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崴永嘲弄的勾著唇角。「你真是個不要臉皮的女人。」
小兔毫不在乎他吐出的字眼,要自尊就沒有錢,要錢就沒有自尊。
既然都援交了,還要什麼自尊?
像她這種人就是該死皮賴臉的活著,有時候,不要自尊的人,是活得猥瑣,但也活得更囂張。
「你現在這樣子,也高貴不到哪去啊!」小兔用手指刮搔著他刀削般的俊臉。
饒崴永忍不住笑了,是啊!他得到了滿足。「這是我第一次找援交。」
「那很公平啊!這也是我第一次援交啊!」
饒崴永打鼻子裡哼了一聲,然後他低頭啃咬著她的頸項。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這是真的啊!」小兔的手攀著他的肩膀,撫摸他熱燙燙的肌肉。
像是沒聽到她的話,饒崴永一邊愛撫著她,一邊喃喃自語,「我第一次這麼墮落呢……」
小兔的身子被他撫得發燙,她聽不清楚他的囈語。
他不是個專情的男人也不是個花心的男人,但是他所交往過的女人哪一個不是家大業大的名門閨秀,就是走紅的女明星他也看不上眼,更何況是路邊的一個援交少女,這也許是在那種自視高貴的家風耳濡目染下的結果吧!
算了,她的身份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
他想在她身上得逞慾望,他想在她身上找到墮落的快感,二十六年來,他活得太正經八百了……
饒崴永在她身上尋找自己所沒有的東西,浪蕩的呻吟在套房內放縱的響著,兩個身軀墮落又原始的舞動著……
墮落,真的不好嗎?
偶爾的墮落是可以被允許的吧!
墮落,是一種釋放、一種解脫,就像飲酒。
偶爾的墮落醒轉後,未必不是一個新開始。
第二章
墮落了一夜一天,心情真好。
饒崴永坐在永盛企業的總裁辦公室裡面,心不在焉的翻閱著堆積了一天的文件。
墮落……原來是舒解壓力的一種方式!
饒崴永的視線離開了檔案,嘴角微微的往上揚,那張一向冷漠的俊臉竟有著絲微的暖意。
小兔……那個叫小兔的女孩真有意思。
又囂張、又墮落,雖然臉上常掛著送往迎來的笑,但是眼睛卻是冷冷的看人,彷彿在嘲笑整個世界,彷彿在嘲笑所有人類,當然,除了她自己。
小兔……跟他以往接觸的大家閨秀多麼不同。
那些大家閨秀有著良好的教養,就連心機也被包裹在五花八門的優雅舉止下,但是小兔,擺明就是一攤爛泥,擺明就是一堆垃圾,誰惹得起她?除非想爛泥抹上身。
那個女孩真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饒崴永的視焦凝聚在空中的某一點,但是究竟是哪一點,就連他也不知道。
人是這樣的,喜歡自己所沒有的,家世,他有,那些有著良好家世的淑女名媛們沒什麼特別;教養,他也有,那些舉手投足皆優雅得宜的淑女名媛們沒什麼特別:學歷、品味、談吐、見識……這些他都有,那些嬌滴滴、千金萬金的淑女名媛們沒什麼特別。
但是什麼是他所沒有的呢?
眉間隱藏的憤世嫉俗,他沒有,他是站在社會金字塔頂端的人,有什麼好憤世嫉俗,所以這讓小兔顯得特別;嘴角明顯的嘲諷笑意,他沒有,他擅於收斂自己的情緒,即使譏嘲也不能如她般放縱,所以這讓小兔顯得特別;眼裡冷酷的漠不在乎,他沒有,坐在總裁這個位子,就必須汲汲營營很多事情,所以這讓小兔顯得特別;放肆的思想、墮落的靈魂、放縱的表達自我……這些他都沒有,所以這讓小兔顯得特別。
對一個援交少女留戀至此……呵……真是一個笑話!
而且還是堂堂一間大公司的總裁,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說出去,別人笑掉大牙也不奇怪。
正在空想的當頭,總裁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人用力的推開!
饒崴永回過神來,他皺著眉,不感到訝異,因為這已不是第一次了!
