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不好意思。」她抿唇一笑,聲嗓正如她給人的印象一樣,宛若風鈴般動聽。「真可惜,我也很喜歡你呢。」柔荑落下,性感地撫過他胸膛,調皮地扯了扯條紋領帶。
然後,她翩然旋身,退離他懷裡,柔柔地偎向裴逸航。
「晚安啊,準新郎。」她仰望裴逸航,一面低喃,一面輕輕撫摸他俊逸絕倫的臉孔。「今晚,我可是你的禮物哦,隨便你怎麼處置都行。」她吐氣如蘭,出口的是絕對誘惑。
裴逸航身體明顯一僵,而旁觀這一幕的雷楓樵更忽然有股難以言喻的衝動。
他想分開這兩個人,想將她拉回自己懷裡,除了他,不許任何男人碰觸她,即使他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他緊咬牙關,片刻無法呼吸。
這排山倒海的妒潮來得太突然、太張狂,教他措手不及。
他只能繃緊每一束肌肉,凝聚全身所有的自制力,命令自己別當著這許多人面前做出可笑之舉。
花花公子雷楓樵跟自己的好朋友在單身漢派對大搶兔女郎——這八卦要是傳出去肯定笑掉所有人大牙!
他不能丟這個臉……
「你打算怎麼樣『享用』我呢?」她沙啞地問裴逸航,拉住他的手貼向自己胸口。
只差一吋!只差一點點就碰到了她那柔軟渾圓的乳峰!
雷楓樵狠狠瞪視那只可惡的大手,熊熊燃燒的神智只差一步,便越過了抓狂的警戒線。
「我不想『享用』你。」在這令人口乾舌燥的一刻,裴逸航居然做了令眾家男子瞠目結舌的舉動。他推開她,甚至還拿手帕拂了拂自己胸前,彷彿剛剛碰他的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這什麼意思?這麼性感又可愛的女人,他居然不要?簡直令人髮指!
「逸航!你瘋了!」
「這麼棒的女人,你不要我要!」
「對啊,你太不識相了!」
眾男人怒上心頭,一個個圍上來,激昂憤慨的表情彷彿方才裴逸航侮辱的人是他們。
「嘿!你們冷靜一點,好嗎?」見眼前這般陣仗,裴逸航既慌張又無奈。瞧他們一個個想將他分屍的惡狠樣,他該不會成為史上第一個在最後單身之夜慘遭狼群啃咬的準新郎吧?
眼看情勢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一聲爆炸陡地轟然響起,震動了廳內諸人。跟著,室內的燈光再度滅了,陷入無盡闇黑。
「怎麼回事?」眾人慌亂起來,竊竊私語。
該不會又玩什麼噱頭吧?
雷楓樵正猜測時,一具柔軟的嬌軀忽然倒向他,軟玉溫香抱滿懷。
不必問,他也知道此刻偎在他懷裡的必是今晚勾去無數男人心魂的美麗兔女郎。
「怎麼啦?怕嗎?」他低問。
「嗯。」她軟軟地應,藕臂勾住他肩頸,嬌顏埋入他厚實的胸膛。
「別怕,我會保護你。」他好笑地拍了拍她背脊。
她聞言,嬌嬌一笑,揚起頭在他耳畔細細吐氣。「我知道。」柔軟的櫻唇輕輕擦過他敏感的耳垂。
他一顫,驚覺胯間竟已起了生理反應。
只是這麼不經意的一個小動作啊!竟然就準確無比地挑起了他慾望。
這個女人,不簡單。
第二章
那個女人,很不簡單。
攝影棚內,雷楓樵坐在與主持人相對的沙發椅上,兩隻手臂閒閒掛在把手上,表面恍若輕鬆地等著導播喊開麥拉,腦海思緒卻是洶湧起伏。
那晚派對的爆炸聲,後來證實只是裴逸航的未婚妻溫雅一時妒火中燒,拿來嚇嚇一廳男人的小把戲,並沒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驚天動地的,反而是她的突然消失。
就那麼短短兩分鐘,當室內燈光再度亮起,逗引眾家男子六神無主的性感女神早巳芳蹤杳然。
她到哪兒去了?
她到底是誰?為什麼能如此來去無蹤?
連續幾日,滿腔疑惑在雷楓樵胸臆間反覆纏繞,教他焦躁不已。
從沒這麼在意一個女人,從不曾為了一個女人如此魂牽夢縈。
她究竟是何方神聖?
鈴聲乍響,他掏出手機,瞥了一眼螢幕上人名,湛眸異光一閃。「逸航,怎麼 ?蜜月假期中居然還有空打電話來?」
「你說呢?」裴逸航不答反問。
「該不是為了我吧?」俊唇一牽。
「就是為了你。」裴逸航沒好氣地。「人家新婚夫妻甜甜蜜蜜度蜜月,就你會不識相半夜擾人清夢。」
「不好意思嘍。」情知好友是指前天深夜他那通按捺不住的急電,雷楓樵低聲對好友道歉,拇指抵住唇,笑得像個淘氣的大男孩。
坐他對面的女主持人偶然一抬頭,見他這副模樣,本來就因為要跟他對談而緊張的心情更加倉皇失措。
天啊!怎麼會有男人甜成這樣?教她想一口吞了他!
