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淚水從兩頰滑落,阿文見了一震,突然從打擊中回過神來。他丟下帆布袋,猛地上前抱住阿貴。
「不要!我不分手!我不准你走!我不委屆,一點都不覺得委屈。我喜歡你,我好喜歡你,你的每一個部分我都喜歡。你的彆扭、你的撒嬌、你的脾氣,我都喜歡。」
阿文的話非但沒有讓阿貴的眼淚停止,反而掉得更急了。
「胡說。沒有人會喜歡像我這樣子的,我很清楚。讓我選的話我也寧可選擇阿雪。她又溫柔、又體貼、又會煮菜,跟我在一起有什麼好?我什麼都不會做,只會拖累你。我不可能跟你結婚、更不可能幫你生孩子,甚至連家人都得要瞞著……這樣有什麼好的?你說啊!憑良心說啊!」
阿文愣住了。阿貴的話讓他好像有點瞭解他鬧脾氣的理由了。
他稍稍放開他,讓他可以直視自己的眼睛。
「貴,你這是在……嫉妒嗎?你嫉妒我跟阿雪?」
陡地被說中心事,阿貴下唇咬的死緊,轉頭不說話。
「不要這樣!都流血了。」阿文心疼的用手指摸著他的唇。他傾身去親吻他的淚水。「告訴我,你是不是在嫉妒?」
阿貴的臉漲紅了。一半是因為阿文的話,一半是因為他吐在他耳邊的灼熱氣息。
「是你自己說阿雪有多好又多好……你這幾天跟她不是很好嗎……」
他粗聲說著,忍不住又紅了眼眶。
「好可愛!」
阿文突然冒出來的話讓阿貴疑惑的抬頭看他。阿文正傻傻的笑著。這個樣子的他,一點都沒有了平日精英分子的幹練成熟模樣。
「好可愛。為我吃醋的貴好可愛,我好喜歡。」
驀然瞭解他話中意思的阿貴,轟地一聲面紅耳赤起來。
「你……你有病啊!?」這男人,居然可以毫無羞恥心的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來。
「我有病。我也許真的病了。」阿文淺笑著低喃,拉近阿貴的頭,吻住他。
那是一個溫柔而細緻綿長的吻。到阿文放開他的時候,阿貴已經全身酥軟,沒有力氣了。
「我愛你。」阿文認真的看著阿貴。
阿貴心情激動著,說不出話來。
「我愛你,永遠不要懷疑這一點。阿雪再好,我只把她當成朋友。只有你……是無可取代的。以後有什麼疑惑,直接來問我好嗎?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我差點就失去你了,不要讓我再受一次這種驚嚇。」
阿貴低下頭。
「對不起……我只是沒有自信……我並沒有可以把你永遠留在身邊的東西……」
「你有。」
阿貴疑惑的看他。
「就是我對你的愛啊!」
轟!他又滿臉漲紅了。
「不要再說那種讓人臉紅的話了!」阿貴哇哇大叫,推開他。他不放,更緊緊的把阿貴抱在懷中。
「要說、要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甜蜜的愛語不斷流洩而出,直到滲進愛人老愛胡思亂想的腦袋中,沁入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中……直到再也沒有一點空間留給嫉妒……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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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關外,一輛黑色賓士車已經在等他們了。可見他是有備而來。
初雪雖然不情願,但也只好上了車,跟他離去。
一路上籐堂貴之一直寒著臉不說話。
「你到底要把我帶去哪裡?」看著車子漸行漸遠,甚至上了高速公路往南開去,初雪終於忍不住問。
他給她一個殘忍笑容。「去你應該去的地方。」
初雪的心中隱隱竄過一個不祥的預感……他到底會怎麼做?
