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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金姬

  "大小姐。"兩鬢已經花白的李伯低聲道:"這生意咱們還是不做的好。"

  "為什麼?"碧海奇怪的說。

  李伯跟了爺爺幾十年了,一直忠心耿耿而且很盡責,他和江叔一左一右的照看著她,幫忙她維持貨運行不至於關門。

  "這貨看起來不對勁。"他低聲道:"船身吃水這麼深,裡面的東西一定不輕,不大可能足藥材之類的東西。"

  碼頭上三天前就得了消息,說有一艘從萊州駛來的大船上載滿了藥材,要在汴梁改走旱路到西域去。

  碧海的打算是,先別奢望拿到長途貨運的機會,只要有機會出碼頭卸貨就行了,至少先把這筆小錢賺起來。

  "李伯,不管他裡面裝些什麼。咱們把貨卸了,銀子收了,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李伯憂慮的說:"就依你。不過要是長途運貨,可得考慮清楚了。"

  "我知道的。別說咱們沒那機會,就算貨主找上了我們,我們也沒人可以送。"李伯年紀大,沒辦法走長途,王叔又到外地談生意還沒回來,其他人從來沒走過長途,就算貨主看中了千里貨運行,她也找不到人來做這筆買賣。

  船就快靠岸了,貨運行的老闆們迫不及待眾在碼頭上,防備的看著對方,生怕他們用什麼奇招搶生意。

  元碧海遠遠的站著,她不喜歡和那群人擠在一起搶人。

  船越駛越近了,甲板上忙著讓船靠岸的水手的身影也越清晰可見。

  雖然甲板上都是忙碌的水手,但硬是有個人特別引人注意。

  元碧海輕輕的咦了一聲,有些驚訝的把目光放到了那個人身上。

  而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他,紛紛開始議論起他的身份來,猜測他或許是貨主。

  甲板上的那匹黑馬,在陽光下顯得神采奕奕,而馬背上的男人有著寬闊的肩膀和魁梧的身材,他右手微曲,似乎搭在一個架子上,而一隻目光銳利的巨雕就站在他手臂上,虎視眈眈的看著岸上的人。

  他背著光望向岸上,讓人瞧不清他的面貌,但光是那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就讓人覺得此人非尊即貴。

  "哇!好大一隻鳥!"碧海忍不住脫口而出。

  "那應該是雕。"見多識廣的李伯說道:"看那人的打扮,不像是漢人哪。"

  碧海壓根沒注意那人打扮成什麼樣子,全神貫注的盯著那只好大的雕:"它是不是要飛了?"

  啪啪、啪啪……巨雕像發現獵物似的猛烈拍著翅膀,它的主人手一抬讓它飛走。

  只一轉眼的工夫,它就盤旋在天際,所有人都不自覺的抬起頭,用目光追尋它的方向。

  突然,大雕壓低了身子,以驚人的速度向人群衝去,它張開翅膀控制著速度,緊接著迅速將身體彎成弓形,有力的雙爪向前伸去!

  它猛地撲向碧海,雙爪準確的抓住了她的提籃,跟著,它展翅將它的獵物反射性的護在翅膀下,然後帶回空中。

  它劇烈的拍動翅膀,將她頭上的荊釵都拍掉了,一頭秀髮有如墨雨般披洩了下來。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她只覺得手背上一陣劇痛,接下來就已經雙足離地,被大鳥帶著飛在空中了!

  她嚇得臉色發青,雙腿發軟。她依稀聽見許多驚呼聲和叫喊聲,更多的是翅膀拍動的啪啪聲。

  她不敢往下看,眼裡的淚水,隨時會有掉下來的可能。

  她是哪裡得罪了這隻大鳥?地上這麼多人,為什麼偏偏挑沒幾兩肉的她抓呢?

  吃了她也餵不飽肚子呀!

  她並不明白這只飢餓的巨雕會帶走她,為的只是她提籃裡的新鮮豬肉,若不是她挽著籃子不放,也不會被順勢帶起來。

  "咯嚕、咯嚕……"

  馬背上的男人仰頭發出了奇怪的召喚聲,巨雕循著聲音回到了主人身邊,從容的放掉了爪上的獵物,驕傲的停在他擱在架上的拳上。

  碧海驚魂未定,又被摔了這一下子,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旁邊的人拿起那個抓爛的籃子,掏出了豬肉扔給馬背上的男人,說了一句話。

  那人一伸手就抓住了肉,湊到巨雕喙邊餵它,然後帶著一種驚訝的眼光看著被巨雕帶到甲板上的元碧海。

  "喂!你怎麼不看好你的鳥!讓它到處抓人,要是摔死了我,你賠得起嗎?"

