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姑娘,姑娘地叫我,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不然聽起來滿奇怪的。」心裡明白他的心意已決,梁冰也不再堅持,只希望他不要再以如此扭捏的方式叫她。
「那好,我叫你冰兒,那你以後也不要再楚莊主,楚莊主地叫我,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楚靖祥也提出要求。
「好吧!,靖祥。」梁冰悶笑了一聲,他還真是不服輸呢, 「那這個玉鐲你說是你們的傳家之寶是吧,我把它送還給你。」她脫下手上的「盤龍」玉鐲遞給楚靖祥。
「謝謝你。」楚靖祥注視著她,嘴裡說著感謝,漆黑的雙眸裡卻跳著不尋常的火焰。
「嘿,嘿,嘿,別忘了我。」在一旁「消音」已久的風棠終於出聲了,及時喚醒了楚靖祥。
「那好,願我們有一個好的開始。」說罷,梁冰便伸出手。
「幹嘛?」另兩人疑惑地問。
「握手啊!這是我們那個時代的基本禮儀。」她的手還是沒收回。
「嗯,好的開始。」楚靖祥和風棠也伸出手。
哈!哈!哈!好一個好的開始。
不遠處樹叢中正躲著一個人在偷偷奸笑,身手好到楚靖祥和風棠這兩位武林高手都沒發覺他的存在。
阿冰啊,你可要好好把握幸福,月老撫著長鬚,意味深長地說,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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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要滑下去。」伴隨著一聲驚呼,梁冰洩氣地把衣服拋到床上去。
但她實在不相信那堆布會是「衣服」,她橫看豎看,就是看不出來那堆布會是一件「衣服」。
一塊接著一塊,而且還都要用綁的,就不知道她哪天會被自己給捆成一粒粽子。
「小姐,你就不要再逞強了,讓奴婢幫你吧!」映紫在外面急急敲著門,她是楚靖祥派來服侍梁冰的丫鬟,如果讓莊主知道她對客人招待不周的話,那可是要受罰的。
門內沉默了好半晌,突然「砰」的一聲,門開了,門後出現了梁冰洩氣的臉。.
「對不起,我笨手笨腳的,穿了那麼久還是不會穿。」穿好原來的衣服後,梁冰以一副歉然的表情看著映紫。
「小姐你不要這麼說,這本來就是奴婢份內的工作,您不讓奴婢做,奴婢才為難呢!」
她是一個好主子,平易近人又不囂張跋扈,絲毫沒有千多大小姐的驕縱脾氣,是每一個做奴僕的都希望遇上的。
忘了一點,如果她不這麼「自動自發」的話會更好。
「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小姐, 聽起來怪不習慣的。」對在「人人平等」的世界生活下的梁冰來說,這種主僕分得清清楚楚的生活,她還真過不習慣。
雖說關苡琪也是出生在大富之家,其中當然不乏傭人,但還不至於分得這麼清楚啊!
「那我要叫你什麼?」映紫疑惑地問從小就被灌輸的思想,除了小姐、夫人那些稱呼主子的稱渭外,她不知道還可以用什麼稱謂稱呼主子。
「嗯……你就叫我阿冰吧!我的朋友都是這麼叫我的。」想了一下,梁冰決定把這個關苡琪和她爺爺專用的稱呼給映紫用,反正他們再也用不到了,想到此,她的心中不免一陣感傷。
「啊,奴婢不敢。」映紫急急跪下,她怎麼可以直呼小姐名諱呢?
「還有。」梁冰走過去把她扶起來, 「以後我們平起平坐,不要再對我行這一些大禮了,」
「這怎麼可以?!」映紫很明白, 一日為僕, 則終身為僕,她怎麼敢奢望和主子平起平坐。
「怎麼不可以?你還當不當我是小姐。」梁冰佯怒地問她。
「奴婢當然當你是小姐。」映紫惶恐地說道,額上冒著些微冷汗。
那好,這是命令,我命令你以後只能叫我阿冰。」梁冰很認真地說。
但即使如此,她也知道只能對映紫一個人這樣子而已,要是每個奴僕都跟主子平起平坐的話,那還有什麼禮法可言?就算關苡琪家的僕人身份也沒有高貴到這種地步。
梁冰知道映紫是楚靖祥派來服侍她的, 日後會與她朝夕相處,她只是不希望連在她身邊的人都與她如此疏遠,那會讓她更覺得自己的淒涼。
「我……」映紫為難地說,「這真的可以嗎?」
「這是命令,你敢不從?」梁冰故意板起臉來對她說。
「這……小的遵命。」映紫低下頭熱淚盈眶,得主如此,夫復何求?
