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製作了一本絕無僅有的寫真集,封面就是這張。」他顯露溫暖微笑給驚慌的女子,「送你。」
他們兩人的事終有一天雷驥會大方公開,但不是經由他的手。
「謝謝。」黎縭一時感動,竟熱淚盈眶。
左廷蔚笑了笑,離開了經紀公司。
走出辦公大樓,天色已濛濛亮,冷冽空氣竄入肺中,他連忙將大衣拉緊了些。
街道旁的商店門前皆裝飾著過年物品,告知新的一年即將到來。
今年的春節他應該會留在台灣跟那個傻女孩一塊過吧!
這次他是下了決定了,就算她最後的答案是跟她姑姑一塊移民阿根廷,他也會將她綁在身邊,不准她離開!
嘴角不自覺的展露笑意,他快步往家的方向行去。
第八章
「你怎麼了?」左廷蔚站在蹲坐在地的傅意湖旁邊,奇怪的問。
傅意湖猛地抬頭,靜靜淌著的淚在見到他的一剎那轉成洶湧海嘯。
「哭什麼?」左廷蔚蹲下,將早餐擱置一旁,空出的手粗魯的抹掉她臉頰上的淚水,「作惡夢?」愛撒嬌的女孩。
「你不是走了?」她嗓音破碎,幾不成語。
「臨時被叫出去,討論照片的事……你幹嘛打我?」粗魯的女生,每次生氣都動手動腳的,不是摔門就是踢他,這次則是毫不留情的一拳揍上他的肩。
「要出去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至少也該留張紙條啊!我以為你又走了,又不告而別了!我……我……」她撲進他懷裡,衝勁之大險些將他撞倒,「你敢再來一次不告而別,以後就不用回來了!我會把鎖給換掉,把房子賣掉,讓你一輩子都進不來!」
「我以後一定會告訴你,別生氣了。」看她哭得這麼傷心,他昨晚的問題不用問也知道答案是什麼了。「乖,別哭了。」撥開黏在她臉上的髮絲,親了親。「我有買早餐,你要不要吃?」
「不要!」她任性的喊。
「那我們先站起來好嗎?地板很冷。」他才剛有移動的意圖,傅意湖立刻將他攀得更緊。
「不准不告而別!不准!」
「不會不告而別,嗯?我吃早餐而已。」
傅意湖手腳並用,像八爪章魚一般黏在他身上。左廷蔚失笑,抱著她站起來。
「先下來。」他手剛鬆開,不料她身子竟往後倒去,嚇得左廷蔚連忙再將她抱緊。定睛一瞧,這才發現她已睡著,嘴裡仍喃喃自語著,仔細聽,仍是在叨念他不告而別一事。
難不成她一直坐在這冰冷的地板上等他?「傻瓜蛋!」想了想,他將她抱進他的房間,放在柔軟的大床上。
為她蓋上棉被之際,察覺她的手始終抓著他的衣擺。
「我不會走。」拍拍她的手,她像是聽懂他的話,鬆開了指尖的力道,垂落被上,安然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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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童樂園裡,四周人聲鼎沸,兒童的笑語不絕於耳。
傅意湖一手牽著媽媽,一手拿著冰淇淋大快朵頤。前方博爸爸正辛苦排著隊,等著坐上摩天輪。
「輪到我們羅!」傅爸爸朝她們用力揮了揮手。「快過來!」
「好!」傅意湖一馬當先衝到傅爸爸前面。
傅爸爸將她小小的身子提起,放進摩天輪的包廂裡。
「媽媽,快來!」稚嫩小手拚命招著。
「你們上去就好。」博媽媽臉上堆著笑容,對傅爸爸喊道:「好好照顧意湖。」
博爸爸用力點頭,坐上包廂。
「媽媽呢?」廂門已經關起,可是傅媽媽並沒有坐上來。
「媽媽怕高,不敢坐。」傅爸爸抱緊女兒。
「媽媽好膽小喔!」傅意湖嘻嘻笑著。
摩天輪緩緩升起,離地面越來越遠,傅媽媽的身影也慢慢變得消逝不見。
「媽媽不見了。」博意湖驚慌的轉頭詢問爸爸,「媽媽呢?」
「等我們下去就會看到她了。」傅爸爸笑著保證,眼角閃著點點淚光。
摩天輪轉了一圈,到達地面時,傅意湖一等廂門打開,不用大人幫忙,就自己跳了下去。
「媽?」她沒瞧見媽媽的蹤影。「爸!」她轉頭,發現應該立於她後方的傅爸爸也不見了。「爸爸!媽媽!」她一個人驚慌的在園裡尋找著。
遊樂園裡頭依然滿滿都是人,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意,可那些人裡面都沒有她的爸媽!