  元碧海擦了擦眼淚,喘了幾口氣定神後,一邊罵著,一邊站起身來。

  一個抬頭,她接觸到一雙異常堅毅、閃著藍光的眸子。

  這個高大魁梧的男人有著經歷風霜雪雨的棕色臉龐,也許是長時間的仰望天際觀察巨雕的行蹤,他的眼角有著深深的紋路。

  他說了一句話,碧海聽不懂,但他周圍的人卻都哈哈笑了起來。

  很久以後,碧海才知道,這個人叫阿里克,他說的是哈薩克話,意思是:"薩爾史格老是抓了賣不了錢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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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碧海看著甲板上的這些男人,一個個都黝黑、強壯,有著豪邁的樣子和爽朗的笑容,還說著她一點都不明白的話,穿著她從來也沒見過的衣服。

  那個帶著鳥的男人盯著她看,眼裡的驚訝和好奇是沒有掩飾的。

  "看什麼看!"她用手絹隨便在手背上一繞,就將傷口給包紮好了。

  "沒看過被大鳥抓來的女人嗎?"她對他怒目而視,認為畜生的錯誤來自於主人的縱容。

  縱鳥傷人卻又不道歉的行為,很可惡又很野蠻,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野人,嘰哩咕嚕的說著奇怪的話,渾身上下都是毛裘,難道不嫌熱嗎?

  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人末到聲先道:  "唉唷,姑娘你沒事吧?可嚇壞了吧?這種大雕力氣可大的,連一頭小馬都抓得起來,沒給傷著了吧?"

  "當然有!"她伸出手去,讓他看看從手絹上滲出來的血跡,  "瞧見了沒!"

  "真是對不起呀!"他回頭跟那個男人說了幾句,又一臉和氣的對碧海說:  "薩爾史格是肚子餓了,才會突然攻擊你,沒嚇到吧?"

  "什麼薩什麼格?"她一臉莫名其妙的問。

  "薩爾史格。"他又重複了一逼,  "就是那隻大雕的名字。那是哈薩克話,意思是黃眼睛。我是錢小本,是這些哈薩克人的翻譯。"

  "哈薩克人?從哪來的呀?聽都沒聽過。"元碧海小聲的嘀咕著。

  .錢小本問道:"姑娘說什麼?"

  "沒什麼,我問誰是貨主。"她看了一眼那個男人,隱約猜到他或許是這群人中間地位最高的。

  其實並不難猜,大家都站著,就他大刺刺的騎在馬背上,說不是貨主她就不信了。

  這下這筆生意不讓她做也不行了,他要是敢拒絕,她就到官府去告他縱鳥傷人,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是那位阿比卡克·土爾巴柯夫大爺。"錢翻譯果然朝那養雕的男人一比。

  "阿什麼?"哪有人的名字這麼長的呀!別說她根本記不住,就算勉強記住了,念出來也會讓舌頭打結。"這是什麼鬼名字?又臭又長還難聽得很。"

  "姑娘,是土爾巴柯夫。"錢翻譯熱心的糾正她,"他們是從西域來的。"

  對於從沒出過汴梁一步的碧海而言,西域聽來就像蓬萊仙島一樣的遙遠,差別只在於一個是仙境,一個是蠻荒之地。

  "野蠻人要這麼長的名字幹嘛?又難記又難念!"她搖搖頭,說道:"錢翻譯,你跟這土包子大爺講,我是千里貨運行的負責人,他這批貨若不讓我卸的話,我就到衙門去告他縱鳥傷人!"

  她高舉著受傷的手,"看清楚了沒?這可是那隻大鳥的傑作。"

  "它是一隻雕。"錢小本好心的幫她長見識,不要見了有翅膀的都叫鳥,有四隻腳的都叫牛。

  "隨便啦!這鳥是他養的,他當然得負責。哼,他要是說出一個不字來,就叫他屁股洗乾淨,等著坐牢吧!"

  外地來的,一定什麼律例都不懂,她這樣虛言恐嚇個幾句,他應該會嚇得乖乖就範才對。

  錢翻譯盡責的將她的話一字無誤的翻譯了,阿比卡克·土爾巴柯夫也回了幾句,看了碧海一眼,薄薄的嘴唇扯起了一抹冷笑,跟著點點頭。認識他的人都明白,那種笑容通常代表著算計和危險。

  而他毫不掩飾對碧海的興趣!

  在她從天而降的那一瞬間、在她回眸看他的那一瞬間,在他心裡,一個堅硬的角落隱隱的被勾動了。

  "姑娘,土爾巴柯夫大爺同意了,他願意為你的受傷表示歉意,這一船的貨物都交給你處理。"

  "真的?雖然貨主有個怪名字,人倒是挺不錯的呀!"她笑瞇瞇的稱讚他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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