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幹什麼?我還沒吃完呢。」她站起來追了出去。
「面涼了,我幫你再去下一碗新的。」他頭也沒有回的下樓。
「我已經吃飽了,你不必再忙。」她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在鍋爐前忙碌的頎長身影。
說真的,他長得確實很帥,也很體貼,如果不當殺手的話,也許將來會是個好老公也說不定。
只是有可能嗎?他可能為了自己脫離那種殺手生涯嗎?
「你不殺我,沒關係嗎?」
她看見他壯頎的背影頓了一下,然後很快的恢復動作。她知道自己問出了禁忌,也從他那頓住的反應下,知道他心中有她。
不等他回答,她故作灑脫的一笑,站起來扯著他的臂膀。「算了,你別忙了。來台灣這麼久,一定還沒有出去好好的逛過對不對?今天我帶你出去走走好了。」
頭一甩,揮去腦海裡那些不好的想像,取下家駿手中的鍋子,她拉著他走出廚房,不由分說的往門口走去。
「今天老闆娘我心情好,你就當是陪我散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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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
齊家駿真的感覺到一股不對勁的危險正在接近自己和舒珊,他很肯定的感覺到那一股殺氣是針對著他來的。
「你怎麼了?」走在他身邊的舒珊明顯的察覺到他的僵硬。
自從電影院出來之後,他的表情就一直很凝重。
「剛剛的電影真的那麼難看嗎?」她覺得挺好笑的。
那為何明明是一部喜劇片,他卻看得這麼痛苦?
「不是。」他精銳的眼光注意著四周,想知道這股殺氣是從哪裡發出來的,同時他也警覺的牽著舒珊的手,以便隨時保護她離開。
「你……」她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更用力的握住。
「別說話。」他沉聲命令。
拉著她的手握得更緊,他發覺那股危險的氣越來越接近,而且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不止一處,最起碼有兩個以上的人正朝他們接近。
他不能再停留下去,必須保護舒珊,盡快離開。
「跑快點。」他拉著舒珊快速的朝人潮跑去,企圖以人多來掩護自己的行蹤。
「哇!你幹什麼?」舒珊根本是被拖著跑的,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他會跑得這麼快。「這是在愛情長跑嗎?」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喊。
「別問,快跑就是。」他更加快腳下的速度。
可是他快,對方更快。就在他拉著舒珊跑過兩條馬路之後,倏地一個人從天而降,擋在他們面前,另外一個也從後面追了上來。
「哇,這是在拍特技電影嗎?」舒珊無法置信的怪叫著。
直覺的,家駿將她拉往身後,雙瞳斜看向包圍他們的男人。
「飛鷹,你沒有想到我們會找你,找到台灣來吧?」鷹司走向前,隱藏在黑色墨鏡下的眼瞳進射出精明的目光。
「飛鷹?先生我想你認錯人了,他的名字叫阿駿,不是飛鷹。」舒珊從後面鑽出來。
基於她是老闆娘的身份,有義務保護員工不被欺侮,更何況他們還認錯了人。
「先生,請問你們是哪個單位的。」舒珊一手叉腰,一手戳著鷹司的胸問。
鷹司利眸瞇起,好個不知死活的女人。他冷笑的摘下墨鏡,漂亮的眼睛發出狠戾的殺氣。
「不關你的事。」家駿眉頭一蹙,緩緩的將她拉回身後,然後以猝不及防的速度倏然出手,一記又快又狠的迴旋踢掃向鷹司的胸部。
不過,對方早有防範的向後彈開。就在這時,家駿拎著舒珊,以精準無誤的跳躍力,跳上一輛正在賓士的敞篷車內,兩人隨車飛快的消失不見。
「可惡!」眼看著難得的機會硬生生地失去,鷹司大怒不已。
「下次要想逮他,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了。」喬瑟夫則是一臉嘻笑,「別忘了他叫美洲之鷹,是翱翔天空之王。」
搜尋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才在剛剛發現他的蹤跡,沒想到那麼快又不見了。
「沒關係,最起碼我們已經確定他就在台灣,而且就在附近,要抓他就不會太難。」
「說的也是。只要他還在台灣,我們就一定找得到他,就不相信這麼一點點彈丸之地,他能躲到哪裡去。」
「說得對。」兩人自信滿滿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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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發生什麼事?」驚嚇過度的舒珊撫著胸口,一臉的驚惶慘白。
她是在作夢嗎?為什麼會感覺到他抱著自己在飛呢?
從路旁跳上疾馳中的車子,這不是電影裡才會有的特技情節嗎?
