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不是要央求於薄海幫忙,他說什麼她都肯的。
齊妃舫猛點頭,「一個忙而已,沒什麼。再說,我大姐很漂亮,你一定不會後悔。」
於薄海臉色糟得彷彿受到極大的刺激。
「妃舫,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在他的觀念裡,男女朋友絕沒有假的這一回事。
即使他們感情基礎已很穩當,他也不樂見自己的女人偎在另一個男人身上,更何況當下他們的感情還談不上穩固。
「幫我大姐啊!」她卻認為理所當然、無可厚非。
「要是我和你大姐假戲真做呢?」為何連他都聽得出自己的聲音已經冰涼了,妃舫卻仍沒發覺他的痛苦?
他對妃舫來說,真的可有可無?
齊妃舫頓了一會兒,這結果是她未曾想過的,她原以為只是個簡單的忙,萬一他們兩人真的有心繼續下去,她該怎麼辦?
「我信任你。」或許她也只能相信了,要不諾言已擔下,她不願令大姐失望。
聽到這句,於薄海的心情好了許多,至少她對自己的信任已夠深厚,但沒想到下一句話又差點令他氣暈。
「再說,若你輕易受誘惑,就表示根本不愛我……這次當作是個考驗。」
於薄海緩緩閉上了眼睛,拚命壓抑自己過於悲憤的情緒,他沒想到這女人竟可以傷他如此深。
考驗?!
什麼考驗?
從在碧海開始,他就不斷對她表明自己的心意,這會兒連人也追過來,放下自己最在意的工作不管來到台灣,只為了讓她清楚自己對她的心意是多麼誠懇;反觀她,卻一再踐踏他的心,對他心底的傷口視若無睹。
於薄海不再看她了,背對著她下了床。
「你知不知道光憑你剛剛那句話就足以將我判死刑?妃舫,你太理智、太不在乎別人的心情,你真的愛我嗎?如果是真的,就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對我而言,從與你相識開始,就是一連串的考驗,事到如今,你還在說考驗?」
頭一次聽見於薄海冷漠的聲音,齊妃舫心慌了。
「對不起……」她著急地說;沒想到兩人的觀念有這麼大的落差。
轉動門把的手稍稍一停,「有些話說了永遠都無法收回。關於這件事,我可以幫你。等事情結束後,我要回新加坡。」再如何多的情意也抵不過情人的傷害。
類似決裂的話方說完,門一開一闔,轉眼沒了於薄海的身影。
捧著自己的心送至她面前,下場卻是遍體鱗傷。
他不怪誰,因為這全是他的錯,誰讓他愛上這樣的女子?
所以說了,都是他的錯。
第九章
一夜未眠,整個晚上齊妃舫滿腦子於薄海的影子,清早醒來,她紅著眼,想去客房跟他取消昨晚的提議。
於薄海也一夜沒睡,坐在沙發上,聽見開門聲,看也不看地說:「幫我約你大姐出來,既然是我要幫她,有些事情彼此都必須知道,而且事情愈早結束愈好。」
好不容易才調整好心情,於薄海這番話又令她的淚水幾乎決堤。
她很明白這話是表示他一刻也不想多留在台灣。
「薄海,我去拒絕大姐好了,你不要生氣,是我不好,沒去考慮你的心情。」她的瞭解會不會太晚?
「既然我們已經弄到這步田地,沒理由不繼續下去,否則不就浪費昨晚的溝通?」
「你不要這樣。」
看不見,卻聽得見妃舫在哭,這是否意味她也開始懂得在乎自己?
