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女人,誰准你碰我的頭髮的?」尹闐力持鎮定,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怒氣。
「你啊,是主人允許我可以這麼做的啊,我有先剪自己的頭髮做練習啊,不錯啊,你這樣很好看耶,我喜歡……嘻……」妮妮用手搗住嘴,微抖的秀肩像是在嘲笑他的拙樣,可笑容卻該死的甜得像蜜糖。
這時,阿寶被人找了過來。
「主人,你找我有事?」阿寶必恭必敬的問著。
「你信不信我把你給活埋了!是誰准你給她酒喝的?」尹闐英俊的臉已變得陰沉無比。
阿寶以為大禍臨頭,嚇得瑟瑟發抖,「主、主人,那葡萄酒是我特地為主人釀造的,我擔心口感不好,所以自己先嘗過,結果……妮妮來了,我就……
「她是一杯就醉的人,該死的你居然敢給她酒喝?」尹闐幽黯的黑瞳,直勾勾的瞅著阿寶。
「主人!我……我不知道她酒量這麼差的,我若知道的話,怎敢讓她品嚐——」
「該死!你給我聽好!」尹闐怒不可遏的吼著,「以後你再犯同樣的錯,我絕不饒你!給我滾!」
「是、是!」阿寶嚇得臉色發青,頻頻點頭,拔腿就跑。
「別生氣了嘛!主人,讓人家抱一下……」妮妮伸出細臂,不知死活的想擁抱他。
「該死的女人!」他眉心一擰,薄唇進出一串咆哮,揪起她的細臂,就往大廳拖去。
從沒有一個女人敢激怒他,唯有這不知死活的小女人,她是否活久嫌膩了!?
「好痛唷!你放開我啦!」妮妮胡亂的掙扎,一心想掙脫他要人命的鉗制。
「表哥,你在做什麼呀?嘎!你的頭髮——」隨著那一串清脆的聲音,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蹦蹦跳跳的跑進來。
「茵緹,你隨便坐,我正忙著,沒空招呼你。妮妮,別睡,給我醒過來!」尹闐瞥了表妹一眼後,便將醉得差不多的妮妮拖到沙發上去。
「討厭啦!我要睡覺,主人,人家要抱抱……」妮妮嘟起小嘴,抱怨的咕噥著,然後倒進他懷裡,抱住他結實的雄軀,一下子就找到周公,和老人家相約泡茶、下棋去了。
這景象讓茵緹看得一頭霧水,平日表哥一向獨來獨往,不與人接近,可是眼前這外表看來十分柔弱的美麗女子,竟主動投懷送抱還沒遭到表哥拒絕,這不免讓她感到十分的不是滋味。
茵緹是父母親的掌上明珠,集三千寵愛於一身,家人也都知道她對尹闐得愛慕,所以也極力的想湊合他們。
然而,表哥雖然很疼她,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為了找機會和他進一步接觸,她三不五時就往他家裡跑。
現在看到表哥的懷裡,躺了個陌生的女人,而他非但沒有推拒,反而把她摟在懷裡,俊龐上還隱約浮現出一抹她不曾看過的憐惜,茵緹直覺自己在表哥心中的地位,就要被這女人搶走了。
「妮妮?」尹闐快被這小妮子打敗了,她竟然說睡就睡,完全不理睬他此刻的心情!
「表哥,她是誰呀?你的頭髮又是怎麼回事呀?」茵緹小心的問著。
「她是我的女傭,喝醉了。我的頭——拜她所賜。」尹闐將停留在妮妮臉上的視線,轉移到茵緹的臉上。
「女傭?她好大的膽子,不但把你的頭髮剪得這麼醜,還一大清早就喝得醉醺醺。表哥,你應該要好好的懲罰她一頓。」聞言,茵緹鬆懈了些許對妮妮的戒心。
因為她只不過是個毫無殺傷力的女傭,身份地位卑微得可憐,所以她也不必太擔心,反正外頭的野花,永遠都比不上她這朵盛開在溫室裡的花朵。
「茵緹,你今天怎這麼早就來找我?」尹闐轉移話題,他不想和她繼續談下去,因為以茵緹的個性,必然會想出一大堆怪招,來懲治妮妮今日的行為。
「今天是假日啊,當然要早早出門來找你。」茵緹嬌笑著,然後由鑲著真鑽的名牌皮包裡,取出兩張飛機票,「表哥,我想你很久沒陪我出國去玩了,所以我自作主張,訂了夏威夷的飯店和機票,希望下個月咱們能出國去度個長假。」
「茵緹,你明知表哥根本抽不出時間陪你去玩。」
「別掃興嘛,表哥,算我求你好不好?」茵緹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尹闐向來吃軟不吃硬,茵緹早瞭解他的個性,她有信心一定可以說服表哥。
「你真是的。」尹闐不忍拒絕表妹的邀約,可他又不想出國。
