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茵掛斷了電話,呆坐在屋子裡,任著哀傷啃蝕著自己,她不確定自己做的是否正確,但她知道就算家華不要求她,她自己都不能接受樊吾幕和莊雪宜是兄妹的事,而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麼用,樊吾幕很顯然的已經要她離開了,她瞭解他的個性,當他真的要她走,他就不可能再要她回去,這雖然是她原本所希望的,但當真的分手了,她竟然是難過得連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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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小姐,我是樊家的律師,距離妳答應要去驗血至今,妳已經多拖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今天如果妳仍然不願意去完成驗血的動作,那我們將會取消相驗的動作。」
「取消是什麼意思?」
莊雪宜打開新買的化妝品,試著要在臉上撲上粉底,最近她的新聞已經越來越無法獲得重視,能上的節目也越來越少,所以她才想好好打理自己,好爭取更多的曝光機會。
「也就是妳永遠不能證明妳就是樊先生的女兒。」
「我為什麼不能證明他是我父親?」
「因為妳沒有權利取得他的DNA。」
「我為什麼一定要驗呢?現在全台灣的人都知道我是他女兒。」她得意洋洋的說道。
「但在法律上妳並不是樊家的人,而且不用我提醒妳,妳應該也發現最近會邀請妳上節目的單位也越來越少了,樊家甚至完全沒有插手,新聞界就已經對妳失去了興趣,還有,我要順便通知妳一聲,樊家以後不會再給妳半毛錢了。」
「你們說不驗就不驗嗎?」
「對,如果妳不開心,我們可以法庭上見,妳近來的行為早已經惱怒了樊家的人,樊家的意思是寧可花錢上法院,另外我還要通知妳,我們現在已經同時掌握了妳的母親和樊先生是在酒店裡認識的,妳的母親之後也跟過不少男人,而妳在今年初駕車撞死了一個黃姓男子,當時妳付不出錢來還是樊家幫的忙,這些消息如果放了出去,對妳恐怕不太好。現在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了,希望妳能把握時間。」
「喂?喂?我下午還有通告啊!」
莊雪宜對著電話喊,但是律師已經將電話給掛了。
當初她也不是這麼貪心的人,只是被樊吾幕的態度給氣著了,才想著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但當她爆完料後,隨之而來的媒體投射在她身上的關注讓她有些得意忘形了,一個默默無聞的年輕女孩可以上節目講講話就讓樊家的名譽掃地,這麼偉大的成就等同於她狠狠的報復了那家無情的人。
但……她到底該不該今天去驗啊?
她下午還有通告呢!這可是這半個月以來唯一的一個通告,在事情剛發生那幾天她一天可以趕上好幾個新聞台專訪,甚至還有媒體專門等在她家樓下要訪問她,收了一些通告費她馬上請了看護,想著以後每天都忙著上電視就沒空去醫院看顧母親了,哪知道新聞熱度維持不到半個月,就被另一個女明星的姊弟戀給拚了過去。
看了眼時鐘,不過就是驗個血嘛!哪需要多久?