她飢渴地望著雷楓樵。
他卻毫無所覺,追問線路另一端的好友。「怎樣,你有她的消息了嗎?」
「當然。」
「她是誰?」
裴逸航沉默幾秒。「在告訴你以前,我想先盡一個朋友的責任。」
雷楓樵眉峰一聳。「怎麼?」
「那女人不是好惹的。」裴逸航沉聲道:「她是只『黑寡婦』。」
「黑寡婦?」雷楓樵訝然,奇怪好友竟然把那麼甜美的女人形容成致命的毒蜘蛛。
「聽說只要她看上的男人都會被生吞活剝。」裴逸航警告他。
「怎樣生吞活剝?」他興趣來了。
「搾乾他們身上所有的錢。」
「哦?」
「她是個保險業務員,雷。」
這倒新鮮。「那又怎樣?」
「聽說她是頂尖的業務員,年薪上千萬。」裴逸航若有深意。「你認為她是怎麼賺到這麼多錢的?」
「你是暗示她到處跟男人上床?」
「只是聽說。」
「謠言不可輕信。」雷楓樵微微一笑。
「但是空穴不來風啊,雷。」裴逸航勸他。
「嘿!你以為我是誰?」雷楓樵翻白眼,對好友的擔心不以為然。「我可是穩坐排行榜寶座的情場浪子啊!」憑他的資歷和手段,會怕一個花花女郎?「如果謠言是真的,我跟她也只能算是棋逢敵手,好戲剛剛開鑼。」
「這麼有自信?」
「當然。」雷楓樵信心滿滿。「說吧,那女人的芳名。」
「……何湘灩。」
何「香艷」?「好名字,好極了。」他讚歎。「你說她是個保險業務員?」
「嗯哼。」
「給我她的電話。」他說,星眸笑意滿滿。「我想是我該保個險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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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保險?
電台名人,花花公子雷楓樵想保險?
何湘澄盈盈一笑,收回凝睇在男子性格帥臉上的目光,扶了扶只有談公事時才會戴上的銀邊眼鏡。
他不是真的想保險吧,真想談保險的人不會約她在這間講究隱密的沙發酒吧相會。獨立的廂座以及週遭恬靜又浪漫的氛圍,明顯點出了這個男人的別有用心。
他低下頭,拿著原子筆在她給他的調查表格上瀟灑地書寫,偶爾遇到困擾處,他會以手撐著側臉,拇指淺淺送入方唇之間。
是故意誘惑她嗎?或者只是他習慣性的小動作?
「我非得告訴你我的年薪嗎?」他忽然揚眸,送來兩道笑意燦然的眼光。
她的心微微一晃。
傷腦筋呵!她好像也逃不過這情場浪子的無邊魅力。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最好能勾選一個。不必很精確的數字,只要給我個範圍就行了。」她解釋。「這樣我才好為你做一個比較完善的規劃。」
「是嗎?」他直起上半身,若有所思地把玩著原子筆。「這倒是個不錯的方法。」
「什麼意思?」
「你都是用這種方法探知男人的資產底細嗎?很方便嘛。」他似嘲非嘲地讚道
「不必旁敲側擊,也不必學某些女人死纏爛打,正大光明就能掂出一個男人的份量。好方法!」
他是在諷刺她用這種方法選擇該釣哪只凱子金龜吧。
何湘灩淺淺抿唇,甜蜜的神情絲毫看不出對他此番發言有何不悅。「多謝誇獎,雷先生。」她細聲細氣道:「不過你別擔心,我不會用這種方法來掂你的份量的。」
「哦?」
「你不在我有興趣調查的名單之上。」她直率地說。
「為什麼?」
「因為我沒把你當凱子。」她說,收回他方才填寫的表單,一面瀏覽,一面淡問:「雷先生想保什麼險?」
「不急。無解釋清楚你剛剛的話。」雷楓樵傾向她,俊眸緊盯住她。「為什麼我不能『榮登』你的調查名單?「言下之意,似乎頗為此感到自尊受損。
她輕聲笑了。「因為我大概算得出你的資產底細。你做廣播節目,出書,演講,上電視節目,一年大概能賺幾百萬吧。」
所以年薪千萬的她,根本沒把他看在眼底。
雷楓樵呼吸抽緊,嘴角歪斜,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感到如此吃癟。
他開始覺得這場戀愛遊戲不太好玩了……
「雷先生是不是從來沒保過險?」她問,一面打開筆記型電腦,擺出專業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