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不想見到我!」津亢貝勒一臉的挫敗與難堪。
不想見到他?她才沒有這樣的意思呢。
「你不要誤會,我怎麼會不想見到你,我只是奇怪你的忽然到來,是不是皇兄那邊出了事?」她的怪病早在一年多前就已完全痊癒,然而,她已經深深迷戀上江南的風光及這種半自由的生活,
幸虧津亢一直對皇兄隱瞞她病情已好的事,她才能暫時不用回去京城,深陷在那華麗的牢籠裡。雖然她這麼做,是有點對不起關心她的皇額娘及皇兄,但她仍想為自己多爭取一些時間,好享受這得來不易的愜意。
「是皇上派我來的沒錯,不過是為了消滅這一帶新起的叛逆亂黨,而不是你所擔心的事。」津亢貝勒驀然放下陰鬱的心,
「亂黨!現在老百姓不都過著太平日子,哪遺會有亂黨的出現?」玉帨兒不可置信地叫道。
「哼!亂黨打著反清的旗幟,四處屠殺官吏,所以皇上才特地派我南下,務必擒住帶頭的反賊,」津亢貝勒的眼眸閃爍著嗜血的陰狠。
玉帨兒被津亢兩道陰森的眸光嚇著,驚駭地倒退了數步,她從來不曾見過他這副恐怖的面孔。
「玉帨兒不用怕,我一定會保護你不受那批賊人的侵犯。」津亢貝勒以為玉帨兒是被那些叛賊給驚嚇到。他又接著說:「你要答應在這段期間內,除非有我陪同,否則不能任意離開春曉溯院。」
「這……」玉帨兒面有難色。
「我會盡快捉到反賊。」
「嗯……你得快點喔!」
「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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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香,津亢回來了沒?」
玉帨兒二手支著香腮,有氣無力地癱坐在椅上,晃蕩著雙腳,
「啟稟格格,貝勒爺還沒回院。」雲香不厭其煩地回答每天必有的問話。
「反賊真有那麼難捉嗎?」都過二一十天了,津亢竟連個小嘍囉都好像沒捉到似的。
「格格,聽說貝勒爺是有捉到五、六個反賊,但主要的賊頭不是跑得太快,就是預先讓他們撲個空,所以貝勒爺才會忙得沒時間回春曉溯院。」
「我倒不是怪他沒空回來,而是我沒有耐心再等待他回來陪我出門了。」早知道就不要答應他才對。
「格格,您忍著點,或者……讓雲香替您到外頭市集去,看看可有什麼新奇的玩意,然後再帶回給格格把玩。」
「呀!臭雲香,你這麼說,豈不是要勾出我的玩癮。」玉帨兒萬分沮喪地敲了一下她的額頭。
「是奴婢說錯了,求格格不要生氣。」雲香捂著嘴,懊惱自己多話。
「知道說錯就好,本格格就罰你想個法子助我偷溜。」玉帨兒突然話鋒一轉,哼笑地盯視臉色大變的雲香。
「不行,不行,這太危險了!要是被貝勒爺知道的話,那奴婢鐵定完蛋。」雲香驟然猛搖頭。
「完蛋!」玉帨兒嗤笑一聲。「上次若不是津亢看在本格格的面子,你的下場就跟阿隆爾差不多。」
格格說得沒錯,當時她放格格獨自面對刁民,應該也脫不了罪,雖然貝勒爺看在她要服侍格格的份上,並沒有多說什麼,但事後她總覺得貝勒爺在無意間,都會用冷冰冰的眼神射向她,害她每每見到他,就會忍不住全身打哆嗦。
「格格,您能不能再等幾天,我想貝勒爺……」
「不能等,你不幫就算了,反正本格格多的是辦法。」玉帨兒揚起一抹古怪的笑容,揮手推開她,逕自邁向大門。
「等等,格格……」雲香隨即擋在大門前,「我幫格格就是了。」跟在格格身邊多年,她從來不敢惹格格生氣。
「這才是我的好雲香。」玉帨兒異樣的笑容逐漸加深,晶眸滿是得逞的欣喜。
雲香看著主子得意的模樣,真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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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起彼落的叫賣聲及吆喝聲充斥整條北大街。
玉帨兒麗質天生的一張小臉,如今已搽抹一層厚厚的胭脂水粉,藉以掩蓋住絕艷的姝顏,而一身粗布的輕裝,則是想遮蔽自身所散發出的貴氣。
她滿心歡喜地跟隨過往人潮,蹦蹦跳跳地鑽進街頭賣藝的雜耍團內,目不轉睛地望著賣力揮舞大刀的彪形大漢,忘情地跟隨眾人拍掌叫好,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賞了大漢一錠金元寶。