莊雪宜拿起了皮包火速的衝出家門,先驗再說,反正他們不過就是要個證明嘛!只要證明了自己是樊家的人,她不但要樊家負起責任,而且往後的日子也有保障,她可以平分樊吾幕所擁有的一切,那她還需要靠這些有一搭沒一搭的通告過活嗎?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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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入冬了,天氣一天天的變冷,聽說又有一道寒流將要來襲。
「霞茵,快去把衣服收進屋子裡來,等一下可能要下雨了。」
「好!」
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享受家庭的溫暖,霞茵三步並作兩步的往樓上的曬衣區跑,拿了洗衣籃將衣服一件件的從衣架上取下,收好了衣服,只見母親已經準備好了一大桌的菜等著家人一塊吃。
「去叫其它人來吃飯。」母親一面擺著碗筷一面說道。
「爸、哥、嫂嫂、小明、小恩,吃飯囉!」霞茵直接扯開嗓門喊道。
不一會兒所有人便一一的出現在餐廳裡頭,大伙開開心心的一起吃晚餐,餐廳裡的電視則定位在新聞頻道,眾人七嘴八舌的聊天,順便討論時事。
這時電視新聞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畫面裡沒有當事人,只有一位表情嚴肅的律師。
「本人僅代表樊家向莊雪宜小姐提出詐欺以及妨害名譽和惡意造謠等訴訟,希望她盡早出面公開向樊家道歉,並償還在這期間她以母親生病和車禍過失導致他人死亡的理由要求樊家提供援助的所有金額……」
簡短的聲明之後是記者追著律師激動的要律師再多給一點響應,場面陷入一片混亂。
主播則念出新聞稿:「莊小姐的母親的確曾經和樊至元先生同居,但是時間非常的短,不到一星期,之後莊小姐的母親繼續在酒店任職,樊先生則前往紐約在當地住了三年。今年莊小姐出面認父,樊先生當時即堅稱那孩子不可能是他的,但念在與莊小姐的母親往日的情分上,認為既然對方有困難就慷慨伸手援助,怎麼也沒想到莊小姐事後會拿樊先生拔刀相助的事情做為認親的憑據,口口聲聲在電視上憑藉著『如果他不是我父親怎麼樊家會一再的拿錢給我?』的理由,堅持自己的確是樊先生的私生女……
「事實上莊小姐當初曾向樊至元先生的兒子樊吾幕先生要挾過,如果不給錢就要把事情鬧大,還以母親病重為由拖延血緣鑒定的時間,但是莊小姐在母親病重期間推說沒空去做鑒定,卻上遍各大新聞節目接受專訪,動機不免讓人懷疑。而樊至元先生的父親年事已高,樊吾幕先生為了不讓祖父擔憂私下給她一筆錢做為莊小姐母親的醫藥費,但同時也要求律師在場作證,要莊小姐白紙黑字立下借據,以防她到時又以樊家給她錢為由做為樊家承認她的證據,現在DNA結果出爐,事實證明莊小姐確實不是樊至元先生的女兒,兩人之間也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一切都是個騙局,可是今天早上我們的記者和莊小姐聯絡上時,她仍堅稱她並沒有想騙任何人的意圖,事情發展至今她也對於結果感到十分訝異,到了下午莊小姐的手機便已經是關機狀態,直到現在記者仍無法與她取得聯絡。」
這爆炸性的話題立刻成為頭條新聞,各家新聞媒體無不使出渾身解數,一改當初暗指樊家無情的立場,一下子便一面倒向了樊家,反過頭來數落那位曾經是他們重金禮聘上節目哭訴的女子,甚至還拿出樊吾幕和莊雪宜這原本被懷疑是同父異母兄妹兩人的照片做出比較,直指英俊高大又帥氣的樊吾幕從身高、臉孔、外型和莊雪宜完全沒有相似之處……
「這些新聞媒體實在是亂來,一下子說人家有多狠心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不認,現在一驗出來沒有血緣關係又開始說對方好話。」
「現在新聞媒體都這樣啊!」
「這個姓樊的家裡也很有錢,有人去認就給錢。」
「你沒看人家說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嗎?而且這女的去要錢的時候一定也有威脅要爆料,哪知道給了錢以後她照樣爆料,唉,世風日下,人為了錢真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後來還上電視咧!前陣子天天開電視都可以看到她在電視上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現在還不是要躲起來,驗出來的結果證明是她在胡說八道,她還敢出來見人嗎?」
「也是要叫她把錢吐出來啦!還好姓樊的也算聰明,還會叫律師跟她立下借據,要不然真的啞巴吃黃連。」
「人家哪有那麼笨,公司做得那麼大,一點小錢不會放在眼裡,但是一定是這女的把他們惹毛了才會要她立下借據,要不然如果早認定了是自家人,哪還會這麼計較!」
家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談著這個頭條新聞,只有霞茵坐在一旁看著電視屏幕久久無法回神。
「對了,霞茵,妳現在有沒有確定要搬回來?我叫朋友幫妳找個工作。」老哥對著霞茵說道。
「哦……」霞茵努力的將目光從電視屏幕上那張樊吾幕的照片挪開。「我確定了之後會先打電話跟你說,我台北那個工作還沒有辭,我這次只是回來看看這裡是不是有工作的機會。」
「只要妳想工作,當然都是有機會的啊!賺的錢是不會像台北那麼多,不過吃家裡住家裡,也可以省掉很多開銷啊。」何家就霞茵這麼一個女兒,霞茵雖然年紀也不小了,但一個人待在台北家人總是不會放心。
「好,我會再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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