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門回驚愕地望著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你們這樣算什麼?」她如利刃般的目光掃過他們每一個人,「如果對我這麼不服氣、這麼不滿,就在工作上拿出表現啊!」
門田一干人囁囁地道:「主任,我……我們……」
「一點都不想努力,出了紕漏就想找我背、要我解決的你們,有什麼資格說那些話?」她瞪視他們每一個人,就見他們臉上都有著心虛且畏縮的神情,「想把我踩在腳底的話,就拿出一點本事來,別像個歐巴桑似的在人家背後嚼舌根!」
話罷,她外套也忘了要拿,氣沖沖地旋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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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酒吧出來的真央,其實已經醉得腳步顛顫,頭重腳輕了。
但看見前面不遠處,一家店名叫「終結者」的酒吧時,本來打算叫車回家的她又莫名其妙地走了進去。
終結者?什麼人可以終結她的處女呢?
如果她不再是處女,門田那一夥人就沒有借口嘲笑她了吧?
她不要當一個沒有人愛的二十九歲的處女!她要結束自己二十九年的處女生涯,她要證明她在床上不會是一條死魚!
她菊地真央什麼都不輸給那些臭男人,就連「性」這件事都不想輸。
忖著,她歪歪斜斜地走向了吧檯——
「酒!」她往吧檯上∼趴,身子軟軟地癱在檯面上。
「給我一杯…··」她掀起幾乎抬不起來的眼皮,瞪著酒保背後牆上一整排白底紅字的酒單,「處女之夜。」說著,她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處女之夜?這根本就是她此刻的心情嘛!
見她早已酩酊大醉,酒保好心地勸她:「小姐,你還能喝嗎?」
「什麼?」她瞪著那酒保,霸道地質問:「怎樣?你不賣女人酒嗎?你你看不起女人嗎?」
「不是…··」酒保一臉無辜地乾笑著,然後乖乖地為她調製「處女之夜」。
當那杯粉紅色的調酒一端上檯面,真央連欣賞它的時間都省了。
她仰頭飲下,酒杯一放,「再給我一杯!」
「啊?」酒保猶豫地看著她,「還要?」
其實,真央根本已經看不清眼前的人到底長成怎樣?她的眼前有一個漩渦,一切都在轉、在轉……
她不曉得自己究竟身在何處,只是眼前不斷出現門田那一夥人嘲弄她的臉孔……
「可惡!」她不受控制地大罵。「混帳!是男人就了不起?沒有一個靠得住,沒有……」她激動地揮舞著雙手,重心一偏,她整個人就從高腳椅上跌了下來。
「小心。」及時地,一雙強勁而有力的大手伸了過來,並抱住了差點兒跌個四腳朝天的她。
恍惚中,她隱隱覺得自己的胸部被碰到了,但她沒有生氣,也沒有力氣生氣,抬起眼,她認真地睇著這個抱著自己的人,雖然她的視焦根本無法集中。
「男人。」她可以確定他是個男人,而且是個非常高大的男人。
他有一個寬厚的肩膀、溫暖的胸膛,和一雙非常有力的大手,而且他身上還有股淡淡的香水味,像海洋……
「你不要緊吧?」一進酒吧就「抱」到一位美麗女醉客,這可是道川將人從未有過的經驗。
他經常在酒吧出入,也時常有機會邂逅不同的美女,但那通常要先經歷一段迂迂迴回的挑逗及暗示,才能進行到下一步。像這樣一進門,就有人掉進他懷裡的事,他還是第一次碰到。
「你……」她望著他,像是已經看不清楚他模樣似的瞇著眼睛,「你想不想?」
「咦?」想不想?他猜……她是在對他做出「成人的邀約」吧?
