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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海綠

  所以他怎麼也想不透,到底是誰竟敢惹上小花,又能將她給氣成這樣?

  花巧語咬牙切齒道:「我壞?你可真是惡人先告狀,你知不知道,自從上次你偷了刑慎的青雷寶劍後,他覺得臉上無光,立誓要拿下你,而你我的交情天下盡知,為了向我問出你的下落,他三天兩頭盡往我家鑽,我都快被他煩死了!」

  一陣風先是一怔,想了半刻後才恍然大悟,「哦,我想起來了,就是以性情嚴正耿直出名的那個刑神捕。」

  「對,就是那個硬石頭!」

  「可憑你那張利嘴,應能輕易地將他罵出花府啊。」

  花巧語沒好氣地冷哼:「他頭一次上門時便被我罵出去了,可是那硬石頭被罵過幾回,之後,不管我好說歹說,他竟然全都當成耳邊風。每次前來便往大廳一坐,活像是看門門神。而我爹又對他極為讚賞,不許我再趕他,真快把我煩死了!」

  一陣風噗嗤一笑,調侃道:「這可真難得,我還以為你那張嘴只有煩別人的份,沒想到也有人能煩你啊。」

  「少跟我廢話!」花巧語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這還不是因為你惹出的。我真是搞不懂,你偷東西找那些壞蛋下手就算了,怎麼會沒事偷到刑慎身上去,明知道人家是出了名的嫉惡如仇,偏要去招惹人家。」

  「我只是想試試自己的身手……」他小聲地反駁。

  花巧語嘴角抽動了一下,只覺忍耐已到了極限。

  「你身手還試不夠嗎?以前你說皇宮戒備森嚴,硬是要闖進去試身手,可闖了進去又嫌偷金銀財寶沒新意,居然把龍國寢宮裡的金繡飛龍枕給偷了出來,氣得龍皇派出百名大內高手追捕,你倒樂不可支,說什麼要和他們大玩捉鬼遊戲。」

  一陣風聽她提起往事,臉上露出無限懷念的滿足神情。

  「可是那真的很好玩,我從京城下江南,再由江南轉向雲南,之後又由雲南繞道到西方的古蘭,最後才由古蘭到宥虎國……」

  「住嘴!」花巧語厲聲喝斥,快被這不知是過於勇敢、抑或不知恐懼為何物的笨蛋給氣昏過去。

  一陣風連聲道歉,愧然地說:「真是對不住,我也沒想到那刑慎竟是如此執拗之人,這樣好了,我待會兒便去找他,向他好好道歉……哇!」

  話還沒講完,一聲痛呼逸出,因為她竟又狠狠地捏了他一把。「你瘋了,照他那嚴正的固執性格,鐵定會把你關進大牢,能被稱為『第一神捕』,身手自是非同小可,你小心被他那把青雷寶劍削去腦袋。」

  一陣風揉著紅腫的臉頰抱怨:「不用擔心,要是一言不合,我就逃之天天,他追不上我的。」

  「他和你必定不合,你又何必自個兒送上門去多惹是非?」花巧語明智地斷言。

  一個是輕佻放蕩的怪盜,一個是剛直嚴肅的神捕,會合才有鬼!

  一陣風憂心地問:「那你和他的事?」

  花巧語哼了一聲,目露凶光。

  「放心,我自能想出法子對付那硬石頭,他以為不言不語裝石頭就行了,我就偏要他變回會笑、會生氣的人,看他還能不能在我面前擺出那張臭臉。

  「是嗎?」一陣風詭邪一笑,眼底閃過一抹深思。

  小花和刑慎之間似乎並不單純,她大可對刑慎置之不理,可偏偏執意和他爭吵,而刑慎素來嚴守禮教之防,此次竟會日日上門找小花這雲英未嫁的閨女,難道就不怕好事者的流言誹語,還是因心有所屬而忘了這些……

  或許,這性格截然不同的兩人能結成一段良緣也說不定。呵呵,那媒人謝禮可就得由他來收了。

  花巧語皺起眉來,覺得他那詭異的笑容看來挺不舒服的。

  「對了,你今日來有什麼事嗎?」

  「幫我將這交給小默兒。」一陣風也不多說,掏出懷中的上古玉匣交與她。

  花巧語打開匣蓋,匣中立時散出奪目異光,她瞇目凝瞞,那光源乃由一枚約若彈丸大小的血色圓珠而出,她驚呼:「聖血菩提!你真上宥虎國去偷了?!」

  一陣風不是沒瞧出她眼中的憂慮,只故作無謂地一笑。

  「反正近來閒閒無事,我就轉到虎宮逛逛,正巧見到它,就順手摸了出來,剛好小默兒用得上,就送給她好了。」

  花巧語瞪了他一眼,怒喔:「聽你胡說八道,什麼都是順手摸來,哪有人順手摸摸就被稱為天下第一盜的?!」

  「天下第一盜?找什麼時候又多了個新稱號?」

  她沒好氣地哼道:「就在你偷了刑慎的青雷寶劍之後,那些曾在他手下吃過不少虧的同行們,認為你竟有能耐讓刑慎栽了個大跟頭,個個對你大感敬佩,還心服口服地尊你為他們之中的第一人,沒多久,你那『天下第一盜』之名就不陘而走,可真是恭喜你了。」

