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大學生還什麼都靠家裡會被笑的。」在她的同學中有不少富家子女,大家還不是都打工賺取零用錢。
「你只是資優跳級,否則你根本還只是個孩子。」
「我已經可以當孩子的媽了。」孩子!她實在痛恨這兩個字,感覺上像是什麼都還得依靠人似的。
「是什麼?」他不贊同的看著她。
「你用得到的!」她的笑變得狡猾,像是等著看戲一般。「打開看看。」
看著他撕開包裝紙,露出紙盒,就在他打開紙盒的同時,她的手機響了,她連忙接起,可因為不願錯過精采鏡頭,所以她的視線始終看著他,期待有趣的畫面出現,直到他用食指勾出一抹黑色布料時,她的臉色忽然驟變。
「啊!那……那是……」喔!上帝!
那是她精挑細選的黑色性感綁帶胸罩啦!
「你覺得……我用得到這個?」韓映禧的聲音很冷……非常的冷。「身為男人給誤認成女人,我非常遺憾。」
嗚--她拿錯了啦!她要送他的東西和胸罩是在同一家店買的,一定是店員裝錯盒子了。
不是啦!這個是我「轉大人」要穿的!樂禕一把把他勾在手指上的招搖物品搶了回來,從包包中又拿出另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盒子。「這才是你的!」她的臉紅得像關公、心跳破百,演變到這種情況,她也沒心情看好戲了。
今天她已經惹得他毛得像老虎了,又發生剛剛的烏龍,她再不怕死的留下來看好戲,只怕到時演出的戲碼會成了「羊入虎口」,別懷疑,她就是那只毫無招架之力的小羊。
包包背她,她瀟灑揮了揮手。「先走啦!禮物希望你喜歡。」
目送步伐有些倉皇的背影,韓映禧對她的禮物更加確定,絕對不會是什麼普通、正常的東西。
「這丫頭在做什麼?」他拆了包裝紙,露出和方才同樣的盒子。盒子一掀,裡頭有數個印有各式口味的小盒……
「這是……」
每個小盒上還印著燙金的英文字,意思是--舔一口,讓我到達天堂。
「什麼東西?」糖果嗎?
他不太明白的拿起其中一個印了顆大草莓的小盒翻了面,盒底赫然出現了女幫男「吹簫」的交歡圖,上頭大大的印著「情趣保險套」的字樣。
他呆若木雞的看著那小幅春宮圖。
一秒過去了、兩秒……
時間流逝,他僵化成石,幾分鐘後總裁室發出可怕的怒吼聲!
「啊!樂禕,你不要命了嗎?惡作劇要看對象!」
氣憤之下,韓映禧一把將小盒扔了出去,此時門打開,小盒砸中秘書歐陽沐的額頭,彈落在數步外的地毯上。
「噢!」什麼東東?歐陽沐直覺彎腰要把東西撿起來。
「不准撿、不准看。」
結冰的語調讓他僵在當場,可彎下腰的他已看清楚盒子上的圖了。「……是。」
喔喔!勁爆、勁爆!原來……原來向來八風吹不動的冷面總裁有另類的收集癖啊!
「你……看到了什麼?」
老闆的模樣,不太像是可以說實話的樣子。「雷……雷諾瓦的『少女的側顏』。」是側顏啊,可她在……
韓映禧濃黑霸氣的濃眉一揚。「喔!」
都已經深秋了,且辦公室也有空調,可為什麼他還是冷汗涔涔呢?到底是因為撒謊怕被雷劈,還是因為面對閻王還撤謊?
秘書難為、秘書難為啊……
第二章
星期五一早,韓映禧提著公文包出房門,打算到一樓看報用餐。出了房門才發現領帶有些歪斜,他低下頭調整之際,前方突然飛奔而來不明之物,撲向他,拉住他的領帶扯向自己,在他抿直嚴肅的唇上一掠。
「Good morning!這是早上份的『問候』。」樂禕甜美的笑容一如天使。
他知道這天使樣只是表象,這丫頭骨子裡是撒旦。「這裡是台灣。」
告訴她美式熱情不適合這裡嗎?「給我四年,我會努力記起來。」
「丟人不要給我丟到外面去。」他的聲音很低沉、很悅耳,一大早的時候聽起來更別有一股慵懶的性感味道。
「你的意思是……我在家裡可以外放,在外頭要含蓄?」她將有如搪瓷娃娃般的臉湊得老近,大眼無辜的瞅著他,玫瑰花瓣般的紅唇開闔著像引逗人。
略過了她足夠引人遐思的女人味,他注意到她一身的運動服。
就他所認識的樂禕,是那種會睡到日上三竿不輕易下床的人。在要上學的日子,每每他要把她從床上扛起來丟進浴室,她這天下第一號豬才會清醒。
四年的留學日子,讓她覺悟到自己是個人了嗎?