饒尚權年過七十,但是聲音依舊響亮,健步如飛,他怒氣沖沖的向孫子走了過去,站在辦公桌前面,用力的拿著枴杖敲打桌子。
饒崴永兩手環胸,看著桌上被打亂的文件,眼裡有著蠢蠢欲動的不滿與反抗。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饒尚權洪亮有力的大吼。
五十好幾的饒秉信夫婦也夾帶著龐然怒火衝到他面前。
「訂婚典禮才進行到一半你就消失,你知不知道我們跟捷如她家有多難堪?」饒秉信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大喊。
「捷如是誰?」饒崴永冷冷的問話。
「捷如就是你的未婚妻!那晚跟你訂婚的女人!以後要跟你結婚的新娘子!」林梅則是氣得濃妝艷抹的臉蛋都快變形了。
饒崴永擺出了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我答應你們在訂婚典禮上出現,可沒答應你們到典禮完為止。」
「你在說什麼話?」饒尚權看著孫子,氣得快吐血。「我要你訂婚,就是要你全程參與!」
「爺爺,不要對我要求這麼多,」他知道這話說了也是白說,因為爺爺對他的嚴苛要求是永無止境的。「我已經答應你們跟一個我不認識的女人結婚,你們還想怎麼樣?」
「怎麼樣?我要你好好的對待人家!」饒秉信實在很想賞兒子一巴掌。「你知不知道鴻揚已經答應跟我們合作在大陸開設晶圓廠,要是你把捷如氣跑了,那咱們永盛也別想跨足科技業了!」
「鴻揚又是誰?」饒崴永又面無表情的一問。
「不是誰,俞鴻揚是你未來岳父,也是鴻揚科技的創辦人!」林梅氣得尖叫。
饒崴永這下總算瞭解的點點頭。「難道我把自己的終生大事交給你們安排這樣還不夠嗎?」
「我要你登門拜訪跟俞家道歉!」饒尚權堅持說道。
「還要你親自請捷如吃飯!」饒秉信接著嚴厲的說。
「那晚要不是我跟你爸還有你爺爺,人家早就跟你退婚了!」林梅毫不放鬆的說。
「那正好!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娶她!」饒崴永沉下臉,銳利的目光掃了他那三個長輩一圈。「什麼都是要我怎麼樣,我告訴你們,我已經二十六歲了,現在我可以自己想要怎麼樣!不想要怎麼樣!」
「你……你……」饒尚權畢竟是從小調教他到大的人,他知道他硬性,吃軟不吃硬,不能跟他硬碰硬。「崴永,我們會要求你都是為了你跟永盛好,你也希望永盛真能永遠昌盛吧!跟捷如家聯姻百利而無一害,不但能擴大咱們家的事業版圖,也能讓你更上一層樓。」
「也就是說,我要是沒有成為全球首富的一天,就要分分秒秒在你們的要求之下過活?」饒崴永越皺越緊的眉宇,積聚著越來越多的不滿。
「你是我們的希望,兒子,難道媽、爸、爺爺會害你嗎?」林梅也放下聲調,兒子是她生的,她當然也明白他那種你硬他會比你更硬的個性。
「你們不會存心害我,你們只會無心害我。」饒崴永站起身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再墮落一次。
看他穿上西裝外套,拿車鑰匙,三個人錯愕的問:「上班時間你要去哪裡?」
「你們在我能專心的上班嗎?」饒崴永瞇著眼,目光犀利。「這裡真的是我個人專屬的辦公室嗎?你們想進來就進來,完全不用秘書知會一聲,告訴你們……這一點我忍你們很久了!」
被他突地大吼一聲,三人都驚訝的瞠目結舌。
這饒崴永平常都像個沒什麼喜怒哀樂的木頭,就是反抗也是冷冷的走開,但是這一回居然是當著他們的面放聲大吼,可見……他們真的把他惹毛了!
饒崴永抖了抖西裝外套,看也不看他們一眼,走了出去。
☆☆☆☆☆☆☆☆☆☆ ☆☆☆☆☆☆☆☆☆☆
饒崴永開著車,在正常上班時間的台北亂晃。
是台北的閒人特別多,還是台北心情不好的人特別多?
怎麼路上還是這麼多車?這麼多人?
這些人都不用上班賺錢的嗎?抑或是景氣不好,所以沒工作做,街上的無業遊民變多了?
饒崴永哼笑,自己的問題都沒辦法解決,還去管別人的問題。
看著小兔給他的名片,饒崴永的心裡有著掙扎。
是對她上癮了嗎?心情一不好,就想找她墮落一下。
這是不是就像吸食安非他命,沾一口,就時時刻刻懷念,再也放不下?
他克制著自己不要立刻就去找她,這會讓他輕視自己,為何獨獨對她沒有自制力?
饒崴永像是想要跟自己挑戰,壓抑著想去找小兔的慾望,所以開著車漫無目的的閒晃,哪裡有路就往哪裡去,從台北市到台北縣,從台北縣再到台北市。
但是他搞不懂這是閒晃還是逃避了!
小兔那冷冷的笑臉又在他腦海裡浮浮沉沉了……拐個彎,車子一個大逆轉,饒崴永開車奔向墮落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