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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央!」將人飛車趕回真央休息的醫院,興高采烈地想告訴她,他已經取得他父親同意的好消息。
一進病房,他發現真央並沒有在病房裡,而一名護士正收拾著床鋪。
「她呢?」他心臟怦怦地狂跳,隱隱感覺到一股不祥。
護士看著他,露出疑惑且無奈的表情,「不知道耶,這位菊地小姐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的,我們發現時已經找不到她了。」
「她……」望著空蕩蕩的床鋪,將人的腦子也空了。
護士皺皺眉頭,自顧自地說:「她才剛小產,還需要休息,為什麼偷偷出院呢?」
將人覺得眼前一片黑暗,他站不住,整個人像是在往下墜似的。
等到他回過神來,發覺自己已經就著病房裡的椅子坐下。
「道川先生?」護士望著他,一臉迷惑。
「為什麼……」他喃喃地,像是掉了魂似的。
突然,他不知道想起什麼霍地起身,然後拔腿衝出了病房。
她不能走、不能離開。他已經向他父親說明了,他要跟她在一起啊!
「不准離開我……」他邊自言自語,邊在醫院的走道上狂奔起來。
他要把她找回來、他要告訴她,他要跟她在一起,就算全世界的人反對,他也不會放開手。
不會,絕不會!
尾聲
四年後東京
因為洽公,真央回到了睽違四年的東京。
四年的時間,東京比以前更加的進步、繁華,雖說新興的建築物不見得增加,但那股新潮的氣息卻瀰漫著整個都市。
秋田算不上是什麼鄉下地方,但總覺得步調及氣氛跟東京有天壤之別。
一轉眼已經四年了,有時想想,光陰才真是世上最無情的東西。
四年前離開了將人,也離開了東京後,她就回到老家秋田發展。
一開始,她先在一家貿易公司上班,之後便與一位離婚的女性上班族共同創業,成立了現在這家規模雖不大,但業績相當穩定成長的公司。
這些年來,她用忙碌的工作來取代她對將人的思念,她從不讓自己的腦袋停止運轉,因為只要腦子一空,他的身影就會趁機而人,攻佔了她整個靈魂。
工作是最好的止痛劑。雖說不是完全有效,但至少它減輕了心痛的程度。
也許因為當初是在「不告而別」的情況下跟將人分手,所以她心裡不但沒有所謂的怨或恨,反而還有點歉疚。
只能說一切都太遺憾吧?
遺憾他們相遇太晚、遺憾他出生在道川家、遺憾他們都太理智,以至於無法像十七、八歲談戀愛的小鬼那般不顧一切。
如果當時他們根本不管週遭的反對,或任何現實的阻撓,而堅持在一起的話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景況?
也許他們一無所有旭快樂地生活著,也或者在一無所有後,他們彼此埋怨對方毀了自己無量的前途。但誰都不會知道未來是怎樣,聰明如她也無法預料。
今天的結果其實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她還好好的活著,而且活得精采萬分、活得理直氣壯。
當初跟他相遇的時候,他們都已經是心智相當成熟的成年人了,對於未來、對於現實,他們比年輕人來得容易接受,也甘心承受。
她沒有恨過任何人,包括他明明已經跟男人同居,又回來攪局的妻子,還有無所不用其極地拆散他們的他的父母
要說她心裡對將人已經沒有一絲牽掛,那是騙人的。
事實上,她還懷念著他,但是……已經沒了當年那種強烈的渴望。
她還不算老,不過總也不如幾年前那般的想不開、想不透。
現在的她是非常豁達的,不管是在人生,還是在感情上。
有時,她難免會想…··他現在過得怎樣?在家族壓力及父親苦求下跟宮尾美步復合的他,是不是已經有了孩子,然後過著穩定的婚姻生活?
她知道他不愛宮尾美步,但可悲的是,有些時候,婚姻關係不靠愛情,還是可以繼續,尤其是他那種生在富貴家庭裡的人。
他心裡還掛念著她嗎?還是她已經被他的另一段戀情所取代?