很難吧!他只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打住了她惱人的問話,韓映禧說:「難得你會這麼早起來。」
樂禕笑咪咪的說:「我和別人有約。」
「你最近常早出晚歸。」十七歲的丫頭,他不希望她玩過頭。
「哪有,我昨天一點左右就回來了。」
他一直在等她,怎會不知道她幾點回來。「妳未成年。」
又是未成年!為什麼他老是把她當小孩看?!她相信即使她今天二、三十了,他還是認為她還是小孩子。
「誰歸定未成年的人就得活得縛手縛腳的?很多人還不是十五、六歲就吞雲吐霧的學當神仙;一堆女生肚子大了,人家還不是進禮堂去?」
喔喔,好大的抽氣聲!她不怕死的接著說--
「都十七要跨十八嘍,也不見我做出什麼會令人『刮目相看』的事。說到底啊,我真是太乖了、太乖了啦!」
「晚上回來吃飯。」她回來快一個星期了,兩人還沒同一張飯桌吃飯過。
「我有約。」
「取消掉。」強勢而霸道一向是他的作風。
偏偏有人根本不理他。「不要!」口氣是像連猶豫一下都沒有的果決。
在她去美國之前,只要他肯抽空陪她吃飯她就開心得不得了,還把自己打扮得像公主、像禮物隨時可以送他似的。現在的她可不這麼好約了,她想通了,若她再這麼好約,他不會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對他而言,她還是一樣無足輕重。
「我和朋友早約好了,沒理由取消掉。」
「哪個朋友?」那麼重要,連取消都不行?
樂禕看了他一眼,不理會他冷冰冰的語氣,天外飛來一筆的開口,「爸爸。」
韓映禧一怔,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沉聲說:「我是妳叔叔。」
「你現在盤問我的語氣像我爸爸,一般人的叔叔不會這麼多事。」沒理會那張俊美的臉蛋額上青筋爆凸,她很能漠視他的怒火。
說著她很兄弟式的往那寬肩上一拍。「安啦!我不會被欺負的啦!我很能保護自己,該做的『保護措施』也不會偷工減料。你還這麼年輕,讓你當『少年阿公』我也會過意不去的。」接著她瀟灑的向他揮了揮手。「我走啦!」
「你那朋友是誰?」他冷漠的語氣把不悅的情緒掩飾得很好。
她不耐煩的皺了皺眉。「當然是滕櫛嘍。」看了下表,她再匆匆的揮了揮手,「要遲到了,我走啦!」
目送著樂禕雀躍的身影,韓映禧的心裡不舒坦起來,眉頭也不自覺的攏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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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高尚優雅的會員制 Club。
沒有太多的累贅裝飾,一室檜木香燈光昏黃;沒有吵雜的重金屬音樂,柔和悅耳的輕音樂演奏輕盈流洩。
高門檻的入會資格,嚇人的年費,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這裡提供了最完美的休息空間和高格調的享受。
角落靠落地窗的位子,兩個男人相對而坐,同等級的俊美、超水準的好看,可兩人給人的感覺是南轅北轍,截然不同。
面對著吧檯的男人臉上總是揚著笑容,那笑容像春風,不用說必能招得桃花朵朵;另一個男人更是有張好看到少見的容貌,可那俊美的臉上像覆了層冰,而沒有桃花能在雪中綻放的。
藍月帶笑的電眼像能勾魂,來者不拒的「隨和」性子總能博愛的披澤女眾。
和「冰男」對相已經超過十分鐘了,看來這韓映禧還是沒開口說話的打算!他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上一次「兩個小時又三分」的記憶,他這輩子怕是忘不了了。
想起一回,他閒來無事,找惜字如金的韓映禧出來小酌,他刻意的不開口說話,而他想知道這冷沉的男人究竟有多沉默,結果韓映禧還真的可以給他一路沉默到底,道別時的那句「再見」還是他說的,他只回了一聲「嗯」。
哇哩咧!他是有語言障礙嗎?
有這種朋友他認了!他知道這回他若不先開口,也許又要歷史重演,再一次的發生「無言的結局」。
男人的嘴巴是用來吃喝、說話和調情的,而韓映禧的嘴快喪失三分之一的功能了。
「韓閻王,和你一塊喝酒已經夠讓我有壓力了,你不說話,還真讓我有種處於森羅殿中,準備受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