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靳家二老多聰明、睿智,早在家裡的電話響起的那一刻,他們便料定會有這樣的結局,所以席間他們不交談、不參與任何意見,就是埋頭苦幹,他們早就吃飽了。呵呵!老大的手藝真不錯,改天再慫恿女兒回家,讓老大再辦一桌來吃吃。
而靳家老大在倒掉滿桌子的菜餚後,還是不能平息心中怒火,那個嚴從寬算什麼東西,竟然敢跟他搶瑞敏?
而瑞敏也真是不像話,她又不愛嚴從寬,充其量只是愛嚴從寬的外表,這樣的男人她拐到手就好,幹嘛還對他那麼好!
嚴從寬又不是瑞敏心中真正愛的那個人,更可恥的是,嚴從寬不知道,他狂什麼狂啊?
他真以為他們家瑞敏沒有他就不行了嗎?
哼!真是白癡、真是笨蛋,而他跟個白癡、笨蛋爭寵,竟然還輸了。愈想,這口氣就愈是吞不下去。
靳大哥一氣之下,跑到瑞敏未出閣前住的那間屋子,裡面堆滿了瑞敏不敢告訴嚴從寬的秘密。
靳大哥愈看心裡愈是歡喜,最後還忍不住竊竊地笑開,「桀桀桀桀……」標準的奸臣笑聲。
沒吃飽飯,打算回房拿皮夾出去外頭覓食的靳小弟經過大姐出閣前的房間,那裡傳來好恐怖的笑聲——。
要死了!他家不會鬧鬼了吧?
靳小弟很害怕,但大白天的怎麼會有鬼?於是,靳小弟推開沒關緊的房門,看到他大哥坐在地板上把大姐的東西全都翻出來,倒在地上。
「哥,你在姐的房間幹嘛?」靳小弟進去,看到他大哥竟然還偷看姐的日記。「喝!你怎麼可以這樣?」偷看別人的日記是不道德的行為,大哥他知不知羞恥啊?
「你去讀書,別管我。」
「今天是禮拜六耶!」他讀什麼書啊?靳小弟才不理他大哥,他趴跪在地上,伸長脖子也想看他大姐的日記。
姐日記裡究竟是寫了什麼,竟然能讓剛剛心情還惡劣得像是刮颱風、下大雨的大哥一下子就變得眉開眼笑,心情好得不得了,這真是太神奇了!
靳小弟探過頭去,靳大哥卻「啪」的一聲,把日記本給合上。
「你看什麼看?」
「看你在看什麼啊?」
「不關你的事。」
「大哥,你是不是想做什麼壞事?要不,怎麼怕我看?」
「你皮在癢了是不是?我是你大哥,不是你兒子,你好大的膽子,管事竟然管到我頭上來!啊?啊?」用力的哼他兩句,看靳鐵章以後還敢不敢隨便挑釁他的脾氣?
靳大哥很有威嚴,但靳鐵章根本就不怕他。「哥,你是不是打算拿這些東西去跟姐夫告密,說大姐愛的人不是他?」很擔心地問。
靳大哥根本不理他,他知道靳鐵章要勸他什麼,但他就是吞忍不下那口氣。
「哥,你得三思而後行,想想看,姐為了要嚴從寬娶她,可是什麼蠢事都做了。如果你真去跟嚴從寬告密,萬一姐知道,鐵定會怨你的。」而大哥向來有很嚴重的戀妹情結,大哥能忍受姐怨他、恨他,甚至日後不理他嗎?
「我就是擔心這個,所以才遲遲沒行動咩!」如果他不是顧慮到瑞敏的心情,哪能容許嚴從寬在他面前耀武揚威這麼久!
「你既然都知道這件事情的後果,那你還打那種壞主意。」大哥這樣是不行的喲——
「可是,你不覺得嚴從寬很討厭嗎?」
「不覺得啊!姐愛他就好了。」
「瑞敏愛的人又不是他,你明明知道,卻還拿這種話來氣我;我就是看不慣嚴從寬什麼都不知情,被人蒙在鼓裡,卻一臉幸福的樣子,看了真是令人生氣!」,而他更可惡的罪行不是這個,而是他一個外人還跑來跟他爭寵,他嚴從寬算什麼東西啊?
哼!他絕不讓嚴從寬的日子太好過,但他又得顧慮到瑞敏的心情,這件事真是棘手。
啊——對了,他想到一個好辦法,既能讓嚴從寬不好過,而瑞敏又不會恨他的辦法。
「鐵章。」靳大哥的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涎著一張笑臉叫小弟。
靳鐵章當下雞皮疙瘩掉滿地,大哥幹嘛這麼噁心?!
