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豪語,嚇白了曉笮和邱儒平的臉。這個人好狂妄的口氣,世界上有多少人窮其一生,也不一定賺得到一百萬美金,而他居然大放厥詞,三個月要賺上一千萬美金。
但青稚他們相信,從不認真的東方柳邪,一旦認真起來,那能力不是平常人可以估量的出來的。
「我同意。」青樨笑道。「不過我必須帶著紫茉和季嫂同行。」
「沒問題,我會安排好她們居住的地方。」
「會長,我一直有個問題。」溫和看著青稚,一臉疑惑。「邱小姐不就是『邱紫茉』嗎?難道還有另一位邱紫茉?」
寒近和邱儒平不約而同對看一眼,同時點頭。
對啊!這的確很奇怪。眼前這位不就是「邱紫茉」,為什麼她還老是紫茉、紫茉喊個不停。
「她不是紫茉。」柳邪微笑地指著青樨。「她是紫茉的雙胞胎妹妹——邱青樨。」
話落,就看到三張大張的嘴巴,六隻眼睛瞪得大大的,寫滿驚訝與懷疑。
青樨只好把五年前車禍的事再說一遍。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當年爸爸的計劃確實成功了。」邱儒平喟然長歎。其實不管計劃成功與否,如今「邱氏」倒閉,就代表這一連串的家業爭奪戰,大家都失敗了。
這種事外人沒有置喙的餘地,柳邪等人聰明地選擇噤聲不語。
「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青稚搖搖頭。「家業都被我們敗光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不會的,我發誓,有生之年,一定要重建『邱氏』。」邱儒平深情的目光鎖在曉笙身上。這是他對她的承諾,也是他唯一可以補償父親罪過的方法。
「我和他一起留在台灣。」曉笙的手伸過桌面下和他交握,所有的情意都在不言中傳達了。
「我到非洲去,那塊新開發的土地應該有不少可以做的事!」寒近說道。
「那麼我上歐洲吧!」溫和依然是一臉陽光般的燦笑。「我想做些有關藝術的事業,那一方面我很熟。」不論是拍賣場、銷贓管道、監試工作……任何與藝術品有關的問題,對「神偷世家」的掌門人而言,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也好,我們就在這裡分道揚鑣。」柳邪做下結論。「寒近、溫和,你們找到以做的行業時,就來找我吧!我會為你們每個人準備好一筆創業基金,讓我們一起開創屬於我們自己的王國。」
「好!」寒近和溫和各自點頭,擺擺手,逕自踏上征途。
「你們要小心。」曉笙萬分不捨地和青樨道別,她們曾是最要好的朋友,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但願日後也是。
「你也一樣。」最後一次,青稚捏捏曉笙柔嫩如嬰兒的臉頰。「再見!」
揮手道別的同時,兩行熱淚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柳邪輕擁著她,柔聲安慰道:「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再回來的。」
「嗯!」她哽咽地點了點腦袋,與他攜手邁向未來。
柳邪沒有誇張,他確實擁有非凡的本事。
踏上美國土地的第一個月,他就在華爾街闖出了名號,財經雜誌稱他為「東方王子」,他是史上最年輕有為的投資人。
三個月後,柳邪如他所言,賺進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一千萬,並且將這筆錢匯到非洲,資助寒近開採石油。
然後,他投資的觸角擴展到了澳洲,他購買種馬,養馬,參加賽馬,得到的彩金,跟他在股票上的所得一樣多,而這些錢則全給了溫和開設畫廊、珠寶公司,連鎖精品店。
他就像一片雲,從東飄蕩到西,再由南遊栘到北,不停地賺錢、投資、再賺錢……而促使這片雲不停地掠奪的風就是——青樨。
這樣的生活完全符合了柳邪當初所要求——刺激、多變。他好快樂,像是一隻被禁個已久的老鷹,有朝一日終於重新回到天空中稱王。
他們夫妻檔聯手,一國移到一國、一洲走過一洲,賺的錢都交給寒近和溫和去守成,然後他們又到一處新的地方重新開始,享受那赤手奮鬥、由無到有的快感。
不要當金錢的奴隸,而是要懂得役使金錢。
記取了教訓的他們,除了賺錢之外,更不吝行遍天下,以期幫助所有需要幫助的人。
當然他們不可能做到盡善盡美,但他們確實做到了「獨善其身後,要兼善天下」這句話的真義。
流浪的刺激生活持續了五年,柳邪實現了自己的豪語,他赤手空拳創造了一個屬於他的王國,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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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為什麼還沒好?」
「她不會有事吧?她一定很痛……你們聽聽她的叫聲……怎麼辦?好痛的樣子。」
「她會生下來是不?她已經進去一天一夜了耶!」
「這麼久沒問題嗎?……天啊!可不可以幫她止痛?我……」
柳邪苦著一張俊臉,在走廊上走過來、走過去,已經不只一次纏得寒近、溫和、曉笙和邱儒平大叫救命。
寒近扭頭走開,懶得理他。看他這慌張驚恐、手足無措的模樣,哪還有半點平常冷靜、精明的風範氣度?
