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玫琪之所以知道闕橫刀要搬出來,是在她出門拜訪客戶時剛巧遇上闕橫刀,而她的客戶正是房屋中介商,她當然抓住機會問個清楚。
知道闕橫刀要搬出來,她是笑得合不攏嘴,甚至自告奮勇為他打點一切;在他住進飯店後,她更是天天上門來找他聊天,也許這麼聊著、聊著就能聊出感情來。
杜玫琪笑著說:「在這裡你一定覺得比較自由。」她穿著性感優雅的洋裝坐在沙發上。
「嗯。」闕橫刀哼了哼,對於杜玫琪天天登門拜訪已然習慣。
「像你這樣喜好自由、喜好流浪的人,的確是不適合在同一個地方長居久住。」杜玫琪自認為對他有充分的瞭解。
闕橫刀喝著吧檯的紅酒,透過有些暈黃的燈光看著深紅的酒液,若有所思。
「以後你找的伴侶一定要非常瞭解你的個性,否則你會有被牽絆住的感覺。」杜玫琪不知死心為何物,向他推薦自己。
如果嫁給了他,她絕對不會干涉他那喜好流浪的性格,她不會強求他每天都要留在家裡陪伴她,她是個獨立自主的女性,她也可以陪他上山下海,絕不會造成他的負擔。
「是嗎?」闕橫刀的視線由紅酒轉移到杜玫琪身上,對她所說的話抱持懷疑的態度。
「當然,橫刀,難道你不覺得我們年紀也差不多該穩定下來了嗎?」這回她不再暗示,而是直接明示——她要當他的妻子,不許他再逃避這個話題。
假如可以,她還想引誘他,如此一來,她便會朝夢想更進一步。
是的,闕橫刀搬到外頭來,對她是有利的,在闕家,礙於闕家夫婦在場,她只能不斷暗示,可到了外頭,沒旁人瞧見時,她即可大膽引誘,只要闕橫刀願意,她隨時都OK。
「你想定下來很好呀,我祝福你找到一個愛你的男人!至於我自己,目前還沒有定下來的打算。」闕橫刀佯裝不懂她的暗示。
「橫刀,不要再故意裝作不懂我的心!你看看我,我究竟是哪裡不好?你哪裡不滿意?你可以說出來,我願意為你而改變。」杜玫琪有些火了,她努力了這麼久,為何闕橫刀還不肯正眼看她?在外頭多的是追求她的男人,可她都不要,偏只要他,他到底明不明白?!
為了他,她努力付出這麼多,他為何總是吝於給予她一記笑容?為了他,她可以丟下工作跑遍全歐洲;為了他,她可以不顧女性矜持,大膽倒追,只差沒全裸躺在床上等他;為了他,她拚命充實賽車知識,只想讓他瞧見她有多愛他。
可對於她的努力,他卻隻字不提,彷彿一切是那麼的天經地義……他究竟懂不懂,她愛他愛得有多苦?
「你是個很好的女人,你不用為我做任何改變。」闕橫刀當然知道她為了他付出多少,充盈在心口的是感動,並非動情,他不可能因此而愛上她,他非常明白這一點,是以他始終與她保持適當的距離,不想讓她會錯意。
「我真的不懂,你怎能如此對我?有了我,我可以讓你更添光芒,所有外務我都可以幫你打點得妥妥當當,讓你無後顧之憂,這樣的我有什麼不好?」她泣訴他的無情。
「那些我只要交給經紀人打理便行。」闕橫刀所沒說出口的是,他犯不著為此賠上自己的婚姻。
「那小孩呢?難道你不想擁有美好的家庭生活?老是一個人住在空空蕩蕩的屋子,難道你不寂寞?」經紀人!原來她的功用只是和經紀人相同?!多麼諷刺啊!
「我寂不寂寞、想不想要小孩,一概與你無關,玫琪,你管太多了。」闕橫刀冶著臉,一口將杯中的紅酒飲盡。
杜玫琪的話使他想到白曉芙與Apple。在寂寞的夜裡,他曾不只一次問自己,如果他有像Apple這樣的女兒,他會怎麼做?恐怕也是像爾雅一樣當個笨老爸呵寵著女兒吧。
假如他沒有和白曉芙分手,Apple可能會是他與白曉芙共同生下的女兒,可白曉芙畢竟是嫁給了爾雅,他們共同孕育出活潑好動的Apple,而他不過是個外人,如此而已。
他心底是渴望過著有妻有女的生活嗎?是的,他的心不只一次這樣回答,只是他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罷了。
可他的妻子與女兒並非隨便尋找,在他心底,曾經有過這麼一位人選,但她已離他遠去,從此這個位置便空缺下來,再也沒有人能夠填補。
「不,與我有關,我非常願意為你生兒育女,這你應該都知道。」杜玫琪拚命的想表達,可看見他那出神的表情,她隨即挫敗得想尖叫。
為什麼會這樣?她付出的夠多了,闕橫刀怎麼能人在她面前,心卻想著另一個女人?
