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好哇,好一出精彩的西廂記,崔鶯鶯跑去私訂張生,爺爺你呢?還真是名符其實的紅娘啊!」他站起身,指著絲絲說道:「哲札丹絲,你可是我花了十五隻羊換來的,依照你們回族的習慣,我才是你正統的夫君,你想要琵琶別抱,還得要問我這個做丈夫的,是不是願意答應?」
「你還說吶,這筆帳我都還沒跟你算,說好兩大車的黃金和珠寶,怎麼到你家就變成十五隻羊了,要不是我偷聽到你家丫環說話,我還真被你用十五隻羊騙到手了!」絲絲突然想起什麼,氣憤難平,捲袖叉腰,指著他的鼻子猛吼一通。
「這可能是我和你爹爹在溝通上產生了一點點問題,要不這樣吧,你只要現在走到我身邊,我保證可以給你十大箱珠寶,外加十大箱黃金,另外在天山底下,替你們家蓋間豪華的綠洲別館,並且找三十個僕傭來伺候你雙親,這樣夠有誠意了吧!」蔣錕輕搖紈扇,意態風流地來回走著。
杜烈火從鼻子裡噴出一道氣,從那輕蔑的聲音就可知道,他有多麼不屑他的行為。
出其意外地,絲絲很認真地回應他這句話。
「是真的嗎?你真的會給我那麼多黃金和珠寶?」
她的表情,配合亢奮的腔調,讓杜烈火陷入重重迷霧,不會吧?絲絲不會是這樣愛慕虛榮的女人吧?
「喂,你……」
「你說真的嗎?珠寶和黃金都是滿滿的一整箱,不能只裝半箱喔,還有那別館有多大呀?有沒有你在西安的勒內V創蟆覛蓱憫J扛n揪拖袷T嘶晁頻模↘t帕一鶼肜J瞳皎歇輦藒謘@?/P>
「是啊,小寶貝,只要你回到我身邊,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他敞開雙臂,準備將這甜心寶貝好好地擁在懷中,細細呵護。
「絲絲,你在幹什麼啊?快點回來!」杜烈火在後頭叫著,心急如焚地看著蔣仙壺。
蔣仙壺也搖了搖頭,感慨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來,快點過來,我的心肝寶……哎……哎呀,痛死我了,你這臭丫頭!」蔣錕抱著他的右腳,跟只獨腳雞似的東跳西跳,原來絲絲在靠近他的,趁他不注意,用力往他腳背一踩,疼得他直喊爹叫娘。
「你就算再給我十牛車的黃金和珠寶,我也不會跟你這種人在一起,你等十輩子吧你!」她咚咚咚地又跑回杜烈火身邊,還志得意滿地抬起胸,滿臉驕傲的神情。
「你怎麼可以這樣呢?這樣踩人家的腳是不對的。」杜烈火表面上像在斥責絲絲,可是打情罵俏似的,捏捏她的小粉臉。
「對,教訓得好,這丫頭太無法無天了。」蔣錕跌坐進椅子裡,原先有的溫文有禮,早已化為滿目猙獰。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光踩他一隻腳這哪夠啊?應該兩隻腳一起踩才對。」
蔣錕氣得七竅生煙,舉手一揮,身後四名武功高強的高手,從其身後抽出亮晃晃的鋼刀,四把鋒利的刀同時亮相,要是膽子小一點的人,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
「姓杜的,這是你自找的。」蔣錕手勢一放,四名高手動作協調地箭步向前,突然,後頭響起「砰」的巨響,濃濃的煙硝味瀰漫在整個空氣中。
「是羲爺爺,還有范大哥、范小哥,他們全都來了!」絲絲開心得手舞足蹈,這救兵來得正是時候,看來,他們不用再害怕蔣錕這惡棍子。
羲公與范曄、范暉手中各拿一支洋火槍,這些是杜烈火從一位英商手中,高價買下來的。
喜歡收集洋玩意的他,自是將這三支洋火槍隨身攜帶,本來是放在驛館裡頭,沒想到羲公他們還真拿出來用了。
「二公子,對不起,我們來遲了。」羲公跳下馬,不過手中那支槍,槍口仍舊對著蔣錕。
「羲公,你來得正是時候,對了,你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裡呢?」杜烈火一問,一旁的范曄馬上忙著插嘴。
「羲公可真厲害,說請人打聽到二哥你在這裡的消息,所以我們就趕來了。」
羲公臉色一沉,並且還偷偷地與一旁的蔣錕交換個眼色。
這小小的一個動作,沒有人會留意到,倒是絲絲,卻發現到有些異常。
她不敢妄下斷言,並且告訴自己,這兩個人,應該不會有什麼關係才對。
「哼,這次算你們走運,下回你們可就沒那麼幸運了。」蔣錕簡單地丟下一句,隨即打道回府,收兵走人。
事情發展得太過順利,讓絲絲心中留下太多疑慮,蔣錕是個什麼樣難腸鼠肚的小人,會因為羲公帶著人馬到來,就鼻子摸摸走人,這……這也太不像他的為人了吧!
