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有了新人忘舊人,這麼急著趕我走?」夏九娘啐了聲。
「你可不是什麼新人、舊人來著」他輕笑著,勾人的眼卻直盯著不發一語的文兒,儘管面具遮去她大半的臉,卻見得著她嬌嫩欲滴的唇……粉嫩得教人想要咬。
「哼!」夏九娘冷哼一聲,欲定出門,卻又踅回,湊在他的耳畔道:「記得,她可是賣笑賣藝不賣身……」
文字征挑起濃眉,魅眸帶著笑意。「不賣聲?」他故意曲解她的話意。
「記得了。」夏九娘寓意深遠地道。
他目送夏九娘離開,迷人的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再睇向始終不發一語的文兒道:「你手裡拿著琵琶,看來這便定你的技藝了?」
不賣聲?一個啞巴哪兒來的能耐賣聲?
許錦趕忙點了點頭,然而心卻在狂跳,掌心滿足冷汗,拿著琵琶的手虛軟無力;她的心……實在跳得太快了,就怕九娘一不在身旁,她不消片刻便教二爺給識破……
來花滿閣是因為她想要一層長才,想要教二爺知道她也可以替他攢銀兩:倘若她能在花滿閣大放異彩,說不準二爺會重金挖角,將她風風光光地請回摘月樓。這麼一來,她便能為二爺做事了,再也不會成天無所事事,玩著貓、狗、虎,然後再跑去前院充當跑堂。
她知道摘月樓非美人不用,可她要教二爺知曉,儘管不是美人,她亦是可以替他賺錢、替他辦事。
「隨便來首曲子吧。」他往後頭的軟墊三罪,傭懶的美眸直瞅著她。
化名文兒的許錦嚥了嚥口水,用力地抱起擱在一旁的琵琶,頓了頓,纖指緩緩地輕捻慢攏。
音韻柔軟清雅,節奏不疾不徐,他則合上眼聽曲。
突地,音律陡升,他驀地睜開眼,瞧她白如玉蔥的纖指正弦上快速挪栘,另一隻按弦的手更是以教人眼花撩亂的速度挑動琴弦,流瀉的音律彷若疾風狂雨,震懾人心。
-會兒彷若撥雲見閂,嘈雜的音律急落突升,圓潤如珠乇、清脆如玉瓷落地,彷若女子多情,含羞帶怯地低訴愛語,教他不由得瞪大了眼。
絕啊……這啞巴花娘到底是打哪兒來的?
怎會無端端地跑出才藝如此卓絕的花娘?只可惜她竟是個啞巴……大抵是因為啞巴,謀不了生,才會淪落至此;臉上的面具,八成是為了遮掩不出眾的皮相。
但,儘管外貌不討喜,也說不出半句話,可……她亦有她的賣點,光是彈琵琶,便可以為他招攬客源。
再者,就算不能開口說話、儘管皮相不如人,她一樣是個女人,一樣可以賣身,而且她的唇……隨著激動的音律,她不由得緊抿著唇,雖然難以想像面具下是張什麼樣的臉,但他極想一親芳澤。
這還是頭一回呢,末見著真面目,倒是先逗得他心癢難遏……
「好!」
一曲彈畢,他隨即拍手叫好,掏出一錠銀子打賞,許錦欠了欠身想要答謝領賞,誰知她竟有些狼狽地往前撲去,撞進他的懷裡。
哎呀……她怎會笨得往二爺身上撲去?
方要抬眼道歉,孰知他卻早一步握住她的手,抓得不挺緊,卻教她抽不回;她不解地瞅著他,見他在自個兒的手背上輕吻著,她嚇得瞪大眼,忘了抽回手。
「你有著漂亮的纖指……」剪得整齊的指甲彷若珍珠,透著淡淡的粉紅光痕,顏色漂亮得好似杏花糕,教人忍不住想要啃上一口。
她的心狂跳不已,身子抖顫得好似連魂魄都快抖掉了;原想開口道歉,要他趕緊放開她,卻突地想到自個兒扮的是啞巴,倘若開口說話,豈不是要教二爺識破她是誰?
選擇不開口,許錦拾眼笑得尷尬,紅嫩的唇勾起迷人的弧線。
見狀,文字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封住她的唇,吻上一臉錯愕的她,放肆地吸吮她的舌。
濕熱的舌霸道地侵略著,許錦傻眼地放任他予取予求,只覺得暈頭轉向、渾身發軟。
二爺、二爺的動作會不會太快了些?
她知道二爺性奸漁色,但他通常只對美人下手,可她的臉被面具遮住了一大半,他瞧不出她的長相,再者就算瞧見了她的長相,他也下不了手……畢竟她可不是二爺喜愛的美人。
況且,她也從未想過同二爺……
她到底該不該掙扎?