她盤著的髮絲有點散亂,臉頰紅透、眼神迷濛……看得出來,她已經喝得相當醉了。
略帶醉意的女人最美、最迷人,但像她這樣已經醉得一塌糊塗的女人,實在不是發生一夜情的好對象。
可是不知怎地,他心裡竟有種想帶她上床的衝動。不純粹是生理上的衝動,而是她有著某一種吸引他的特質……
她有一雙看來似是迷濛,卻又意外澄明的眼睛,感覺有點倔強、有點脾氣……嚴格來說,她的眼睛給人一種「中性」的感覺,不純然像女性般柔和,不具威脅。
但儘管是這樣,她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並沒給他任何的壓迫感。
由於化妝品及服飾的廣泛被使用,漂亮美麗的女人比比皆是,但是要美得獨特、美得有味道,卻不是件容易的事。
然而,她就是那樣的女人。
她的美不是很容易就被發現的那種,她美得獨樹一格。美得不落俗套、美得難以言喻——
不可思議地,她的美牽動了他這顆不羈的心。
「喂,」她突地揪住他的領帶,將臉湊近了他,「你要不要跟我上床?」
他沒說話,只是勾起一抹性感的、深不可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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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地,真央看見一點點暈黃的光線;她覺得頭好沉、好暈,腦子無法思考。
「我在哪兒?」她前南自語。
「我家。」突然,她耳邊傳來一記男人低沉沙啞又相當渾厚的聲音。
她有點疑惑,但酒精侵襲了她的理智及思維,她無法辨別這一切是真是幻。
「你家……」她微微地睜開迷濛的眼睛,一臉困惑地睇著俯身望著她的男人。
「男人……」男人,她很男人,她恨他們都是虛偽的傢伙!「混蛋!」
將人一怔,疑惑不解地睇著她。
混蛋?是她主動說要跟他上床的,怎麼現在卻突然又罵他是混蛋?
莫非她已經反悔了?
「小姐,你不想做了也行,我送你回家。」雖說他已經將她帶回了自己的住處,但他是個君子,君子是不強人所難的。
他拉起她,「你住哪裡?」
她身子軟軟的,一被他拉起,就癱在他臂彎之中。
「可惡……」她突地捶了他一拳,開始沒頭沒腦地咒罵著:「一點本事都沒有,還敢說大話?!王八蛋!是處女又犯了什麼法?誰……誰說我是條死魚?!」
將人聽得一愣一愣,好一會兒才弄懂她在吼什麼。
處女?死魚?她是在說她自己嗎?
「我才不是死魚!」她猛地抓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是男人太沒用了!沒用!」
忽地被咬了一口,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小姐,你這是做什麼?」他低頭瞪著她,而她只是將瞼埋在他胸膛裡,一動也不動。
他碰了碰她的肩膀,倏地發現她的身子在輕顫著,而且還發出細微的啜泣聲。
她在哭。
驚覺到她正癱在自己懷中哭泣,他的心柔軟了起來。
他端起她的臉龐,看見她淚眼濛濛地睇著他,神情有點幽怨。
「別哭……」他不知道在遇見他之前,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可以確定的是,那件事「打倒」了她。
真央像個小可憐似的望著他,神情及目光都變得溫和且需要保護。
低下頭,他吻住了她的唇。
她有點僵硬,像是不知道如何回應他;他略略離地離開她的唇,迷惑地望著她。
依常理來說,一夜情的對象不該是個處女,因為後面的問題會很麻煩。而他…·不能惹上這種麻煩。
但不知怎地,凝睇著幽怨無助且神情彷徨的她,他突然想抱她,至於她是不是處女,而他會不會因此惹上麻煩,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他重新地掠奪了她的唇,並撫摸著她冰涼、細緻的頸背。
她有點生澀,但並沒有拒絕。旋即,隨著他舌尖的探索,她漸漸地回應了他的吻。
她不是她口中所說的死魚,因為死魚不會帶給他如此強烈的衝擊,不會讓他如此不顧一切的渴望著她。
「嗯……」她閉著雙眼,兩手輕輕地搭著他寬闊的肩膀。
將人將手擱在她胸口上,感覺著她起伏規律的心跳。她並沒有因為即將跟他發生關係而心跳急促,而這有兩種原因。
一是她已經非常習慣跟陌生男人發生關係二是她根本醉得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事。
第一個原因並不成立,因為她剛剛才鬼吼鬼叫的說,她不是像死魚的處女,那麼……是第二個嘍?
如果是第二個原因,他該趁火打劫嗎?
要是她醒了之後吵著要他負責,那他不是頭大?他可不是一個能對女人負責的男人。
當然,要不是被她所吸引,他就不會將她帶回家裡來,但喜歡是喜歡,他卻沒法因為喜歡而對她負什麼責任!
現在的他不是個完全的自由之身。
「抱我。」就在他為了這件事而沉思的時候,她突然勾住他的脖子。
他一怔,驚訝地望著她。
她眼神迷離,唇片歙動,那模樣說有多銷魂就有多銷魂,簡直跟剛才又打又叫的她大相逢庭。
「跟我做愛。」她大膽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