看了懷中的人兒一眼,現在家裡又來了個妮妮,她甜美的模樣更是教他捨不得離開這個家。
他怎放得下心把她留在家裡?說真的,看了她的表現之後,他再也不敢離開她半步了。
她才剛來報到兩天,就已經醉了兩次,第一次醉酒就失身給他,而這迷糊小妮子,至今還不知道自己早已被他給吃了。
不過她栽在他手裡,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至少他嘗一次就不想放手了。要是換成了其他男人,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莫名的——他就是忍不住想去保護她、憐惜她,是以,他不放心留妮妮在家,雖然她有點小缺點,一醉酒就瘋言亂語,可是,他已經感受到妮妮的愛意和柔順,他知道她會是個乖巧聽話的女傭,再加上她性感誘人的胴體,他想他永遠都忘不了。
突然意識到自己強盛的佔有慾和保護欲,尹闐不悅的沉下瞼。
這女人明明犯了自己的大忌,他該怒不可遏的懲治她,但不知為何,她身上有種說不出的魔力,足以擾亂他的心,甚至他感覺到,他已經原諒了她不可饒恕的行為。
然而在此時,他仍然不想費心思去臆測內心深處的想法,及對妮妮種種莫名的反應是何種因素造成。
「表哥,答應人家嘛,拜託啦!」茵緹撒嬌的嘟起嘴,雙手合十的拜託著。
尹闐斂下深邃的黑瞳,若有所思的看著妮妮,「好吧,你去多準備一張機票,我想帶她一塊去。」
「那怎麼可以!」茵緹醋勁大發的尖叫出來,她怎能讓這個女傭跟去破壞她的好事?
尹闐黑眸一瞇,進射出一道寒光,「有人在旁照料著我,你覺得不妥?」
「這……」茵緹頓時發現自己的立場站不住腳。
再怎麼說,妮妮是他的女傭,要不要帶她出國,也是由他來決定。而且,讓女傭陪著出國其實也沒什麼不對,一方面可以照料他們的生活,另一方面還可以幫忙提行李,想到這兒,茵緹發現有妮妮跟隨似乎挺不錯的。
「好……好吧!」茵緹佯裝大方的聳著肩,「既然表哥希望有人在旁照料,那就讓她跟去吧!我回去再多訂一張機票,日子就訂在下個月,表哥,別忘了喔!到時我會來提醒表哥的。」
第六章
尹闐跑了一趟理發院,把狗啃似的頭髮做了個整理,短而齊的三分頭,為尹闐添了幾分霸氣與狂野,使得原本就冷沉的他,顯得更加威風凜凜。
當妮妮一覺醒來,馬上發現到坐在床邊的他。
一迎視到他那雙魔魅似的黑眸,正惡狠狠地看著她時,妮妮簡直快停止呼吸了。
「好、好酷唷!」作賊心虛的妮妮,佯裝出一臉吃驚的表情,心裡卻愛死主人的新髮型了,「主人呀,你剪了新髮型啊?不錯唷!這髮型很適合你呀!」
本來她打算躲起來,等風頭過了,再回來見他,哪知阿寶的招喚,就讓她忘了這件事了。
待她一覺醒來,這才發現事態嚴重了,人家尹闐已理好頭,並坐在床邊,一副準備對她興師問罪的模樣,就算她有意逃到外太空,也來不及啦!
她心裡好怕,怕得不敢正面迎視他的目光,緊揪著被單的小手,正微微發抖著。
她知道紙包不住火,他遲早會發現,其實她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尹闐瞇起一雙凝聚著殺氣的黑眸,「你還敢裝蒜?」
她心蕩了一下。啊!他他他……他已經知道是她了嗎?那她還是承認罪行好了。
妮妮咬著唇,垂下頭,一臉的反省,「我……我不是故意的,因為你的頭髮……呃……你的頭髮擋住了我的視線……不、不、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說……主人,對、對不起啦!主人,請你原諒我……」
「我可以不追究此事,但我必須警告你,我不准你喝酒,更不准你和其他男人一起喝酒,除非我在家,也除非那個男人是我,否則以後若讓我發現你喝酒,我絕對會重重的懲罰你,聽明白了嗎?蠢豬。」尹闐修長的十指交握著,注視她的眼神,冰冷似劍。
蠢豬?!
妮妮噘起了嘴兒,以細若蚊蚋的聲音,不滿的叨絮著:「我怎會像蠢豬呢?哪裡像呢?我真的覺得一點都不像啊——」
頓時,有股濃得化不開的寒氣,瀰漫了一室——
妮妮莫名驚恐的顫抖起來,已強烈的意識到,此刻她正被一道銳不可擋的眸光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