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要跟他說那麼多?他是她的誰?
他們只有身體的交易,沒有心靈的交流,她為什麼把心裡話都跟這見不到幾次面的男人講呢?
她從不如此的躁動,從不如此的輕舉妄為的呀!
當小兔正在生自己悶氣的時候,他突然從她背後伸出手臂,圈住她。
「那一百五十萬我給你,而且以後每個月我都可以給你一百五十萬,你不用煩惱。」饒崴永緊緊的抱住她。
「哼,錢是萬能的……」小兔自嘲的勾著嘴角自語。
饒崴永轉過她的身子,一張冷冷的總是沒有表情的臉,此刻有著激動的情緒。
「不然你有更好的方法嗎?我相信,你沒有辦法找到比我更好的客人了吧!」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激動,最近只要一牽扯到她,他的思想、他的原則就全都亂了!
「沒錯,你是個最好的客人。」也是我唯一的客人。小兔在心中暗付。「我作夢也沒想到會遇見像你這麼大方又英俊瀟灑的客人,你很棒,你最棒了!」
「夠了!停止你尖銳的冷嘲熱諷,我是在幫你!」饒崴永的眉沉重的鎖起,而他的思緒卻輕浮的有如狂風中的落葉,不斷混亂的狂轉。
「你用了一個最侮辱人的方式在幫我,呵,」小兔自顧自的輕笑。「我還有什麼好受傷的呢,不都已經沒有自尊的活了好多年了嗎?」
「當我的情婦可以解決你所有的問題。」饒崴永態度堅決,像是在明示她千萬不要拒絕,不然她會後悔一輩子。
「當你的情婦?」這倒不錯,而且他開出的條件太豐厚了,一個月一百五十萬,她就算把鋼管跳爛了,一個月也賺不到這個好價錢。
「我一個人的情婦。」饒崴永特別強調。
她看著他,沒有說話。
她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誰比較墮落?
是自願當人家情婦的她?
還是找一個援交妹來當情婦的他?
第四章
饒崴永還沒有結婚就先在外頭金屋藏嬌了起來。
他買了一層樓給小兔,也逼著她去念國中補校,把國三的學業完成。
他洗好澡,換上乾淨的休閒服,走出客廳,看到小兔正在寫她的作業。
他走了過去,坐在她身邊,看到桌上有一張學生證,便拿起來看。
「柯宜容?原來這就是你的名字。」小兔當他的情婦都快一個月,他卻直到今天才知道她的姓名。
「不然你還真的以為我姓小名兔啊!」小兔抬頭瞥他一眼,又低下頭算她的數學。
饒崴永百般無聊的坐在她身邊,本來想打開電視來看,但是怕打擾到她,於是便拿起她桌上疊著的課本,翻閱瀏覽著。
「媽的!」小兔拿起橡皮擦,寫沒幾個字就擦一下。
饒崴永頗有興味的看著她心浮氣躁的算數學。
「什麼sin、con,甲塞啦!」小兔啪的把鉛筆跟橡皮擦用力地丟到桌子上,然後她眼睛噴火的轉頭看他。「你為什麼一定要我去上學?」
她從以前就不會讀書,天生就不是塊讀書的料,但是她並不認為不會讀書的人就是笨,會讀書的人就是聰明,讀書跟腦袋聰不聰明是不能畫上等號的。
「不然你要做什麼?」他是在找事情讓她做,他可不想她因為無聊又偷偷跑去跳鋼管。
「你就是想拿學校的課業絆住我?」小兔手環著胸,眼睛一明一黯的放著光。
「這比你跳鋼管跳得汗流浹背來得好吧!」
「你怕我太無聊會讓你戴綠帽子?」小兔好笑又嘲諷的問道。
饒崴永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沒有說話。
其實他應該說是才對,因為他的的確確是這樣想沒錯,但是說是的話,又讓饒崴永覺得自己有點孬種。
「放心,你給的酬勞是這麼的優渥,又讓我住這麼好的房子,我不會這麼不識抬舉,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小兔突然親匿的偎著他,把下顎靠在他肩上。「而且你又長得這麼英俊,我巴著你都來不及了,哪裡會背叛你呢!」
「我不喜歡你對我這麼說話,」饒崴永皺著眉看她,「我討厭你那夾帶著濃風塵味的口吻。」
小兔的頭離開他的肩膀。「我以前說話就是這個樣子,我向來說話就是這個樣子,我認識你的時候說話也是這個樣子,既然討厭我說話的這個樣子,為什麼還要我當你的專屬情婦?」
一個囂張的情婦!