「說,你到底是誰?」她微顫的看著他,第一次感覺到他除了殺手之外,還有另一種身份。
「齊家駿。」他瞪了眼因驚駭過度,不斷倉皇回頭望著他們的敞篷車主。
「你……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上我的車?」
家駿犀利的眼眸一瞪,馬上把車主的疑問瞪了回去。
「停車!」
確定沒有人跟蹤後,家駿命令車主停車,然後抓著舒珊的手,坐上另一輛計程車。
「板橋文化路。」
計程車司機聽了立刻啟動車子前往目的地。
「你到底要帶我到哪裡去?」
「回家。」這個女人嚇昏頭,連回家的路都聽下出來。
一聽到回家兩個字,舒珊驚懼的情緒略微安定了些,但她還是一臉懷疑的看著他。「你跟他們有仇嗎?為什麼那些人會追你?」
那兩人看來很厲害,有種來者不善的感覺。
「放心,他們不會對我怎樣。」
是嗎?殺氣騰騰的還說不會怎樣!她一臉擔心。
「一天之內連續看到幾名武功高強的人物,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對不起。」他的眼光一直注意著窗外,全副警戒著。
「不過說真的,你真的會武功對不對?之前看你教訓那群流氓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她眼睛充滿興趣的閃閃發亮。
要是被郁鈴看到剛剛那一幕,一定很不得了。因為他的功夫實在太棒了,簡直比電影裡任何套過的武功架武和特技都還要精采。
「一點點。」
一點點,太謙虛了吧!
那種神乎其技的身手,可不是一般只會三兩下功夫的人會使的。
「那表示以後可以叫你做的事情更多了。」她哼笑道,打著如意算盤。
這個女人!正專心睨窗口外的齊家駿回頭看她,不知是該佩服她的單純,還是該無奈的搖頭。
「你的腦子裡就只會想著如何支使人嗎?」
「當然。」她笑容燦爛。「不然請你幹什麼?喂,你在想什麼?」她推了推皺眉出神的他。
「沒什麼。」他搖頭,看了一眼車窗外面的熟悉景象。「到了,停車。」
下了計程車,他走向豆漿店,將鐵卷門拉開。
舒珊一看到裡面的燈是開著,就知道有人在家。「我看郁鈴已經回來了。」她朝樓上看了一眼,「不知道她今天相親,相得怎麼樣?我上樓去睡了。你也累了一天,早點睡吧!」
燦爛的笑容洋溢在她開朗的臉上,她有一顆細膩體貼的心。家駿心疼的緊擁著她,將下顎放在她芳香的秀髮上,他已經習慣她身上的香氣了。
「我陪你。」
舒珊的臉上染著一道緋紅,她點點頭,與他一起進入二樓的房間。
「明天一早還要起來工作,你快睡吧!」
「我睡覺了。你會叫我嗎?」她聽話的躺下去,眨著大眼問。
「會的,時間到了我就叫你。」他小心翼翼的為她蓋上棉被,然後躺在她的身邊,抱住她。
那份關心的細微動作令她感到安心,一直緊繃的神經也鬆弛了下來。
「謝謝你。」她漾出一抹甜蜜的笑容,將臉埋進他的臂彎裡,原本不疲憊的眼皮開始變得沉重起來。
「安心的睡吧!」家駿很自然的撫著她的頭,撥開她臉上的秀髮。
一種平靜的安和感溢滿他空洞的心,望著她的眼眸不自覺的柔和起來。
這就是他到台灣來的原因,是他要找的那種感覺嗎?
他眼眸無意識的凝向窗外,腦海裡浮現了幾個人的形影,離美前的景象再次清晰的回到眼前。
要不要回去呢?
他迷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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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司和喬瑟夫兩人鎮日穿梭在台北街頭,明明人就在附近,可是卻始終找不到,他們漸漸的失去耐心,開始懷疑家駿已經離開台灣了。
「康哥,你想那個男人會不是哪條道上的大哥,不然怎麼會那麼厲害?」突然附近一道聲音響起。
不願放過任何一個機會,鷹司和喬瑟夫走了過去。
「哼,原來是一群小混混。」看到蹲在街角的是一群小人物,鷹司感到非常失望。「你們剛剛提到很厲害的男人是誰?」他用英語隨口問問。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
康哥等人都是不學無術的中輟生,連高中都沒有畢業,哪聽得懂英文。
「哪裡跑來的外國人,站在這裡鬼叫個什麼?」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聽不懂這外國人問的話。
「嘖,一群笨蛋。」鷹司找人找急了,幾乎忘了這個國家的人民英語程度並不高,不是每一個人都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