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美畫微笑的輕點了下頭,仍未開口說話,她覺得還不到她開口的時候。
「紀先生,一直以來我都很欣賞你的文章,沒想到現在我們倆能一起共事,這真是太好了,以後還請多指教。」王主編假假的說。
「嗯。」紀顥看了他一眼,一如往常般淡淡的應了一聲之後便沒了下文。
衛美畫雖然安靜的吃著自己的午餐,卻沒錯過王主編在聽見紀顥的回應之後,微微變臉的模樣。他大概覺得自己的地位被貶低了吧?因為紀顥這種回應的態度給人一種上對下的感覺。
「不過說真的,以後合作時難免會產生些小摩擦,到時請你多多包涵一下。」王主編接著又開口。
「嗯。」紀顥仍是那副淡淡的、不愛搭理人的模樣。
衛美畫看見青筋開始隱隱地浮現在王主編的頸項間,不過很快的就被他壓了下來。
「既然你也同意我所說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其實現在就有件事想趁此機會跟你討論一下。」王主編這回的語氣隱約讓人嗅出一股不懷好意的味道。
紀頗終於停下用餐的動作,抬起頭來直視著這個從一開始就一直給他一種虛假感覺的新任主編。
「請說。」他仍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淡然口氣。
「在我出外攻讀碩士學位之前,我曾在一家雜誌社工作過。」王主編曖昧的盯著他。
衛美畫好奇的看了紀顥一眼,不知道眼前這討人厭的傢伙意有所指的說出這段話是為了什麼。
「其實我一直覺得紀先生的文章可以寫得生動多情些,尤其在寫到愛情或親情方面的文章時。」他緩慢地說。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紀顥臉上淡漠的神情終於出現裂縫,他微瞇了下雙眼,冷然的問。
王主編像是因為剛剛被惹火了,現在不報一箭之仇不爽快似的,明知道紀顥已經微微動怒了,卻仍然不想住口。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應該可以寫出更犀利的作品才對,畢竟你曾經親身體驗過同時被愛情與親情背叛的感覺……」
「主編!」張編輯急忙出聲喝止他,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紀顥臉色遽變,倏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甩頭就走。
「紀先生!」張編輯急忙追上他,想向他道歉與解釋,無奈紀顥理都不理他,逕自快步而頭也不回的走出餐廳大門。
王主編得意的微笑著。誰叫這個紀顥摘不清楚誰才是老大,竟然敢以那種態度對待他,他難道沒聽清楚他是主編嗎?主編可是比誰都有權利決定要不要用他的稿,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得意之際,一杯冷水突然從他頭上淋了下來。
「搞什麼鬼?」他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啊,抱歉,我以為我用水澆的是一隻狗哩。」衛美畫皮笑肉不笑的對他說,「不過說真的這也不能怪我,畢竟怎麼會有人穿紅配綠的衣服出門呢?難道你沒聽過紅配綠狗臭屁這句話嗎?」
說完,也不管他氣得整張臉都綠了,她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的追上紀顥。
第六章
即使好奇心都快將自己給撐爆了,衛美畫隨後回到紀顥的住處時,卻沒有找他一探究竟,反而貼心的不去吵他,等他稍微冷靜一段時間後,再到樓下的小吃攤買了兩盤炒麵回來,以接續兩人未吃完的午餐。
「叩叩。」放下炒麵。,她去敲他工作室的門,「我進去嘍。」然後才推門而人。
房裡的景象讓她有些傻眼,撲面而來的酒氣讓她瞬間皺緊了眉頭。她怎麼會沒想到他有可能會借酒澆愁呢?
她看向被她堆放在書架最上方,她一直以為只是用來裝飾的高級洋酒,再看向已經被他喝得剩下不到一杯,橫躺在書桌上的酒瓶,她忍不住歎了口大氣。
早知道他會做出借酒澆愁這種傻事,當初她就不該把這些酒放在工作室裡,而應該放在客廳裡,至少放在客廳她看得見,可以在他將自己灌得酩酊大醉之前阻止他。
不過現在說這些好像都太遲了。
她歎著氣走上前輕推著他,如果他的神智還有那麼一點清醒的話,她希望他能自己走到隔壁臥房裡去睡,免得一覺醒來全身酸痛。
「紀顥、紀顥!醒一醒。」
他醉茫茫的睜眼看她。
很好,至少還有反應。「你還可以站起來走路嗎?你必須到房間去睡。」她柔聲對他說。
他仍是茫茫然的看著她,毫無反應。
真傷腦筋。「我扶你到隔壁房間睡,來。」
她伸手穿過他腋下,使勁地想將他從椅子扶起來,但是該死的,他怎麼會這麼重呀?
