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將人手裡拎著兩盒壽司便當,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
「你應該還沒吃吧?」
她無法置信地怔望著他人久不能反應過來。
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家裡嗎?
也許是太震驚了,她竟又有了想哭的感覺。嗅,不行,她才剛擦完眼淚!
再說,現在一哭,不就代表她是脆弱的、是介意的,這麼一來,她方才在他家裡所表現出來的成熟及寬大,豈不都白費了?
將人微微地彎下頸子睇著她的臉,似笑非笑地道:「你哭過?」
「沒有!」她的激動更加洩漏了她滿懷的不安及惶惑,「我沒哭!」
「真央,」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紅紅的臉頰,「不要一個人躲起來哭。」
他的溫柔及他的及時出現,就像是總了她一記強心針般,瞬間化解了她心底潛在的不安全感。
她總覺得他還不是她的,他有婚姻、他的妻子隨時可能要回他,而她……她可能會失去他。
但現在,他來了。
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出現了,她想……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幸福的了。
情緒一翻騰,她落下了脆弱而不安的淚水。「將人……」她撲進他懷中,低聲啜泣。
將人將她攬在懷裡,輕聲地安撫著:「別裝堅強,也別那麼有肚量,你那麼無所謂的樣子讓我覺得好挫折,好像我不值得你去爭取似的。」
「不……不是這樣……」她斷斷續續地道:「我只是……只是……」
「只是覺得你的立場站不住,沒有資格爭什麼?」他打斷了她,端起她淚濕的小臉,「別那麼想,絕對不要那麼想。」
「我知道,可是我…」話未說完,她又硬嚥了。
「你知道我跟美步是什麼狀況,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可是她還是你法律上的妻子,如果她……她想回你身邊,那……,,
「你擔心什麼?」他一笑,親呢地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如果我跟她還有希望,我現在就不會在這兒。」
「將人……」她凝望著他,滿心感動。
在美步出現前跟出現後,她都經常因為自己跟他的關係不能攤在太陽底下,而感到自卑且心虛。
即使知道他跟美步是處於分居且「伺機」離婚的狀態中,她還是常常因為內心的極度不安而覺得心慌。
但今晚,他選擇了到她身邊,而不是留在那個有美夢的家,這讓她覺得安心。
她是被愛的、是重要的,至少在這一刻裡。
「不要隨便把我推給其他女人,行嗎?」他低頭在她額上一吻,玩笑地問:「你是太不在乎,還是太相信我了?」
「我……」她蹙著眉心,像個無助的小女孩,「我只是想在你面前表現出成熟的樣子,我……其實我在意,我根本不希望你跟她住在一起……」
「真央…」他凝望著她,眼底溢滿憐愛。
「對不起,我知道這樣太自私了,她畢竟是你妻子,雖然你不愛她,但是她……」她頓了頓,續道:「她或許還愛你、或許已經知道你才是最好的……」
「真央,」他撤唇笑歎著,「別被她的眼淚騙了。」
「咦?」她一怔。
他輕撫著她的臉龐,「她並不愛我,只是想佔有我。」
她露出疑惑的神情,不解地望著他。
「美步的佔有慾很強,當她認定一樣東西是屬於她的時候,即使已經不要,她也不會給別人。」他一歎,帶著點無奈地道。
「在她心中,我就是她認定的東西,當她發現我已經有了你,她又想討回,她就像個任性的小女孩,永遠看不見事實。」他無奈也憂心著。
今晚他從家裡出來後,其實心裡就一直擔心著一件事,那就是讓美步發現了真央的存在,這對真央來說是一種「危機」。
美步的性情太極端、太任性妄為,他很怕她會做出一些傷害真央的事情。
做為一個男人,他當然會竭盡所能地保護真央不受到傷害:但事實上胞受到非常多的鉗制,尤其是來自他家族的。
如果美步以他父親的支持做後盾而他又不想在父親病重的時候違逆他的話,那……最後會走到什麼地步?
他當然願意等,等他終於能夠擺脫所有約束,然後對真央的身份及存在負責;但是真央能等嗎?
他們也許很快就能等到結果,但也或許要拖上一段時日。不管過程是長是短,他知道這絕對是一條艱辛的路,尤其是對真央來說。
流言、打擊、輕視以及種種不公平的對待及責難,真央可以忍受這一切,可以捱得過去嗎?
