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覺自己又發出羞死人的呻吟後,玉帨兒困窘地偎入他胸膛,不敢面對他飽含欲求的邪眸。
「你休息一會。」殷封嶄強壓慾念,將她整個人擁進懷中休憩。「天快亮了。」瞥見即將破曉的天色,他不禁更加擁緊玉帨兒。
「嗯!」玉帨兒咕噥一聲,垂下疲倦的眼簾,沉睡入夢。
離傍晚又近了些!
他漆黑的幽黯雙瞳裡,沒來由地橫掃一道迷霧般的矛盾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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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了。
玉帨兒枕在他臂膀上,凝望著窗欞外的落霞,微微出神。
她實在是太丟人了,從昨夜到現在,她幾乎不曾下過床,就這樣跟殷色胚整整混了一天的時間。
難怪他要同津亢討價還價,約定今夜才要送她回去,原來他早打定主意要欺負她到底了。
然而,她倒不怎麼介意就是,連劃傷她脖子的罪也不同他計較。
因為她已經從當初的一點點喜歡,演變到非常非常喜歡他的地步。
說不定,在與他一同吃糖葫蘆之際,自個的心,就一塊給他吃下去了。
難道,她在揚州生活的這段期間內,已然寂寞到令她毫無芥蒂地拋開所有矜持。
是呀!她是寂寞的。
縱使皇宮內院像個大囚籠,至少身邊還會有至親的細心呵護,不會孤單到找不到一人可以讓她撤撒嬌、吐吐心事。
唉!雲香不可以,而津亢貝勒更是不可能。
每當她內心孤寂時,就只能藏身在被子裡,思念在遠方的皇額娘。不過,她現在終於找到與她相同之人了,不管杵在他們中間的阻礙有多大,她都會盡一切力量克服,
「我送你回去!」他決定了。
「為什麼?」玉帨兒驚愕地反身面對他。
她以為殷封嶄會捨不得送她回去。
「起來穿衣服。」殷封嶄逕自起身著裝,根本不理會她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不把話說清楚,我就不穿。」情急之下,她竟以衣服來要挾他。
「嘖嘖!不穿最好,那我們再來做一次。」殷封嶄邪惡地欺壓上她,好生等待她的求饒。
「好,你來呀!」玉帨兒雖然滿臉漲紅,仍舊乖乖躺在他身下。
他是喜歡她的,她絕對有把握。
「你……」殷封嶄眸光一斂,旋即面無表情地起身。「穿不穿都無所謂!不過,待會外頭的人,可有福份看到十七格格光著身子的模樣了。」他滿含嘲諷地冷睇她嚴重受創的表情。
「殷封嶄,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當她決定把自己交給他時。
「為什麼不可以!」他反問。
「你不喜歡我了嗎?」
見他不搭理,玉帨兒更為火大,「說呀!你是不是把我欺負夠了,就不再喜歡我?」
「不要囉唆,乖乖給我穿上衣服,我們馬上離開。」殷封嶄把衣服丟給她,語氣冰冷地說道。
「除非你回答我,否則本格格就是不穿。」她存心跟他卯上。
「你以為我當真拿你沒辦法嗎?」殷封嶄猙獰一笑,倏地一把將赤裸的玉帨兒扛在肩上,往外走去。
「呀!你想幹什麼?殷混蛋,你真的敢這樣對本格格……」當殷封嶄推開門要跨出的一剎那,玉帨兒終於嗚咽出聲。「好啦,奸啦!本格格穿,本格格穿啦!」
殷封嶄遂又一腳將門關上,轉身將她輕輕放下,並拿起扔至一旁的衣裳,神情陰冷地幫她穿上。
玉帨兒一邊啼哭,一邊以憤恨的目光死盯著眼前晃動的陰沉面龐。
「本格格一旦回宮……你若是想再看到我……可是難如登天……」她抽噎地睇凝他乍然僵硬的臉色。
「走!」殷封嶄將她穿戴好後,驀然箝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外拖去。
「好,走就走,本格格再也不想看到你。」原本跟在他身後的玉帨兒,在一怒之下,反而快步超前他。
殷封嶄你這個大混蛋,把本格格的一片真心當作球踢,愛玩的時候拿來耍一耍,不玩的時候又扔到一旁去。
什麼孤寂的眼神,全都是騙人的。
殷封嶄!你是個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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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要送我回宮嗎?」
玉帨兒小嘴嘟得半天高,瞥望不遠處燈火通明的和謹親王府。
「回宮是津亢所說。」他只答應將她送回,並沒有指明地點。「下馬!」殷封嶄遠睨站在門口之人。
玉帨兒輕哼一聲,俐落地下馬,隨後一手叉腰、一手橫指著他說:「本格格再給你最後一次反悔的機會!」
「在下決定之事,從不反悔。」
玉帨兒氣得手指頻頻顫抖,接著又不知是因何緣故,渾身突然如洩氣般,頹喪地緩步走向津亢貝勒。
殷封嶄冷冷凝望津亢愛憐地探視玉帨兒的傷口,雙手不自覺地緊扣住韁繩。
冷靜!