他看著靳大哥,覺得他的眼神怪怪的,頗不懷好意;哦——他想到了,不會吧?「我不要,我不答應。」
他大哥什麼都還沒說,靳鐵章的頭就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直說他不要。
「你又還沒聽到我要你幹嘛。」
「我不用聽就知道你一定要陷害我。」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哥。
「鐵章。」
「幹嘛?」
「你覺得在這個家裡誰對你最好?」
「總之一定不會是你。」還是對他最差的一個。
「那誰對你最差?」
「就是你啊!」小時候大哥就愛欺負他,喜歡把他打扮成女孩;大了還是惡習不改,總是愛找他麻煩。就像剛剛,大哥寧願把菜餵進垃圾桶,也不願讓他吃。
「既是如此,那你怎麼敢得罪我?」靳大哥的眼瞇起來,威脅靳鐵章,「你知道你現在的零用錢都是從哪來的嗎?」
「又不是你給我的。」給他零用錢的人是老媽耶!大哥幹嘛一副神氣活現的模樣?
「那你知道咱們的娘最疼誰嗎?」
「最疼你啊!」鐵章心不甘、情不願地吐出實情。
沒錯,在他們家裡,爸最疼姐,媽最疼哥,而他是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小可憐,嗚嗚嗚……想到這裡,靳鐵章都覺得自己好可憐、好悲哀。
「既然你都知道自己在家裡的地位,那你還敢不幫我?還敢跟我大小聲說你不要,啊?」靳大哥不停的朝靳鐵章噴氣。
靳鐵章這會兒也只能低著頭,不停的說:「是是是,」全是他的不對。「我會乖乖照著大哥的吩咐去做。」說吧!大哥究竟要他去幹什麼壞事?
「你去把實情告訴嚴從寬,說瑞敏愛的人不是他,說他只是運氣好,長得像瑞敏的初戀情人,說要不是方慶睿死得早,瑞敏也不會看上他。」
「什麼?要講得這麼狠!要是姐知道了,姐一定會很氣我的啦!」
「氣你總比氣我好。總之,事情就這樣說定了。」他決定讓靳鐵章去當他的替死鬼,如此一來,他還是瑞敏的好哥哥。
哇哈哈哈……他真是太聰明、太有謀略了。「還有,如果嚴從寬那死小於不信,你就把瑞敏的日記拿給他看。」
靳大哥把地上的東西收拾收拾,全都堆給靳鐵章,要他帶去打擊嚴從寬;另外,他還讓靳鐵章帶著一大本的相簿,那裡頭有著瑞敏高中時,跟方慶睿恩恩愛愛一起郊遊踏青的留影。
他包管嚴從寬看了後臉色發青,從此不敢再跟他搶瑞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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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從寬看了後真的臉色發青,不只如此,他額前的青筋還隱隱跳動,看得靳鐵章好害怕。
聽說他姐夫是空手道不知道幾段的高手,現在姐夫表情這麼糟,那他待會兒不知道會不會被姐夫扁成肉泥?
呃——他現在該不該腳底抹油,先溜為妙?
靳鐵章本來打算偷偷的溜,但他腳才移動一咪咪,他姐夫就突然抬起頭來,瞪了他一眼,害得他連動都不敢再動一下。
嚴從寬寒著臉,以沒有溫度的聲音問靳鐵章:「你是說當初瑞敏被你們逼著去跟個老頭結婚的事情是假的?」
「是。」
「被你們毆打也是子虛烏有的事?」臉色愈來愈鐵青。
「沒錯。」
「而瑞敏做這一切不是為了愛我,而是為了另一個男人。」愈說口氣愈差,害得靳鐵章一邊回答,還得一邊擦冷汗。
「是。」
「而那個男的死了。」
「是。」
「所以瑞敏看上我,純粹是移情作用?」連說話都是自齒縫裡迸出來。
「嗯……可能吧!」說到這麼敏感的問題,靳鐵章再怎麼白目,也不敢回答得太直截了當。
他跟他大哥不一樣,他沒打算把嚴從寬推入地獄,他不覺得看嚴從寬痛苦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所以,他的答案顯得很有保留、很有彈性、很有想像空間;而且重點是,他又不是他姐,他怎麼會知道他姐跟嚴從寬生活這麼久,有沒有對嚴從寬心動?
「我真的長得很像那該死的男人嗎?」嚴從寬生氣了很久,最後才從齒縫裡迸出這句話。
呃——這教靳鐵章怎麼說呢?他看得出來,要是他講實話,這個眼露凶光的男人一定會凶他;但如果他不說實話,說他跟方慶睿長得一點都不像,就顯得太矯情、太虛偽了。
「你自己看好不好?我有帶相簿來,就放在我帶來的那疊資料最下面那一本有沒有?很大一本,都是我姐跟方慶睿談戀愛那段時間照的,照片拍得很好、很清楚,你可以看得很仔細……」
啊咧!他怎麼無動於衷?!
啊——會不會是久居高位的人都習慣別人服侍,就連翻個相簿也不例外?好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就委屈一點,翻給他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