他很擔心,非常擔心。
「我的人跟感情已經是你的了,」他深情地凝望著她,「美步她只是還不想面對現實,不過……遲早她會明白的。」
「將人·」
「這條路會很苦、很艱辛,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他問。
「嗯。」她用力點著下巴,淚水不覺又盈眶。
他溫柔地為她拭去淚水,「你餓了吧?」
她露出初戀少女般羞怯的笑容,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也餓了!」他一笑,眼底帶著一種熾熱的光芒,「不過我在猶豫,是要先吃了你,還是便當?」
他的暗示大膽而直接,逗得真央羞紅了瞼。
不過她並沒有迴避這個話題,因為此刻的她心底滿滿的都是他,而她瘋狂地渴望自己的身體裡……也能滿滿的都是他。
她勾住了他的頸項,主動地湊上了自己的唇。
「先吃了我吧!」她嬌怯地說。
第七章
步出公司大門,真央信步朝車站踱去。
「菊地小姐,菊地小姐……」突然,她聽見有人在叫喚她。
她四下張望,赫然發現叫她的聲音,是從路邊的一輛鮮紅色賓士卒中傳來,而探頭望著她的人不是別人,竟是宮尾美步。
「宮尾小姐……」她微微地蹙起了眉,有點驚訝、有點不知所措,也有點為難。
「上車好嗎?」美步取下太陽眼鏡,露出她驕縱、充滿侵略感的眼睛,「我們聊聊。」
「我……」雖然有將人的保證及承諾,但面對有著法律及家族做後盾的宮尾美步,她還是弱勢的。
「你不會拒絕我吧?」美步撤唇一笑,帶著試探。
真央猶豫了一下子,被動地、不得已地點了頭。
她沒有理由拒絕宮尾美步,因為她是將人的「妻子」,即使早就名存實亡。
繞到車的另一邊,她坐上了美步的車。
不久,她們來到一家頗高級的咖啡廳,並由美步選了個靠窗的位置。
坐定,美步便直接切人正題。「將人他住在你那兒吧?」
自從週末時,將人從家裡出去後,就沒有再回去。她猜想,他應該不會住在飯店,而最有可能的就是住在真央那兒。
真央沒有否認,納納地點了頭。
美步用那雙如火姘愕捻黧⒔裊慫瞳_熬盞匭】悖弔g崛八飽B野桑俊?/P>
真央一頓,倏地抬起眼望著她。
「我沒有留著他,他……」
「我知道,是他想跟你在一起。」美步打斷了她,哼地一笑,「我看得出來他很迷戀你。」
真央沒有搭腔屈為她猜不透美步到想做什麼。
「男人就是這樣,」美步把玩著桌上的瓷器糖罐,自顧自地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似的,「當他迷戀你時,就把你當寶一樣捧在掌心,但是等到他又發現了更新鮮的,立刻無情地走人。」
真央依舊沒有附和她所說的話,只是略顯防備地望著她。
美步掀起藍色的眼皮睇著她,「你覺得將人會迷戀你多久呢?」
「宮尾小姐,」真央神情一凝,「我們是很認真的,不像你說的迷戀。」
「認真?」美步哼地一笑,「你對一個有婦之夫認真?」
「你跟他已經沒有夫妻的情分及實質關係了。」真央脫口而出。
當然,說這些話對傳統的她而言,還是帶著些心虛的。
美步臉色一沉個恨地盯著她。
她咬咬下唇,幽幽地說:「你們的婚姻情況,將人都告訴過我,是你先放棄他的,不是嗎?」
「他這麼說?」美步直視著她。
「嗯,」她點頭,「你提出分居的要求,並跟別人同居,不就代表你不想要這段婚姻了嗎?為什麼現在又·二…·」
「將人是我的。」美步霸道地打斷了她的話,恨恨地瞪著她,「不管你有什麼理由,他就是我的。」
「將人不是東西,他是活生生的人,他有感覺有情緒的,你……」她猶豫著該不該說這樣的重話,但還是說了,「你當初離開了他,現在卻要回過頭要求復合,這實在太不合理了。」
美步圓圓的眼睛裡燃燒著憎恨的怒焰,她惡狠狠地瞪著真央,「合不合理輪不到你來評判,你不過是個『小偷』。」
真央一震,驚愕地望著她。
「你是偷人家老公的女賊子,跟我說什麼道理?」美步忽地將手中把玩著的瓷瓶往地上一丟,瓷瓶應聲碎裂,白色砂糖灑了一地。
真央陡地,難以置信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