她不服!不服!
「你在想誰?」她尖銳的提出質問。
闕橫刀回過神看著她不答。
「你不會是在想她吧?呵!你還真是可笑,居然會想著一個拋下你、嫌棄你的女人?!更何況她現在已經是你的弟媳了,你怎能不顧倫理道德的想著她?你想她做什麼?」她辟哩啪啦一連串的指責他。
她忿!她恨!一個已經結了婚且生了一個女兒的女人,居然能讓他朝思暮想,那她杜玫琪算什麼?!
「我心裡想著誰不用跟你報備吧?」闕橫刀揚揚眉睨看著她,覺得她管太多。
「誰說不用?!你要沉淪可別拉著別人一塊兒下水,白曉芙不是你能動的女人!你是怎麼想她的?在心底、在夢中你又是如何喚她?」杜玫琪火得不顧一切,纏著他非要他給個答案不可。
「杜玫琪!我說了此事與你無關。」闕橫刀也火了,不客氣地直呼她的名字。
「呵!叫我就叫杜玫琪,那她呢?你根本就捨不得對她大小聲不是嗎?你叫她曉芙,輕輕細細,彷彿在呵護著珍寶,而她呢?根本不把你當成一回事,在她心底,你不過是個笑話!儘管如此,你卻還對她心存依戀,你是被虐狂嗎?非得要她虐待你,你才會好受是嗎?明明是我比她更早認識你的,你的心卻向著她,這算什麼 ?」
杜墳琪將所有的不滿一股腦兒地發洩出來,這不滿深深埋藏在她心底許久、許久了,闕橫刀不該透過她去認識白曉芙,他不該不愛她而深愛白曉芙,她一直告訴自己,等久了就會是她的,可她已經等得夠久了,他的心卻仍舊兜不回她身上,她豈會服氣?
「隨你怎麼說。」闕橫刀懶得跟她說太多,事實上,他打算請她出去了。
「告訴我,你究竟是愛她哪一點?她究竟是哪裡比我好?」杜玫琪自認不比白曉芙差,她就是不明白闕橫刀為何會選擇白曉芙而不選她。
「感覺。」闕橫刀終於給了她答案。
「什麼?」她不懂。
「初見到她時,她給我一種心即將被奪走的感覺;而你,我一直當你是朋友,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杜玫琪在他心底的地位永遠都改變不了。
「為何奪走你心的人不是我?」她恨!明明她比白曉芙還要優秀,為何所有人的目光都會集中在白曉芙身上?白曉芙文文弱弱的,能文不能武,而她呢?堪稱十項全能,結果大家喜歡的竟是白曉芙而不是她,這到底是為什麼?
從前的她想不通,現在的她依舊想不通。
「這只能說懸命運的安排。」如果可以,他也想將一生情感寄托在別的女人身上,可他偏偏就是辦不到,他也為此感到無奈。
杜玫琪失控大叫。「不要跟我說是命運的安排,我不信這個!我會打敗命運,我可以扭轉一切。」她不信什麼命運,她只知道命運操控在她手中,她會有辦法扭轉乾坤,得到她所想要的。
「去找個好男人吧。」他要她別再執著。
「我不要,我就是要你。」杜玫琪斷然拒絕。
闕橫刀幽幽長歎一口氣,不知該如何說服她別再想望不屬於她的愛情。
「現在你離開了家,等於是離開了白曉芙的魔咒,見不到她,你就會慢慢的將她給遺忘,我還是有機會的。」她十分有把握,目前她是他身邊唯一的女人,沒有人能再將他搶走。
「你這樣不累嗎?」闕橫刀替她感到疲累。
「不會,為了愛你,我不會累。橫刀,我希望你能回頭看看我,我是如此愛你,這世間找不出比我更愛你的女人了。」杜玫琪有自信她的愛可以贏過所有人。
杜玫琪不累,他卻感到疲累萬分。
台灣的一切讓他累得想好好大睡一覺,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管,或是乾脆來個喪失記憶算了,那麼他就不會像現在這般痛苦。
離開她是痛苦,不離開她是苦痛,誰能來告訴他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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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ple穿著可愛的小圍裙,開心的和母親一起製作小餅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