」拜託,幫幫忙,你自己也稍微動一下好不好?」她咬牙道。
也許神突然可憐起她來了,讓他聽見她說的話,因為原本一動也不動的他突然抬起手伸向她,就像想在她的攙扶F試著站起來一樣。
不對!他的手幹嘛放到她腦後?
「啊!」她倏地驚叫一聲傾向前,而他驀然抬起頭來吻住她,
「唔……」她為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愣住,然後開始掙扎。
可紀顥卻不理她的掙扎,按在她後腦的手愈來愈用力,也愈吻愈深,吻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整個人失去力氣的癱軟在他身上。
他的手臂順勢將她環住,將她整個人鎖在身上。
漸漸的,單純的吻已不能讓他滿足,他的手侵入她的衣內,撫摸她柔嫩的肌膚,嘴巴則離開了她的紅唇,向下直吻到衣服的襟口,接著用嘴巴粗魯的扯著她上衣的鈕扣。
「住手,紀顥,你醉了,住手:」嘴巴終於重獲自由的衛美畫不住的叫喊,她雙手不斷地捶打著他,怎知他的反應卻像是不痛不癢般,完全不理會她。
「不要拒絕我。」他突然開口,聲音是瘖啞中帶著請求。
她忽然停下掙扎,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他沒有回答,仍然持續不停的吻著她,撫摸著她。
看樣子答案已經很明白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更不知道再這樣下去會發生什麼事。
可是他不知道,她卻清清楚楚的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但是她並不在意。
以他的個性,她知道事後他——定會負責的,而這不正好是一個能徹底將他佔為已有的好機會嗎?雖然有那麼一點卑鄙,但是事後如果他不想負責,她也不會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硬要他負責不可。
露水姻緣、一夜情,這對現代人來說應該都是習以為常的事,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吧?
感受著他的吻與熱情,衛美畫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然後緩緩地閉上眼睛,沉淪在他製造出來的激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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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初嘗雲雨,衛美畫生澀得不知如何反應,在一陣激烈的翻雲覆雨之後,便累極的昏睡了過去,完全無法執行原先打算先行離開以避免尷尬的計劃。
可是老天似乎不想讓她太好過,因為她不僅睡著了而且是後醒來的那一個,當她醒來的時候,人已被紀顥抱到隔壁的臥房床上躺著,而他則是衣著整齊,一臉憂鬱的坐在床邊,似乎正在等著她醒過來與她算賬的樣子。
她在心裡歎了一聲,然後裹著被單緩緩地坐起身來面對他。
房內一片窒人的沉靜,她在等他開口,而他卻沉默不語。
奇怪了,他不是該說一些懺悔或要負責之類的話嗎?怎麼只是以一副很憂鬱的神情盯著她看,沉默不語。
「你都沒有話要說嗎?」她終於受不了的打破沉靜,開口問。
「你……要我負責嗎?」他猶豫的問,一副好像很擔心她會回答要的樣子。
好,這真是太好了,原來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句話就是用來形容他這種人的,明明給了她那種應該會負責的感覺,結果卻是如此怕事。
「不必。」她有些生氣的冷聲回答,然後裹著被單下床,「我的衣服呢?」
他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伸手指了指她剛剛躺臥床面的另一側。
衛美畫轉頭,果然在床上看見她的衣服。她裹著被單繞過床尾拿起衣服,然後直接走向浴室。
「美畫。」
她停下腳步,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他。
「我……」紀顥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酒後亂性的行為,他把她當成了另外一個女人,另外一個曾經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
這麼多年了,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徹底的忘記她了,至少這幾年來他不曾再主動的想起她,結果沒想到讓旁人說了幾句,他就失控的借酒澆愁,甚至於做出侵犯美畫的渾事來。
他好後悔自己怎會喝得如此酩酊大醉,竟然連她與美畫都分不清楚,他……他真的是很該死,所以即使他想對她負責也沒有那個權利,因為他根本就配不上她!
「你想說什麼?」只見他我了半天卻始終沒有下文,她口氣不佳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