「我這裡木已成舟,」不能心軟,他不停提醒自己,「你那邊做不做,隨你。」
「薄海,看我一眼好不好?」她哭著央求。長那麼大,還沒有一個男人能讓她哭出來,她的心也很痛。
無論她的語調再如何軟、如何哀傷,於薄海握緊拳頭,就是不讓自己轉頭看她一眼。
正如他所說,有些話、有些事一旦說了、做了,是無法回頭抹消一切的。
這只能說自己已讓妃舫傷透。
齊妃舫默默地、目光慢慢地由他的身上收回,一併止住淚水。
此時,再說什麼都已晚.於薄海釋出的意思便是如此。
空洞無神的眼輕輕合上,齊妃舫抬起沉重的腳步欲回房,關門前,她久久才吐出最後一句話,「我會盡快安排你們見面的。」
是了,木已成舟,再多的解釋也挽回不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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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揚的音樂迴盪在整個餐廳內,在正中央的位子上,坐著一個臉色不佳的男人,他頻頻望著手錶,似在等人。
沒幾分鐘,由門外走進一位絕色美人,美人環顧四周,眼波流轉間,已迷倒一堆男客人。
男人看見她,一陣猶豫,連忙起身,朝她招手,美人見狀,笑著走上前。
「嚴小姐,你好。」於薄海紳士地為嚴似絮拉開椅子。
嚴似絮淺淺淡笑,「我還沒認出你的衣服,你倒先認出我來。」
「其實我也不太確定,畢竟妃舫給我看的相片與你現在的模樣有些出入,本來我還在想要是認錯,恐怕會被誤會成登徒子。」
「于先生客氣了,叫我似絮就好,畢竟我們是「戀人」啊!那我該叫你什麼?」
「你方便就好。」
嚴似絮抿著唇,在看似柔弱的外表下,她的內心可是既敏銳又善解人意。
光憑一眼,她立即看出於薄海根本無意來幫自己,怕是礙於妹妹的情面不得不來,注意到他一副急於離開這裡的樣子,原來自己也不是人人皆愛哪!
不過,她更在意的是,既然要假扮她男朋友,萬一不專業,那演出來的戲恐怕連及格也會有問題。
「這樣好了,私底下我喊你于先生,其它場合要親密一點,我就叫你海,算是你吃點虧讓我佔便宜了。」她淡淡含笑。
即便心中千百個不願,於薄海還是得體地響應,「你這樣真是給足了我面子。」
不愧是個出身良好的大家閨秀,嚴似絮是很美,但就算美若天仙,也不是他愛的那一個。
「既然有緣相識,就已是朋友,你幫我,我自然也會幫你的——」眼神一動,嚴似絮語帶暗示。
於薄海恍然大悟、眼前美麗聰慧的女子或許已看出什麼來了。
「你真能幫我?」
「我畢竟認識「她」比你還久。我們合作吧!」嚴似絮舉起水杯,嘴角的笑容似乎已經預告著兩人的成功。
於薄海也舉高杯子與她相碰,「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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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開門聲,齊妃舫立刻衝出房門。
「你回來啦?跟大姐……談得怎樣?」打從於薄海出門,她便自私地祈禱他們兩人的計劃不順利。
於薄海冷著臉,看也不看她,「很愉快,你大姐的確很美,又挺聰明的,我相信這個忙我會幫得很順手,你別擔心。」
她才不是擔心那個!
「大姐很滿意你?」為何聽見他談論大姐的優點時,一股清晰的嫉妒就充塞胸口,明她是大姐,根本不該嫉妒,卻偏偏管不住自己。 —
抬起臉,於薄海釋出一個很淺、很自然的笑容,齊妃舫看得忽然手心一陣冷。
「我想是吧!」
「你在做什麼?」一路跟著他進房,齊妃舫這才看見他正在收拾衣物。
「似絮希望我徹底扮演她男朋友的角色,我說我住在你這裡,他要我搬去旅館避嫌,我想……也好。」於薄海有意無意地多看她一眼,接著把行李的拉煉拉上。
「搬出去?」她詫異,難以接受。
提起行李,於薄海冷然說道:「借過。」
冰冷的口氣令齊妃舫讓出路,於薄海經過她面前,直接走向大門口。
「你……你真的要走?」好不容易她才擠出這句話。
於薄海腳步一頓,停了數秒後回答:「這裡也沒有讓我待下的理由了,再見。」
輕得不能再輕的再見,搭配著門關上的聲音,結束了兩人的關係。
至少再看看他的背影也好,齊妃舫踏上陽台,在看見那一小點的人影後,積累已久的淚水一顆一顆地落在臉上,滑過緊握著欄杆的手背。
於薄海始終沒正眼看著自己。
直到出租車載走了他,齊妃舫才慢慢蹲下,最後趴在地上。
無法阻止的感情早已衝破枷鎖,她的理智崩毀了。
為何所有人都在做愚蠢的循環,非要等到失去後才得知擁有的可貴?
為什麼呢?
「薄海……」喊著他的名,想他給予的溫柔,卻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齊妃舫很明白,也正因為明白,她才哭得無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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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喀!」
兩聲清脆的金屬敲擊聲音,終於喚回齊妃舫的神智。
「你已經看著盤子看了足足五分鐘,這不是你最愛吃的,怎麼了?身體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