「以後你要是再敢動我們二公子及絲絲姑娘的主意,我這把槍可不會長眼睛的。」與蔣錕擦身而過時,羲公還不忘給予口頭警告。
「哼,有你的,咱們走著瞧。」蔣錕回應一記冷冷的笑,便在四名護衛保護下從容離去。
羲公一看蔣錕離去,馬上提出建議,「二公子,我看蘭州我們不能再待下去了,唯今之汁,就是要將絲絲姑娘趕緊送回天山,先安穩住他們家人的心才是。」接著他又說:「要是蔣錕那傢伙派人先到天山,傳達不良於絲絲姑娘消息的話,勢必會造成絲絲姑娘他們一家人,身心都受到煎熬。」
「嗯,你說的沒錯,事不宜遲,我們這就上路吧!」
杜烈火不疑有他,命令范家兩兄弟將馬幫弟兄做一整頓,只留下少部份的人與他們同行,其餘的,就讓武師先行帶回杭州。
對於羲公這樣的急公好義,絲絲怎麼想就怎麼不對,以往對她是那樣的冷漠,可現在,卻好到讓她招架不住,是真的敞開心胸接受她了,還是另有他圖?
在她心中,這個疑問不知誰才能夠給她一個真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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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星戴月,塵飛影馳。
全體的人一致改了快馬,星夜穿越河西走廊。
大伙在拜別蔣老先生後,連夜從蘭州出發,一路經過武威、張掖、酒泉,在第九天,擇定在嘉峪關落腳。
是夜,寒鴉從一處老舊簡陋的驛館上方,一大片地展翅飛起。
呀呀呀的刺耳聲,伴隨著掉落在半空的滿天黑色羽毛,似乎象徵著有大事要發生,而且是令人相當震與詫異的大事。
今夜天空無月,朔風呼呼狂吹,倏地,一具嬌小黑影鬼鬼祟祟地穿越中庭,並且小心翼翼地將後門的閂子扳開,直往驛館後頭的一座小廟而去。
只是瞻得了前,卻顧不到後,另一具穿著藍衫男子,則緊緊尾隨其後。
暗夜裡,寒風中,一前一後的兩人,在黯淡的月光下,直向同一個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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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前頭一處的廢棄神農廟前,嬌小黑影才停了下來,並且繞到廟的另一頭,從石雕的花窗內,仔細觀看裡頭的一切。
突然間,一隻大掌從後頭伸到她臉前,並在她要發出聲音前,先行將她的嘴巴摀住。
「唔唔……」
「噓,別說話,你也發覺到有不對勁了是嗎?」細如蚊蚋的聲音,緊緊地貼著她的耳畔著。
絲絲一顆小圓頭點呀點的,表示這不尋常的現象她已觀察很久了。
羲公突然間對她的態度大轉變,從冷漠一下子變成熱情,這樣的轉變在當事者絲絲身上,感受最為深刻。
別說是絲絲了,就連杜烈火,也感到不能理解。
這使得兩人時時提高警覺,直到今晚,兩人才不約而同決定跟蹤羲公的行蹤。
「你還要我等多久,還要我當跟屁蟲跟多久,你要知道,過了嘉峪關,就快到回疆了,到時讓那丫頭一回到宗喀巴祿身邊,我不但人沒了,就連談判的籌碼也沒了。」這一長串心浮氣躁的話,正是出自於蔣錕的嘴。
「這幾天我們家二公子一直陪在絲絲姑娘旁邊,我哪來的機會下手?再說,我要是不配合著他們趕路,被他們起了疑心,豈不更難辦事?」羲公言之鑿鑿,對於蔣錕的抱怨,倒是推個二五六,一乾二淨。
「我警告你,我的耐心已經快要用完了,這將近十天的時間,我陪著你日趕夜趕,白天熱得我快要烤焦似的,夜晚冷得我手腳快要裂開,每天一醒來就是等著吃沙子,跟在你們後頭跑,這樣的日子我不想再過了。」他將臉逼近羲公那張老謀深算的臉。「明天,明天中午,你要再不把那丫頭搞定,我派的弓箭手就會在屋外,隨時等著來伺候你。」
絲絲一聽差點尖叫出聲,幸好及時被杜烈火把嘴給緊緊摀住,才化解一場可能發生的危機。
」蔣錕,你不覺得絲絲跟我們二公子比較匹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