想這些問題是愚蠢的,但偶爾她還是忍不住地這麼想著。
望向馬路的那一邊,一輛以穩定速度行駛而過的黑色轎車內的駕駛人側影,吸引了她片刻的注意。
也許是她太敏感,竟覺得那車中的駕駛人在那眸光交會的三秒鐘內,也驚奇地發現了她……
將人?當她心裡這麼想時,不禁又苦苦嘲笑著自己的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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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人穩穩地抓著方向盤,朝著公司的方向開去。
四年了,有時他甚至懷疑是不是真過了那麼久。
當年真央沒有等他,她選擇了離開。
雖然他透過不少人及關係打聽她的消息,但她卻是杳無音訊。
他知道她是存心躲著他,而當一個人真心想躲著一個人時,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發現的。不管他如何費盡心思地找尋,她還是彷彿從來不曾存在他生命中似的,永遠消失了。
他失去了她的音訊,也失去了唯一的一次真愛。
那年在父親還在的時候,他就已經跟美步高了婚,正式結束了他們毫無意義的婚姻關係。
戴了幾年始終無法取下的婚戒,也在他正式簽字離婚的那一天,被他扔進了隅田川,水永遠遠地滾出了他的生命。
他以為父親會怪他,但直到他去世前,他都不曾聽到父親因為這件事而怨怪他一字一句。
如今的他是個真正自由的人,但他的心、他的感情卻被真央的一切給捆綁著而感到不自由。
自由跟不自由的界線究竟在哪裡?以前他知道,而現在…很模糊。
身為東亞集團的負責人及道川家的獨子,他有著延續家族生命的使命,也因此在離婚後,母親就急著幫他找尋下一個適合的對象。
這一次,他不再為了家族而犧牲自己的感情。
雖然找不到真央,但那並不表示他就可以完完全全地放開真央。
這些年來,他對她的思念沒有一天停止過。
每當夜深人靜,她的身影及他們過往的一切,就會跑進他的腦子裡糾纏著他、擾亂著他。
他無法擺脫它們,因為它們從沒真正離開識是被他壓抑在心底最深處。
她好嗎?是不是已經結了婚,過著她應該過的那種生活?
她該被好好愛著的,她值得男人為她那麼做。而他…是一個沒有福氣的男人。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為了一段感情牽掛了這麼久,而且也許還要繼續好些年。
曾經,他那麼灑脫、那麼自由,就像飛翔在天空的鳥兒一樣。而現在,他竟期盼著停下腳步。
他還不是太老,只是經歷了生命中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後,他就變得沉潛安定了許多。
「唉……」他無意識地一歎,眼尾於光掃過車窗外的日比谷公園。
驀地,一道熟悉的身影映人他的眼簾,教他的心無由地一震。
真央?不,不會的。
是他眼花了吧?或者他實在太想念她,以至於將每個相似的身影都幻化作她?
儘管心裡覺得不可能、覺得荒謬,但在那三秒鐘的一瞥後,他猛地轉動了方向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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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表,真央發現跟客戶約定的時間已經差不多到了。
忖著,她轉身欲離開。
一背過身,她發現就在距離她十幾公尺外,站著一名西裝筆挺的男士。
細睇了他一眼,她的心猛地狂跳起來。
「將人?」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一瞬,她甚至以為自己必定是瘋了。
他腳步緩緩地走向她,但臉上的神情卻是驚喜而期待地。
「真央,真的是你?」將人幾乎不敢相信,剛才自己驚鴻一瞥所見的真是她——菊地真央。
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或身上刻劃下痕跡,除了那更俐落冷靜的氣質外,她跟四年前的她並無兩樣。
他表現得太激動、太情緒,而他知道自己不該如此。
四年的時間能改變許多事,他不想因為自己的過度反應,而造成了她的困擾。
於是,他沉住了氣。
「我剛剛開車過去,還以為是我眼花看錯了……」他試著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這些年…··你好嗎?』他問。
「嗯。」她點頭,微笑著,「我跟朋友開了家小公司。」
她沒有說剛才自己也看見了車上的他,因為她不想讓他知道月p使過了那麼久,她依舊可以在人海之中輕易地看見他的身影。
朋友?是什麼樣的朋友?
他的心中充滿了疑問及不安,但他不能試探她,因為他不想造成她不必要的困擾。
「在東京嗎?」他只能問她一些不著邊際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