「傻丫頭,你哭什麼?要不是靖祥好心,我現在的處境也比你好不到哪去喔!」梁冰把手絹遞給她,半開玩笑地說。
「靖祥!?」映紫抬起頭來吃驚地望著她,「你知道嗎?莊主是不會隨便讓人叫他叫得如此親密的,江湖上他有另一個名號叫『赤龍』,如果不是好朋友的話,根本很難得知他的真名。」說這些話時,映紫臉上流露出崇拜之色,看來她非常崇拜她的莊主。
對一個小女孩來說,楚靖祥可算是英雄人物,人長得俊不說,年紀輕輕就是一莊之主,在江南這一個地區,有錢又有勢,要不崇拜他實在是很難的。
「喔,是這樣嗎?但這可是他自己要我這樣叫他的。」梁冰偏過頭,不解地問。
「那就表示莊主已經把你當成好朋友了。」
「那我的面子可真大。」梁冰吐吐舌頭,露出了她從不曾在人前表現的俏皮面貌,逗笑了映紫。
「小姐,小姐,你對奴婢的好,奴婢記下了,奴婢一定會回報的。」映紫在心中無聲地吶喊。
づづづ づづづ づづづ
已經過了—『個多禮拜了。
梁冰倚在「嵐湮閣」的花窗前,望著遠方的藍天出神。
她現在才真正體會到古人的生活有多無聊,沒有電視可看,沒有電動玩具可玩,雖然這些都不是她以前常做的事,但至少她可以上學,或三不五時就陪關苡琪去逛百貨公司,現在什麼都不能做了,反倒覺得空虛。
這段日子中,楚靖祥真的對她很好,但唯一今梁冰不解的是,他每次一遇見上她都會想個借口急急閃避,她看得出來他在躲她,或許別人知道了會說她很神經質,可是,她真的有那個感覺。
「阿冰,你不出去走一走,一直待在屋裡會悶出病的。」映紫端了一盤江南點心走了進來,應梁冰的要求,映紫不再叫她小姐,改口叫她阿冰。
「要走去哪裡?這裡我又不熟,出去是會迷路的。」梁冰趴在窗上,有氣無力地說。
「嵐湮閣」離主屋「聚賢堂」只有一院之遙,這一個多禮拜,她除了去吃飯之外,就是整天待在「嵐湮閣」裡足不山戶,不用映紫說,她也想出去,可是一旦走出傲龍莊門,她怕她再也回不來。
不過,以傲龍莊那麼大一個目標物,要迷路也是很困難的。
「根本就不用出去,傲龍莊佔地幾萬頃,光在裡面繞就要繞上個好一陣子才繞得完,而且美景如詩,外面根本比不上,如你是要在裡面逛,也不用怕迷路,我給你帶路就行了。」映紫笑了笑。
「真的嗎?」梁冰在史冊上讀過古代大戶人家府邸,動輒就是幾千、幾萬頃的,她可沒想到現在腳踩的就是那些「大戶」的其中之一。
「當然是真的,走吧!我帶你出去走走。」說著,映紫拉起她的手就要出去。
「等……等一下。」梁冰突然怯步,楚靖祥在躲她,她這一出去遇上了他豈不是更尷尬。
「怎麼了?」映紫疑惑地問。
「我……我今天不想出去。」梁冰只好扯謊,天知道她有多麼想出去走一走,這樣整天關在屋裡,活像是被禁足一樣。
「為什麼?」映紫不明白地問。
「因為……」梁冰搔子搔頭怎麼也想不出一個理由來應對。
叩……叩……就在梁冰想不出理由來時,外面傳來敲門聲。
「冰兒,你在嗎?」楚靖祥聽風棠所言,梁冰因為他在躲她,所以就都不出房門,風棠說這樣對她太不公平了,所以要他來邀她出走一走,不要悶出病來就慘了。
「莊主!」映紫聽到敲門聲,開了門驚覺竟是楚靖祥。
自從梁冰來了以後,楚靖祥讓她看到了太多的不一樣,他以前從不讓女人進到他房內的,則梁冰也進去了,他以前從不讓女人直呼他名字的,他也准梁冰叫了,就連以前從不到女人的房,他現在也來了。
那一堆表小姐、堂小姐來作客時,就從沒見過他去找過她們。
「靖祥,你怎麼來了?」梁冰看到楚靖祥更是驚訝,原來不願出去就是不想碰到他,沒想到他竟主動來找她。
「我是看你整天待在房中也不太好,所以在涼亭內備了酒,來邀你下去同酌一番。」楚靖祥對她溫和一笑。
他必須時時提醒自己,她不是憶蓮,不可以把她和憶蓮重疊,但……很難,對於曾經刻骨銘心愛過的臉龐,如今就在自己眼前,要想不動情是一種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