「爸!」淚水決堤,「媽!你們在哪?」
她無助的蹲在樹下哭泣,直到一隻手輕輕牽起了她。
「爸……」喜悅的笑容在見到陌生人面孔時僵凝。「你是誰?」她帶著防備詢問英挺高大的男子。
「你爸叫我來的。」
「你知道我爸在哪?」她大喜過望。
他微笑不答。「走吧!」
傅意湖任由他牽著她的手,往不知名的方向走去,直到遊樂園的出口,他方鬆開了她的小手。
「接下來你自己走。」
「我爸呢?怎麼沒看到他?」傅意湖抬頭,那男子卻已消失不見。「喂?你去哪了?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她慌亂的大喊:「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左廷蔚!」
身子突然一陣晃動,她錯愕的瞪著剛剛突然消失的左廷蔚,有好一會兒無法回過神來。
「作惡夢了?」左廷蔚反手擦拭她頰上似乎永遠擦不完的淚水。
「你剛剛把我一個人丟在……」神智清明,她曉得剛剛的一切都是夢。
「丟什麼?」他輕輕打了個呵欠。
「我忘記了。」她有些悶的想轉過身去,這才發現左廷蔚一手置於她腰間,一手擱於她頸下。
適才的她是睡在他懷裡的。
「你怎麼可以未經我允許就爬上我的床?」她大喊,並將腰上那害她胸口起了怪怪感覺的手臂推開。「生活公約第二十三條,不可以未經主人允許擅入房內!」她應該還要再加一條附註:包括對方的床。
「這裡是我的房間。」他又把手放回去,「我准許你進入我的房間跟上我的床。」
他的房間?!
博意湖霍地起身一瞧,「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自己想!」他懶得再去解釋那些有的沒有的。
她還沒想起睡著前的種種,倒先想起她今天的課又蹺掉了。
「我得先去上課。」
試圖下床的她被他抓回來,「兩點了。」
「啊?」
「你今天下午沒課,不用去了。」
「怎麼會?」她竟然把課給睡掉了?!
天啊!她不會因為這個男人而把她的課業都給荒廢掉了吧?
她唯一能做的、擅長的,也只有讀書啊!
懷裡的人兒又掙扎著要爬下床,左廷蔚照例又將她鎖得緊緊的。
「又要去哪?」她再這樣不安分下去,他要使出撒手鑭了。
她不可以再這樣毫無紀律下去了。大白天睡覺,這是墮落的開始,未來她可能會視蹺課為家常便飯,而演變到最後,她可能無法準時畢業,一再延畢,更甚者,成了「醫學系」學生,最慘的是二一。
她說出心中的憂慮,換來的卻是左廷蔚很沒同情心的哈哈大笑。
「你想太多了。」他像搖鈴鼓一樣,揉亂她的短髮。
「這是有可能發生的事!」她非常嚴肅的說。
「我都畢得了業,你不可能被二一。」
「我不像你是個天才,我唯一勝任的只有將書讀好。」
「你太小看自己了。」她會做的絕對不是只有讀書,只是她沒機會去嘗試其他的事,就好像下廚,他不過花了點時間教她,她就有辦法迅速融會貫通,做出不差的食物來。
她是個聰明、學習能力佳的女孩子,但她並無自覺。
「我比誰都瞭解自己。」
天才是不可能瞭解平凡人的想法的。認為辯論下去無用的傅意湖縮頭縮腳,匍匐下床。
「給我回來!」左廷蔚伸手一拉,不料竟扯掉了她的長褲。
只覺屁股涼涼的傅意湖回頭一瞧,頸部以上迅速充血,尖叫著摔下了床。
「不要看!」她用力揮著手,阻撓他的視線,並想辦法將褪到大腿上的長褲拉上來。
「上來,地上很冷。」他一把將她拉起。
忙著揮手跟遮掩重點的她如無助小雞般毫無抵抗的餘地。
「褲子……」
雪白俏臀迅速攫住左廷蔚的視線,他忍不住發出由衷的證歎聲,「真美。」真想拿相機拍下來,做為永恆的典藏。
「不要看那裡!」博意湖情急之下用力一揮,不偏不倚正中左廷蔚的左頰。清脆巴掌聲響起時,兩個人都呆住了。
「對不起……」
「你打我?」左廷蔚咬牙瞪她,眼中燃著怒火。
「我不是故意的!」糟糕,她怎麼會打人呢?「會痛嗎?」她抬手想看他的傷勢,卻被他很不客氣的抓住。
「我打回去你就知道會不會痛了。」
「不要!」她想縮回手保護無辜的臉頰,左廷蔚卻不由她,將她兩手扣住。
完蛋了!傅意湖緊閉上眼,咬牙準備承受一擊。
她以為他會還她一巴掌,沒想到落在臉上的卻是一個響吻。
「傻瓜蛋,我怎麼可能捨得打你!」他雙手抱著傻住的她往後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