她懂不懂得囂張兩個字怎麼寫?如果她懂,她就是明知故犯,想要爬到他頭上;如果她不懂,那麼她實在是厲害,把這兩個字的精神發揮得淋漓盡致。
他應該比她更囂張,應該把她當成他的附屬品,沒有他,就沒有她!
但是饒崴永看著她的臉,有些話就是怎麼也說不出來,像現在這樣處處遷就著她,他反而有一種快感。
這是一種被虐狂嗎?被家庭包袱壓抑了許久,在公司、在屬下面前則必須戴上老闆的面具,久而久之,變成一個冷冰冰的人。
但是他真的沒有自己的情緒嗎?
不是的,他只是刻意把它壓抑住,所以當他一看到小兔,心裡的那口休火山就爆發了!
原來……他是這麼需要墮落的一個人。
「幹麼看著我不說話?是被我堵住了,還是懶得跟我計較,或者是在盤算要把我掃地出門?」
「你不怕嗎?」一般情婦應該都很怕少了金主吧!
「怕呀!」小兔睜大眼,可她眼裡一丁點的擔心跟恐懼都沒有。「沒有你的話,我就要很辛苦的再去跳鋼管舞。」
「你是為了錢才跟我在一起?」他明知故問,她不為了錢還為了什麼?
她笑著眨眨眼,打量著他、端詳著他,這樣子的小兔,依舊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當然不是嘍!」小兔移位,坐在他腿上。「錢不是唯一的原因,還有你長得帥啊!而且……那方面的技巧跟功力都不錯。」
「謝謝。」饒崴永道著謝,聽到這樣的答案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他心裡有著失落也有欣慰,幸虧……她還懂得在乎他的心情,會安慰他。
小兔雙手勾著他的頸子,兩腳晃呀晃,轉頭看到桌上擺著的教科書,她皺著細眉間道:「喂……你叫我去讀書,是不是想像調教寵物一樣的調教我?」
「我只是想要你有些事情做。」
「我勸你,不要想逼我考大學,這些我都做不來,殺了我會比較快。」小兔鬆了一口氣。
「放心,我不會。」讀書只是一種約束她的手段,他要的小兔,不需要人工的雕琢,她只要做她自己。
「那就好。」小兔忽地眉一塌,從他腿上跳了下來。「喂,是你叫我去讀書,這些作業你一定要幫我,那個四眼的明天要檢查。」
她一手拿著鉛筆,一手拿著數學講義,都推到他面前。
饒崴永接過書本,皺著眉細看,這些東西離他太遙遠,它們既陌生又熟悉。「我需要好好想一下。」
「那你就慢慢想,我去煮咖啡給你提神醒腦,這樣有助於你解這些數學習題。」她一溜煙的跑開。
「喂,這是你的數學作業!」饒崴永對著廚房喊道。
廚房只傳出一陣清脆的歌聲來回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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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不知在何人的指縫流洩過去,不知道上帝給每個人一個禮拜七天的時間是不是相同,總而言之,對小兔跟饒崴永來說,他們都覺得時間過得好快,一轉眼,小兔已經跟了他六年。
但是此刻跟他一起坐著吃飯的女人不是小兔,而是他的未婚妻俞捷如。
今天是饒尚權的八十大壽,饒家在圓山飯店宴請賓客。
「崴永啊,爺爺今天生日,你要送什麼給爺爺當賀禮啊?」坐在主位的饒尚權問道。
「我在大理蓋了一間佔地一千多坪的別墅,送給爺爺,您有空可以去那邊渡假。」
「你該不會是想把我趕去大陸那邊退休吧?」
是啊……但是就算說是,他也不肯啊!那又何必說呢!饒崴永笑了笑,用餐,沒有說話。
「崴永,其實爺爺要的生日賀禮非常簡單。」林梅對著兒子說道。「爺爺只是想享含頤弄孫之樂而已。」
原來這是一出套好的戲碼。「崴琪不是已經懷孕了嗎?再等幾個月,爺爺就可以抱到曾孫子了!」
「哼!」饒尚權聽了,鼻子重重的噴出一口氣。
說到這個就讓饒家三個掌權的長輩生氣,原本他們已經替饒崴琪相中了一家航空公司總裁的兒子,她偏偏跟一個記者談戀愛,還在饒崴永的幫助下跑到美國去結婚?!
她人現在在美國待產,前些天還寄了一幅字畫回來,說什麼是淪落在唐人街古董店的宋徽宗真跡,要宋徽宗那個亡國之君的字畫幹什麼?饒尚權只看了一眼,就叫傭人丟到閣樓去。
「那是外孫,不是內孫!更何況那是個不被承認的外孫!」饒秉信有些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