當車子在南嵌下交流道的時候,初雪驚訝的張開嘴巴。
「不……不可能。你該不會是想……」
「不錯。你很聰明。」
她的臉刷白了。「那不可能。我根本沒有帶護照。」
「我已經『請人』幫你拿了。」
「你怎麼可以闖入我住的地方!那是偷竊的行為!」
「是嗎?」他危險的靠近她,憤怒的瞇起俊眸。「什麼叫做偷竊?偷竊是把屬於某人的東西從他身邊奪走。而你一年前做的不就也是偷竊?」
「我不是你的東西。」
「你是。」他的手纏住她的頸項,「從十七年前開始,你就是我的東西了。你別想要否認這一點。」
「不。沒有一個人應該屬於另一個人。」她無懼的直視他。「我不屬於你。」
她真的變了。變堅強了。籐堂貴之暗自佩服她敢與他反抗的勇氣。不過這並不會動搖他擁有她的決心,反而更加強了他的征服欲。
「你屬於我。」他放開她,氣定神閒的躺回坐椅,「你這一輩子都是我的。」
初雪想要反駁,可是她氣結的發現籐堂貴之閉上眼睛,一副「討論結束」的樣子。
他一點都沒變。還是一樣的專制跋扈、不可一世。
但是他很快就會發現——她已經不一樣了。初雪暗暗發誓,她會讓他知道,她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傻傻的任他支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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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飛機抵達日本的時候,已經是午夜過後了。雖然才經過幾個小時,對初雪而言,仿若隔世。
當熟悉的別墅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她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太過鮮明的記憶讓她的胃竄過一陣痙攣。
「怎麼?冷嗎?」
他不自覺流露出的關心讓初雪心一慟。
不。當初她就是太放任自己沉溺在這種不經意的溫柔裡,才會重重的受到傷害,她不可以忘記。
「不用了。我沒事。」她推開他搭在她身上的外套,拒絕的態度很明顯。
籐堂貴之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進去!」他的語氣變得無比冷硬。
他沒有等她就率先走進玄關。會有這樣的篤定,是因為他知道她絕對逃不掉。
初雪恨他的篤定。
一切都沒變,那長廊、屋子的擺飾、她住了十年的房間、天窗……
她看著天窗,有片刻的失神。
好不容易勉強自己將視線調回,卻看見他也仰望著那天窗,不知道在想什麼。
初雪怔愣的站在原地。
他將目光白天窗移開,似乎那懷念著什麼的表情從未出現過。然後他脫掉外套,隨意把它丟在一旁。
過於利落簡潔的動作讓初雪呆掉了。所以她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睜大眼看他連領帶也扯落。
「發什麼呆?過來幫我脫襯衫。」
他的語氣、他的態度,完完全全跟一年前沒有什麼兩樣。
確實沒有錯,如果她仍是一年前的初雪,她此刻會柔順的上前幫他更衣。可是——她已經不是了,而他待她的方式卻還一如當年……
所以她憤怒的瞪著他。
「不!」
望著如刺猥般張著一身利刺的初雪,籐堂貴之的表情變得冷酷而陰沈。他繼續脫衣服,展露出他厚實的胸膛、結實的手臂、平坦緊繃的小腹……
初雪像被燙著似的彈跳起來。
「你……你想要做什麼!?」
現在才開始有危機意識似乎太遲了。當她倉惶的往後退時,他的身體早就擋在她面前,把她壓在他與門板之間。
「不!」
驚恐的掙扎根本就不敵男人的蠻力。他用一隻手就輕輕鬆鬆抓住她兩隻細瘦的手腕,把它們固定在她的頭頂。強而有力的腿介入她兩腿之間,阻止了她想逃脫的任何機會。
他的意圖相當明顯,灼熱的堅硬緊抵在初雪柔軟的小腹。曾經跟他相處過這麼多年,她不可能不清楚他想要什麼,只是他此刻的強悍嚇壞她了。
「不……不要……嗚嗯……」
他的嘴堵住了她唯一可以抗拒他的地方——她的小嘴。
一陣受辱的難堪感讓她羞憤難當。這個吻相當殘酷,不帶任何情感,純粹只是為了宣示他的佔有權。就像在告訴她,掙扎已經沒有用,逃跑也沒有用,她注定只能臣服於他。
初雪並不屆服。
雪白的牙變成唯一抵抗的武器,他吃痛地放開她的唇,嘴唇已經流下一滴鮮紅的血。與其說是痛,不如說是震驚。他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做,就像沒有想過他飼養的溫馴貓兒會有抓傷他的一天。
顯然她已經不是他印象中的那個她了。
沒錯!眼前這個瞪著他的女人,已經不是他認識的初雪了。
在外流浪了一年,讓她學會了反抗。
不過他會重新「馴服」她,讓她學會「聽話」。
他的手殘酷的掐緊她的下巴,再次俯下身,佔有她的唇。
感受到她僵硬的身子軟化了,也不再試圖掙扎,籐堂貴之滿意的離開她的唇。
他想她終於被降服了,身體也終於憶起過去的纏綿,卻在看見她的雙眼那一刻完全愣住了。
她直視他,眼神清冷,帶著一抹輕蔑。
她不是臣服。她是放棄了掙扎,但是無言的抗拒卻比有形的掙扎還要來的疏離遙遠。那眼神讓他覺得狼狽。
可是他不放棄,繼續吻住她,反覆觸碰她的敏感點,想要讓她臣服。可是不管他怎麼溫柔的吻她,她還是一樣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