「記起來了,這幾天是北大街半年才舉行一次的南北雜貨交匯期,難怪會一直看到從京城來的上等貨。」玉帨兒喃喃自語,她舔著剛買的糖葫蘆,興致勃勃地東張西望。
還好她及時溜得快,讓雲香無法跟上來,只能無辜假扮她的替身,不然有她在一旁嘀咕,一定會減少許多樂趣。
「老大,前面那個穿藍衣服的小姑娘,身上帶了大把金元寶,我們可以……嘿嘿!」三名形貌猥瑣的地方混混,正跟在玉帨兒身後,等待適當的時機搶奪她方才露白的錢財。
「除了金元寶,人也要。」被稱為老大的人,正色迷迷地盯視玉帨兒窈窕的背後曲線。
「老大就先到前面那條死胡同等,而我自然會把小姑娘引到那裡去。」小混混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
「好好,快點去,我等不及要嘗嘗了。」老大搓著手,心癢地直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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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說我家的人到底在哪裡?」玉帨兒滿心期待地拿著剩下二顆的糖葫蘆,一路跟隨前面帶頭的小混混。
稍早的時候,正當她逛得起勁時,這個小混混突然跑到她面前來,說是她家人吩咐他過來尋她,因為家中發生了急事。
聞言,她當場嚇了一跳,還以為雲香被人給揭穿,不過她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因為要逮她回去之人,絕對不會是這名小混蛋,原本她是要回斥他有何居心,但又好奇他的目的何在,所以她才將計就計跟著他走。
「彎過去就到了。」小混混哈腰說道。
玉帨兒一彎進胡同內,就看見二名不懷好意的小混混。
「就是他們二個呀!」玉帨兒不屑地說道,不在乎地舔著手上的糖葫蘆。
「小丫頭,快把你身上的金元寶拿出來,這樣大爺或許就會溫柔一點,不然你一身細皮嫩肉的,可經不起我幾下……嘿嘿!」雖然她的臉畫得像似死人臉一樣白,但只要在辦事時,不看她的瞼就好。
「喔!原來你們三個小賊是看中我的金元寶。」她早該想到。
她掏出一條絲巾包裹她剛剛迷上的糖葫蘆放置一旁,然後朝著圍住她的地方惡霸勾勾小指,擺出一副漂亮的應戰架式。「來呀!你姑奶奶我已經準備好了。」
「我說姑奶奶,你那套花拳繡腿,只適合在床上使用。」老大淫邪地說。
對她毫無力道可言的虛晃招式,三人都報以大聲的獰笑。
玉帨兒被那淫穢的言語給燒紅了耳根。「放肆!我就施展一套除惡拳法,讓你們瞧瞧我的厲害。」膽敢藐視她辛苦學來的武功,她絕不輕饒他們。
「來來來,大爺等著看你表演呢。」三人相視大笑,根本不理會玉帨兒夾帶怒火的小巧拳頭。
玉帨兒擊出的繡拳,還來不及沾到他們的衣服,就被人輕易捉住雙腕,頓時進退兩難,又氣又急的奮力掙脫。
「小姑奶奶,還要不要使什麼除惡拳法?哈哈哈!」老大一臉淫笑,伸手就要撫摸她過於灰白的雪頰。
「住手,你敢碰我一下,我馬上讓你人頭落地!」玉帨兒沒想到苦練……哦,是小練很久的拳法,居然看重不重用,這下她可慘了。
「不要碰我的臉,我警告你!再碰我的話,叫你……呀!」她轉頭閃過迎面襲來的魔掌。
可那魔掌竟又朝玉帨兒的胸前襲去,眼看他的手就要扯開她衣襟時,老大突然驚叫一聲,瞬間一屁股趺坐在地,而分別拉住她雙手的另二人,也莫名其妙摔倒在地。
「可……惡,是誰壞了老子的好事!」老大扭曲面孔四處張望。
驀地,一顆石子順勢射入老大張開的大嘴,「呀……呀……」老大突然劇痛地摀住嘴,隨後吐出一口血水。
「就是你老子——我。」一道慵懶、低沉卻隱含一絲危險的磁性嗓音,突然從玉帨兒的身後傳來。
玉帨兒訝異於三名混混突如其來的狼狽樣,隨即聽到背後飄來的魅惑口吻,她赫然回過身,並當場怔愕住。
一名身形優雅修長的俊美男子,正噙著一抹邪惡詭譎的笑容,銳利眸光略帶審思意味地上下睥睨玉帨兒。
然而,真正讓玉帨兒怔愣住的,不僅僅是他恣意探索的灼熱視線,而是他手中還拿著她方才放在地上的絲巾及糖葫蘆,但這還不打緊,因為最讓她不能忍受且渾身寒毛豎立的,是他竟然膽敢「舔」她的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