、那她現在怎麼辦?」妹喜知道這件事雖是明珠不好,但她現在很難過也是不爭的事實。「你快想個法子救她啊!」
「我說過,中了情毒或是被下春藥,只有一個法子可解。」
那個法子就是男女交歡;妹喜知道,她先前已聽他說過,只是現在事情迫在眉睫,他們上哪兒去找個男人來跟明珠那個那個呢?
啊!有了!
當妹喜的眼睛對上李元季,她想到了一個好人選。
「你想都別想!」他不用她開口,便知道她在打什麼鬼主意,要他去跟元明珠交歡,豈不是稱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他才不要。
「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要知道明珠要不是為了你,她今天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錯。」打個大XX給她。「她不是為了我才變成這個樣子,她是為了她自己;她為了當上有錢人家的媳婦!才會使出這種下流手段。」所以他一點都不可憐她。「這是她咎由自取,她必須承擔這個果,更何況……」他看了她一眼。
妹喜皺起臉。「你這樣看我是什麼意思?」
「我看你的意思是,你不也是個『男的』嗎?要是你真的覺得她可憐,你何不捨身取義,犧牲自己去救她?」李元季笑得很不懷好意。
「犧牲自己去救她!」妹喜眼皮直跳,她一點也不喜歡這個提議,因為她只是個假男人,怎麼捨身取義救明珠?
「我不行啦!」她猛搖頭。
「為什麼不行?」他明知道為什麼,卻還要鬧她。
「因為、因為明珠喜歡的是你,又不是我。」
「沒關係,重點是你喜歡她就行了。」
「這怎麼可以,做這種事得你情我願,怎麼可 以趁人之危?」妹喜說得正氣凜然。
李元季「喝」了一聲,「原來你也知道做這種事得你情我願,強迫不得的啊!那你剛剛怎麼叫我上呢?!你沒讀書啊?不懂什麼叫做『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嗎?」他凶她!把她罵得頭低低的,脖子都縮進衣領了。
哈哈!李元季覺得好爽,他第一次凶妹喜凶得如此理直氣壯,而妹喜還不敢跟他鬧彆扭。
「那、那明珠現在怎麼辦?」妹喜問,現在她的氣焰小多了。
「不怎麼辦。」
「就讓她這樣痛苦下去?」
「要不然你說,我們能怎麼幫她?」李元季問她。
妹喜也好為難,她不願強人所難,但也不願看明珠如此痛苦,難道就不能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嗎?
妹喜皺著臉,一副苦惱樣子。
李元季就是不明白為什麼她對別人的事這麼熱衷?她就不能袖手旁觀一回嗎?他瞪她,而看她這個樣子,答案肯定是否定的。算了。「我來想法子吧!」
「你能有什麼法子?幫明珠買個男寵,讓個來歷不明的男子上她一次嗎?明珠的性子這麼烈,她肯定不想的。」
「現在不是她想不想的問題,而是除了男寵,沒別的法子了。」
「不能想想其他的方法嗎?」
「你有其他的法子嗎?」
「就是沒有,才會要你用力想想嘛!你的人面那麼廣,本領又強,這事鐵定難不倒你的。」
「喝!這個時候就曉得要灌我迷湯了?」這小鬼頭就曉得怎麼樣陷害他!「唔——」他想了想。「辦法也不能說沒有。」
「什麼法子?」
「你覺得明珠為什麼對我一見鍾情?」
「鐵定不是因為你溫柔多情。」因為李元季是個硬脾氣,不喜歡的人便不曾給人家好臉色看,對明珠尤其是。
「我知道,還知道她愛我的錢遠勝於我的人,所以她明明怕我怕得要死,也要接近我。」
「這跟救她有什麼相干?」
「我們找來救她的人若是有錢、有地位呢?」
「像你一樣嗎?」
「像我一樣的男人就不會被錢利誘,更不會隨隨便便接受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
「換言之,你這法子說了等於沒說。」
「這可不一定,我想的法子是用錢收買。你想要是我買下這家客棧,讓這裡的店小二變成店主、變成掌櫃的,依明珠的性子,她會不會嫁給店小二那種老實可靠的男人?」
「如果他有錢的話,我想依明珠的性子,她會『沒魚蝦也好』,但重點是店小二沒錢。」所以說了等於白說。
「錢我會給他。」李元季想都不想開口許下承諾。
他的大方讓妹喜傻眼了,「我本來以為你很討厭明珠的,沒想到你竟然願意為她做這麼多!」她好驚訝、好感動喔!
妹喜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基本上,李元季是很想破口大罵,再罵她一聲「蠢」,因為他之所以這麼出錢又出力,當然不是為了那個元明珠,而是為了她這個小笨蛋;可惡的她,竟然不知情,還在那邊感動的流鼻水!
真是蠢斃了,李元季覺得很生氣。
第七章
妹喜覺得她完了,她的人生變成一片漆黑。嗚嗚嗚……
妹喜三更半夜跑去敲李元季的房門。
李元季睡眼惺忪地跑來開門,一開便瞧見妹喜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她又怎麼了?
「進來再說。」她哭得這麼大聲,不知情的人要是聽到,還以為他把她怎麼了。
妹喜跟著他進來,等他將門掩上,便直接問他,「你找到壯族所在地了沒?」
他們晌午時拿著一張地形圖在那研究個老半天,想找出壯族到底在哪裡,沒想到壯族沒找到,便發生明珠的事情,這一耽擱,一晃眼,轉眼一天過去,又到了晚上。
「不會吧!你三更半夜來敲我的門,就是為了問我找到壯族沒?!你沒那麼急吧?」李元季很不客氣的當著妹喜的面打了個大呵欠,明顯地暗示她,天已很晚,他很睏。
「就是這麼急咩!」妹喜抹抹淚,點點頭,再三強調。「而且是刻不容緩。」
哇咧!她連成語——刻不容緩都用上了!
李元季這才收斂起他玩世不恭的態度,他知道事情變得很大條,要不是這樣,妹喜絕不會在三更半夜跑來找他。
「為什麼一下子事情便變得刻不容緩了?」晌午,他們在談壯族的時候,她還不是這種態度,那時候她還贊成邊找邊玩不是嗎?
「因為、因為……」妹喜的理直氣壯一下子就變成吞吞吐吐,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你要是不說,我很難幫你。」李元季開口要脅。
妹喜吞吞口水,這才說:「事情是這樣的,今天明珠不是使計想要陷害你嗎?她不是端了碗甜湯嗎?」
「講重點。」
「重點就在那碗甜湯。」
「它怎麼了?」
「你忘了喔!」好討厭,害她得把事情講得這麼明白。「人家、人家不是也喝了一口嗎?」
「那又怎樣?」
「我發現、發現人家怪怪的。」
是很奇怪,因為妹喜竟然接二連三的用「人家」兩字,還很難得的出現了小女兒姿態,說起話來扭扭捏捏的。
「怎麼奇怪法?」他問。
「就是我好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