「來人啊!誰來打昏他好嗎?」曉笙不勝其煩地又將他推向寒近。「你的功夫好,拜託,一舉打暈他吧!」
「果然二十五歲生孩子還是太年輕,早知道就該等她三十歲再生,青樨,我對不起你。」天哪!柳邪已經急得語無倫次了。
按照家庭計劃,柳邪和青樨,這對結髮夫妻一直熬了五年才進洞房。當然這種禁慾對男人來說,是非常殘忍的。
但柳邪怕死了青樨出一點意外,相較於過早生育對女人身體造成的傷害,他寧可忍一時之衝動。
但他還是失算了!誰曉得女人生頭胎居然這麼困難。
打昨兒個平安夜,大夥兒聚在一起開PARTY,青樨破水被送進醫院到現在,二十四小時了,她還在產房裡哭喊。
老天!那一聲聲的尖叫,喊得柳邪幾乎要心魂俱裂。
「會長,你冷靜點兒,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的。」溫和從他手裡搶過一個醫院的垃圾筒,人家護士剛才來放話了,他們若是再破壞一樣醫院設施,就要把他們趕出去。
可是柳邪聽不進去,又去抱了一盆盆栽搖晃,直把一棵觀葉植物連根拔起,他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害怕焦慮。
「沒聲了,怎麼沒聲了……」一直像在打仗般的產房突然安靜了下來。柳邪嚇得腳都軟了。
「天哪!這就是『准孕夫症候群』嗎?可怕啊!」曉笙實在很難把眼前這個歇斯底里的男人和以往那個促狹、愛鬧、又聰明絕頂、精明非凡的東方柳邪聯想在一起。
「東方柳邪,你這個混帳王八蛋——」產房裡突然傳出一聲淒厲的怒吼。
「青樨——」若不是寒近攔著,柳邪早踢暴產房的門,拿槍抵在醫生頭上,命令他立刻讓他的兒子出世。
「以後你膽敢再碰我,我就把你閹了。」叫了一天一夜,她居然還有力氣嘶喊,了不起。
「好好好,不碰不碰,我馬上去結紮。」只要她順利生下孩子,就算她要的是天邊的星星,他都願意爬上天梯,去摘下來給她。
「你去死啦!啊——」怒吼驀地變成了一長串聲嘶力竭的慘叫。
「青樨!」柳邪再也熬不下去了。一把推開寒近,正想闖進產房。
哇!哇!嬰兒的哭聲忽地傳來,四周立即歡聲雷動。
不久,產房的門打開了,兩名護士二叫一後走出來,手上各抱著一名初生的嬰兒。
「這是……」柳邪第一個衝過去,瞪大眼睛,怔愣地望著兩張長得一模一樣的小臉蛋。「這……這就是我的……」
兩名護士分別將小孩放在他發抖的左右手中,笑道:「恭喜,是龍鳳胎呢!」
「是……是嗎?」柳邪自從抱了嬰兒之後,就開始頭暈了。「哪一個是老大?怎麼另一個都不哭?是不是有問題?」
「正在哭的是大姊。弟弟很乖,不怎麼愛哭哩!」護士回答。
「怎麼這樣?」柳邪直皺眉頭。「女孩子這麼粗魯,男孩又太乖巧,是不是搞錯了?」
「才像你東方柳邪的孩子。」曉笙啐他一口,伸手抱過文靜乖巧的男娃兒。大怪胎生的孩子,果然也挺奇怪的。
不過這孩子長得真漂亮,張著一雙美麗的眼睛,看到陌生人也不害怕,居然還會微笑。
她揉揉眼睛,不會吧!一定是地看錯了,初生兒怎麼可能會笑,可是真的好像,不好的預感。
「柳邪的翻版。」寒近只瞄了一眼,就下了最忠實的註解。「標準的扮豬吃老虎。」
「不好嗎?」柳邪瞪他一眼。 「我的兒子不像我,難道要像你不成!」
伸手搶過兒子,另一隻手抱著剛哭累睡著的女兒,吼道:「這裡沒你們的事了,你們可以滾了!」他翻臉比翻書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