等他把一切事情都處理完後,必會前來帶她走。
「殷封嶄,過了此時此刻,你將面臨我的追殺,直到你死為止。」津亢貝勒將玉帨兒交給福晉照料後,舉步走近殷封嶄,語氣持穩卻似尖銳地刺向他。
「殷某隨時奉陪!」殷封嶄冷冷一笑,將馬兒掉轉回頭。
就在殷封嶄即將策馬離去前,突然又轉過頭,正巧望進玉帨兒盛滿哀怨的晶瑩水眸裡。
他心頭猛地一震,無言地回頭後,大喝一聲,疾速奔離。
小帨子!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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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不要她了嗎?
應該是不會!
他一定是跟皇額娘一樣,在不得已的苦衷下,才送走她。
她可以等,她可以慢慢的等,她可以再用二年的時間來等他。
她相信只要有恆心,一定會等到他來接她的。
當津亢貝勒一踏入房,就看見玉帨兒坐在窗前,凝視外頭的夜空發愣。
「不要再想他了!」津亢貝勒遣退婢女後,表情陰晴不定地扣住她的雙肩,迫使她呆愣的雙眼回神。
他不敢細想玉帨兒之所以不想回宮,是為圖方便殷封嶄能隨時入府探視她的緣故。
畢竟,這裡比不上皇宮來的戒備森嚴。
「我沒有。」玉帨兒垂下眼,喃喃地爭辯。
「既然沒有,津亢明早就送格格回宮,免得太后及皇上擔心。」
「不要!我不要回宮去。」玉帨兒猛然抬眼叫道。
「為——什——麼?」津亢貝勒壓抑許久的陰鬱,瞬間狂爆出來。「遠在你還沒有遷往揚州之前』津亢就一直喜歡倍受寵愛的你,所以在你必須因病而移居時,我力求皇上准許我照顧你,讓我可以有名目地接近你、關愛你。但是,我處處為你著想的結果,卻落得一個男人最可悲的下場。為什麼?你告訴我。」
「津亢!對不起,對不起……」玉帨兒熱淚盈眶地捂著嘴,在混亂與驚愕的意識夾雜下,只能不停地向他道歉。
是她太過遲鈍,還是把他的心意當成理所當然。
「格格到底把津亢當作什麼人來看?津亢實在很想知道。」他最不要的就是她的道歉。
「我把你當成最寵我的兄長、最疼我的親人……」
「但不是你最愛的人。」津亢貝勒自我諷刺地替她接完。
「津亢……」玉帨兒自知對不起他,但又不知要如何彌補已造成的傷害,她的心已全給了殷封嶄,無法再瓜分出去。
「格格,要是殷封嶄有能耐奪走你,那津亢絕無二話,不過要是他死在我手中,也請你不要怪罪。」津亢貝勒露出勢在必得的嗜血殘眸。
「你不要傷他。」她的心突然泛起劇烈的刺痛。
「傷他!哼,我是要——玉帨兒!」津亢貝勒神色驟然一變,瞬間扶起半蹲在地的玉帨兒,焦急地問:「怎麼啦?」
「沒事,只是胸口有點痛。」刺痛感很快就消失,不過也讓她額際佈滿汗珠。
「你躺著休息,我去召御醫前來。」津亢貝勒眉宇深鎖地抱她上床。
「不要……我不要看御醫……」玉帨兒閉上限,迷糊地呢喃。
討厭!她最討厭看御醫了,因為這會讓她聯想到醫治好久才好轉的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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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總算曉得要回來。」
「義父!」
「格格呢?你怎麼沒把那位格格給帶回來!」殷和鳴怒瞪著他。
「……」
「嶄兒!你太讓為父失望了。」
「義父,我們最主要的目標是皇帝。」
「哼!你還敢說,要是你早點擒住格格,我們就不會在獵場上白白損失四、五十名弟兄了。」殷和鳴把這次重大失敗,全歸咎在殷封嶄一人身上,以確保自己穩固的領袖地位。
「如果義父肯聽我一言,就不會有此事發生。」殷封嶄雙眸掠過一絲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