  「過譽、過譽。」他笑得志得意滿。

  花巧語哼了聲,將玉匣蓋好遞回。「為什麼你不自己去交給她?」

  一陣風又將玉匣推人她手中,瀟灑的笑容多了幾分試探。

  「你不是嫌最近那個刑神捕煩你煩得緊,我可是提供了個大好機會,讓你躲開他落個清靜。」

  一提到刑慎,她又氣了起來。「誰叫你閒閒沒事偷了他的劍,害他面子盡失,而他又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直性子,怎能吞下這口怨氣。」

  一陣風斜睨著她氣鼓鼓的小臉,別有深意地調侃:「怎麼我聽你這話的語氣,挺像是為了那刑神捕出氣啊?」

  花巧語一窒,狼狽的道:「你說那是什麼鬼話?我可不是為了他出氣,是為了我自己,要不是你,我今日怎會如此煩惱?你不先檢討檢討,反倒怪我替旁人說話,真是小心眼至極。」

  「是是,我無聊、我小心眼,全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便是了。」一陣風噗哧一笑,不再多言,就怕真惹惱了她。

  「好吧,反正也許久沒見著小默兒,我就替你跑這一趟,不過,你不自個兒送去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麼?」

  他目光閃動,但笑不語,神情高深莫測。

  花巧語斜睨了他一眼,冷冷哼著:「我猜你是又看上了虎宮中的某項珍寶,所以才捨不得離開宥虎國太久,瞧你笑得那賊樣,想來這珍寶絕非尋常。」

  「呵,你的眼還是那麼利。」一陣風笑瞇了眼,神色十分溫柔。小花那雙貓眼可真夠利,不枉他們相識多年,她這下可看得真夠透徹了。

  他的確是看上了虎宮中的珍寶,而且,這珍寶何只是絕非尋常,根本就是舉世無雙。

  這項珍寶,就是那有著一雙倔強冷眸,令他魂縈夢牽的小美人完顏霓光。

  他,怎麼也忘不了她啊!

  ☆ ☆ ☆ ☆ ☆ ☆ ☆ ☆ ☆ ☆ ☆ ☆ ☆ ☆

  完顏霓光坐在彌天樓中,神色沉肅,乍看之下仍如往昔般漠然,可那雙美眸卻已不復清冷,而是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憤怒、著急、擔憂、失落……

  自從那日一陣風離開後,已過了兩個多月了。他明明說過會再來的,可是卻遲遲未出現。

  柳眉緊蹙,美眸低斂,她幽幽歎了口氣,正巧望見鏡中的自己,那熟悉的神情令她悚然一驚。

  這般神情她見過無數次了,那是娘親在世時,她總能在苦候父皇不至的娘親面上見到。

  明知自己不該像娘親般陷入為情所苦的慘境,可她真的無法克制自己對他的思念。那種思念,深刻而濃厚,夜以繼日地糾纏在她心底,那雙眼、那陣低笑,就是不願放過她。

  心又酸、又苦,更不時地揪痛著。

  那可惡的一陣風,只怕早已將她忘記了。

  一想起那無賴男人很可能正在某處和別的女人調情,她更是怒不可遏,在還沒自覺前,她已伸手將桌上的茶壺、茶盅一古腦地掃落地上,直到清脆的碎裂聲響起,這才明白自己竟將怒氣轉移到無辜的器具上頭。

  完顏霓光怔怔望著一地的狼藉,目光閃動,說不出是氣惱還是悲傷,或許,只是無奈。

  「公主?您怎麼了?」屋外的宮女們聞聲急急趕進來,個個神色詫然,她們服侍完顏霓光多年,從未見過這般憤怒神情,一時間不由得都呆住了。

  她猛然轉身,避開宮女們好奇的目光,冷冷道:「沒什麼,一時失手打破了東西,你們先下去,晚些再收拾也不遲。」

  宮女們不敢多話,應聲退出房外。

  完顏霓光頹然倚坐在床柱旁,眼神空渺,靜靜凝視著窗外,直至天色昏暗,才打起精神重新振作。

  她不停地告誡自己,她很堅強,絕不會為了這等無謂小事而喪志,現在該做的就是盡快找到一陣風,追回聖血菩提和紫玉釵。但是,任憑她派出再多密探和追兵,也追查不出他的下落,他……到底身在何方?

  突地,門上傳來幾聲輕響,打斷了她的思緒,宮女稟告著:「公主,皇上有命,請您至正殿聽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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