口是開不得的,但若是不開口,該如何制止他?若是不制止他,會不會軟他一步步地將她給……啊!她才想著呢,二爺的大手竟然伸進了她的衣內……
她眨了眨水眸,想要抗拒,卻發覺自己竟移動不了半分,然而他的吻更熱情了幾分,吻得她暈頭轉向、渾身發軟,一股火燒得她心酥、腦脹,彷若數人下了迷藥,迷醉得忘了制止他。
二爺怎會這般老練?她抗拒不了他:嗚嗚……她竟覺得二爺的吻教她酥麻得不知如何反抗。
可,不能任二爺予取予求啊!這不是她當初所想的,她不是這樣打算的……自個兒該怎麼拒絕他?
「你沒法子抗拒我,是不?」他在她的耳畔低喃著,溫熱的氣息噴向她白皙的頸項。
她的心兒狂跳,腦海裡一片混亂,不知該如何抗拒,只覺得渾身發燙。
他粗嗄的嗓音有著不容抗拒的霸氣,以及教人難以抵擋的魔力:他說的話好似成了咒語,數她乖乖地臣服。
身上的熱氣竄流,自腳底板竄上心窩,暖得彷若冬日裡的陽光,她壓根兒不覺得難受,甚至還覺得舒服得難以言喻,然而滑進衣內的大手竟……
「嗚嗚……」不會吧,二爺的動作會不會太快了?
「你想要的,是不?」他放肆地挑誘著她不知所措的芳心。
不……她不想要,她不敢造次的。
許錦身子微顫地睇著他,瀲灩的水眸閃動著惹人憐愛的水霧,想要搖頭,卻渾身乏力,只覺得身子裡的火愈燒愈旺,燒得她暈頭轉向、燒得她微瞇星眸,想要開口制止卻又不能。
不該是這樣的,難道九娘沒同二爺說,她只賣笑不賣身?
將身子交給二爺,倒不是挺要緊的,只是……倘若二爺知曉他現下吻的人是她,他定會氣得將她逐出文府……
怎麼辦?她現下該怎麼辦才奸?
她是想要二爺重金挖角她,而不足要二爺對她起了興致……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第四章
許錦不知所措地任他予取予求,他甚至拉開了她的衣襟,大手滑進肚兜裡,敦她驀地瞪大眼,方要張口大喊,卻聽見--
「文兒,聞雨二房見客!」
砰的一聲,不由分說地,夏九娘一腳踹開了門,壓根兒不去看文字征微惱的嘴臉,好似在責怪她壞了他的好事,硬是當著他的面拉定一臉迷醉的許錦,推著她往另一頭的樓梯走。
「還請二爺見諒,畢竟文兒定賣藝的,只要有客人想要聽曲兒,我自然得替她張羅,是不?」夏九娘笑得美眸微瞇。
幸好她一直守在外頭,要不……錦兒可真要敦他吃干抹淨了。
「九娘!」他咬著牙,強忍著慾念。
他明明聽懂了她話中涵義,她卻跑進來找碴……這到底是怎麼著?
難不成九娘是在要弄他?這般玩弄著他,她心裡倒覺得開心?倘若她不是大哥的心上人,他可不會這般簡單地放過她!
「二爺,別急,往後多的是機會,何必急於一時?」夏九娘笑容可掬地睇著他,對他竟如急色鬼般的舉止感到意外。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著,竟對皮相都未見著的女子下手……戴面具是不想他認出錦兒的身份,以為他不會對瞧不清皮相的花娘下手,豈料他的行徑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下回得小心一點才是。
好可怕、奸可怕……
頭還在暈,心狂跳得教她雙腿發軟,許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摘月樓的。
站在懸滿燈籠的大門前,她氣喘吁吁,纖白的柔荑緊抓著長衫的襟口,乏力地跌坐在大門邊。
真教人不敢相信,真是教人不敢相信……
一向文質彬彬、風度翩翩的二爺,怎會突地像變了個人?儘管笑意依舊,卻多了一抹教人甘心沉淪的魅力,教她瞧得雙眼發直,不由自主地任由他態意妄為。
倘若個是九娘適時破門而入,她真不敢想像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心狂跳得仿若快要跳出胸口股地難受,儘管晚風襲來,她的臉依舊燙得好似著了火。
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二爺……
她沒有想到二爺的手腳竟如此快速,沒想到他居然連她都不放過……他不是向來偏好美色嗎?他又沒瞧見她的臉,怎會對她做出那種事……不過話說回來,倘若二爺瞧見了她的臉,自然是下不了手的,是不?
倘若二爺要她的身子,她是不會抗拒的,只因她是他花錢買回來的,儘管他向來不差使她,待她也極好,但她不敢恃寵而驕,只是盡本分地伺候他。
如今會聽九娘的建議去花滿閣掙錢,也不過是希冀他能發現,她不是個廢人、她也可以幫他賺錢……她不想當一個成天無所事事的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