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待會兒還有事嗎?為什麼一直看表?」雁蘋問著心神不寧的兒子。
「沒有哇!」他敷衍的回答。
「老四,找個時間讓我們參觀你的新居如何?」須蕊問著。
「不行!」
要是讓爸爸知道他和一個女人「同居」,無論他如何解釋陰錯陽差的過程,爸爸恐怕也會一面倒的認為他搬出去的動機不是為了獨立而是為了一個女人,這會大傷母親的心。但是他拒絕得太快,反倒引起了家人」共五雙眼睛同時盯著他瞧。
「我的意思是說……現在不行,我只是把東西都放了進去,但還沒有認真佈置,等我全部弄好了你們再來。」他急忙解釋著。
「你有點怪怪的。」須蕊又說。
「你不要瞎猜了。」須耘恢復鎮定的說:「等我全部都安置妥當了,一定會通知你,到時你還得送我禮物慶祝我新居落成。」
「那你就快點整理,把家弄得乾乾淨淨,住起來也舒服一點。」雁蘋說完又突然冒出一句,「要不我叫麗娜去幫你打掃整理?」
天呀!他才以為可以鬆一口氣的,怎麼又來了?
「不用了,麗娜照顧這個家已經很辛苦了,別讓人以為我們志專門欺負外勞。」真是標準的見招拆招,只求過得了今天這一關。
「說得也是。」大家長任望天開口了。「既然要獨立就必須一切靠自己,包含最基礎的清掃工作。」
須耘點點頭,他知道警報解除了。
須耘從住了多年的老家回到自己購買的套房時已是近十點了,媽媽始終捨不得他那麼早離開,要不是他說明天一早要出庭,恐怕到現在還脫不了身。
習慣性的在門前駐足一會兒,傾耳聽著屋內的動靜,屋內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莫非瑞絲又睡著了?推開了門,屋內漆黑一片,打開燈之後才發現瑞絲根本不在家,這使得他有一點點的失望。
她是還沒回來抑或是回來過又出去了?又或者……她已經和男朋友合好了?這個念頭讓他有些悵然。他並不是希望她和她男友分手,而是他多麼希望自己一開門就可以看見她,每天的期待似乎就只剩下了那麼一點,就是一踏進家門看見她就在那裡,然後和她聊著、笑著、挑釁著。
既然瑞絲不在家,他便有點意興闌珊,漫不經心的拿了換洗衣物後就進浴室去洗澡了。
才沖好了身子,他就聽見了開門的聲音,想到瑞絲已經回來的快樂讓他只用浴巾圍住了下半身就打開門……「啊!」瑞絲大叫,「你這個色狼,幹嘛不穿衣服?」
她一回來,套房內立刻就熱鬧起來。
「我以為是小偷進來了嘛!」
「就算是小偷又如何?難道你想光著身子誘惑他叫他不要偷東西嗎?你這個白癡!」
瑞絲朝他吼著:「還不進去把衣服穿好,你想害我長針眼呀?」
他縮回身子關了門,將內褲穿好後才發現沒將上衣帶進來。無奈的又用浴巾裹住下半身,忍受瑞絲的第二次尖叫。
「男人打赤膊有什麼好驚訝的?雜誌、電視上不也到處看得見。」須耘用食指堵住耳朵。
「那不一樣!」瑞絲斬釘截鐵的回答著:「那些我看得見碰不著,還有段遙遠的距離,但你就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而且你的身材好到會讓人流口水,你不希望我們今晚睡在水床上吧!」
她的話真令他想捧腹大笑,明明就是恭維的話,卻被她說成了玩笑話。
「你是在告訴我,我的身材很棒,會讓你想入非非是不是?」須耘不但沒有穿上衣服,反而」步步朝她接近。
這是什麼情形?她從來都不允許世傑在她面前祖胸露背,任何理由都不准。可是現在任須耘居然大剌刺的半裸在她面前,而且還面帶邪惡笑容的逼進她……她面紅耳赤,心跳得亂七八糟,從沒有這樣的經驗,所以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一個心慌,她碰到了桌腳,重心不穩的向側邊倒,須耘一個箭步上前,穩穩的接住了她的身子。電流像突然跳電似的竄過兩人全身。
「哇!」這下子她不叫也不行了,她的雙手居然碰觸到了他的胸膛,貨真價實的碰到了。
須耘用手摀住了她的嘴,在她耳邊說:「我會放開你,你別再叫了,要是有人闖進來看見我們這樣,我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本來嘛!誰教他要光著上身,活脫脫像是闖入香閨的變態。
瑞絲點頭如搗蒜,只要她能離開須耘這充滿男人氣息的胸膛,就是要她做啞巴也行。
須耘輕輕放開了她,確定她真正站穩了才完全鬆手。
「算我求你,把衣服穿上好不好?」瑞絲苦著一張臉求他,她的手掌還像剛從烤箱出來一般的發燙著。
須耘無可奈何的套上簡單的汗衫和休閒短褲上邊隔著窗簾問她:「難道你從沒有見過你男朋友在你面前打赤膊的模樣嗎?」
「沒有,我才不會給他有犯罪的機會呢!」瑞絲做著深呼吸,克制自己紊亂的心緒。
「你的意思是說你還沒有和男朋友發生親密的關係?」不知怎地,著裝完畢的須耘突然拉開窗簾,雀躍的問著。
「你會不會管太多了一點,小鬼?」瑞絲皺起了眉頭,她可是個保守的女人,再說這個傢伙問的問題也太不禮貌了,這是個人隱私不是嗎?
「小鬼?」須耘指著自己的鼻子,「你把我越叫越小了,我哪裡小?你告訴我,我究竟是哪裡小?!」他不服氣的挺起胸膛又走向她。
「你別再過來了。」有了一次臉紅心跳的經驗,瑞絲知道他其實充滿了成熟男人的危險。「算我說錯話了行不行?」須耘這才停止腳步,問著:「你吃過晚飯了沒?」好像每天詢問她吃不吃飯已經成了例行的公事了。
「吃中午剩下來的麵包算不算?」瑞絲用可憐兮兮的聲音繼續說:「今天為了修改一張設計圖搞得人仰馬翻,我畫到剛剛才結束。」
「聽起來好像很慘!」須耘同情的說:「你先去洗個澡,我保證等你出來就有東西可以慰勞你今天的辛勞了。」
「真的?」她的眼睛果然亮了起來,能吃到他煮的東西,她的活力又恢復不少。
「我馬上就去。」
「等等!」須耘突然喊住她,「我建議我們把彼此可以聯絡的電話號碼留下,萬一要是再發生晚歸或在外過夜的情況也好通知一下,免得再像剛才的情況上個不小心就會被狼牙棒打昏了。」
門邊有一根須耘買來給瑞絲防身的球棒,兩人都喜歡叫它狼牙棒,好像這樣才可以表現出棒子的狠勁。
這倒也對,免得哪天自己眼冒金星還找不到兇手!瑞絲說出了公司的電話號碼和手機號碼,順道也說了公司就在離這兒不遠處,須耘則給她一張自己的名片,上面也有辦公室和手機的電話號碼。
「這個事務所還滿有名的,想不到你居然在那裡上班,看不出來你也有兩把刷子哦!」瑞絲聽聞過關於這家律師事務所不少的正面評價。
「我的刷子不只兩把。」須耘笑著說:「這間事務所的老闆正是敝人區區在下我!」
瑞絲果真驚訝的張大了眼,一會兒才說:「真有你的,小鬼。」
「又說我小?我讓你驗明正身。」須耘說完又朝她走去。
「變態!」瑞絲當著他的面大叫著關上了門,絲毫不在意她的舉動有可能撞壞他英挺的鼻樑。
這個家果然還是要有瑞絲的存在才有生氣,才有家的味道。須耘對著她的背影發怔著。
半個月了,自從瑞絲知道他已經有家室之後就處處躲著他,王世傑在心中喪氣的想著,他又不是不離婚,又不是不給她正式的名分,幹嘛一點機會也不給他?白天在公司,他不能明目張膽的逼著她說話,可到了下班時間,她總是飛也似的離開公司,要不就是拒絕接聽手機,世傑真不明白瑞絲究竟是怎麼想的。
瑞絲並沒有離職,就表示對自己還有一定的感情存在,這是世傑單方面的認定。也因此他始終沒有放棄,始終在等待著機會重新對瑞絲表明心跡。
而今天終於讓他等到了!
當下班的鐘聲響起時,瑞絲仍舊在她的辦公室裡沒有出來,世傑也假裝手邊的工作還沒有結束,很有耐心的等著瑞絲出現。而當同事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卻還沒有見到瑞絲有下班的打算,他有些好奇,更自以為是的想著,難不成瑞絲也是故意在等他嗎?
這個想法讓他提前去敲她的房門,逕自推開門之後只見到瑞絲慘白著一張臉坐在椅子上。
「你怎麼了?」世傑立刻趨前表示關心。
看見是他,瑞絲覺得自己的肚子更痛了。
捧著肚子,瑞絲故意逞強地說:「我沒事,你怎麼還不回去?」
「瑞絲!」世傑用最溫柔的聲音說道:「即使你不接受我的感情,但最起碼你可以接受我的關心,我知道你一定很不舒服,告訴我你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