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著,一邊迅速褪去了她身上的衣裳,而他的這個舉動讓棠漣漪既驚愕又心慌。
「你……不可能是要在……在浴池裡吧?」
「你怎麼還是不懂呢?我早就說過了,只要我想,任何地點都可以,當然也包括在這裡。」
「可……可是……這裡要怎麼……」棠漣漪的眸子驚愕地圓瞠,實在無法想像那個情景。
夜吟霄的黑眸掠過一抹燒灼的光芒,他讓她背靠在池邊,自己則置身於她勻稱的雙腿間。
在她的驚呼聲中,他將她的腿兒抬高到自己的腰際。
「圈住我。」他命令著。
棠漣漪聽話地照做,並立刻羞窘地發現他灼熱的堅挺正緊抵在自己腿間的柔嫩,這羞人的姿勢讓她的雙頰瞬間燒紅。
「要怎麼做,這下子你懂了吧?」
夜吟霄不等她回答,迫不及待地衝進她緊窒的身體裡。
溫熱的池水隨著他一次又一次的律動與撞擊,激起了一陣陣水花,她的嬌喘與他的低吼,迴盪在熱氣氤氳的浴池。
棠漣漪深陷在這場激狂的情慾風暴中,她的雙臂緊摟著他的頸項,將自己的身子毫不保留地獻給他……
「夜哥哥……我的夫君……我愛你……」
聽見她動情時的呼喊,夜吟霄有些動容。
望著她那歡愛過後顯得疲倦而滿足的神情,他的心情霎時變得複雜極了。
到底他該不該相信她呢?倘若她真是個騙子,難道在這種激情時刻,她還能夠保持理智地說謊?
夜吟霄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那美麗的容顏,自從與她重逢以來,他第一次真心希望她所說的話全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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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微風徐徐的午後,夜吟霄在交代總管一些該辦的事情之後,主僕倆難得悠閒地聊了幾句。
「主子最近好像心情不壞?」總管察言觀色地說。
「我?怎麼了嗎?」夜吟霄有些訝異地反問,不明白總管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句話來。
「主子,有些話一直擱在我心裡,雖然想說……可又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有話直說吧!」
「是。」得到他的許可之後,總管便說道:「屬下覺得……自從夫人來了之後,主子就愈來愈不像從前那麼嚴峻冷酷,整個人顯得和善親切多了。」
和善親切?夜吟霄詫異地愣了愣,一時間很難相信這樣的形容詞句會套用在自己身上。
「有嗎?」
「有,而且還很明顯呢!」
聽著總管肯定的語氣,夜吟霄的濃眉不禁皺了起來。
他仔細地想想,似乎還真有那麼一回事,尤其最近棠漣漪努力地討好他、盡心地服侍他,更讓他那張冷峻嚴酷的面孔逐漸地出現裂痕。
總管見他沒有否認,便又繼續說:「當初,主子突然帶回夫人的時候,其實咱們底下的人是既訝異、又懷疑,暗暗猜想夫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經過這段時間之後,大夥兒都發現夫人不只是美麗,而且還善良極了。」
「善良?」夜吟霄不以為然地哼了聲。
倘若他們知道那女人當年一刀剌入他的胸口,害他險些喪命,不知道還會不會認為她善良?
「是真的。前些天,夫人見到外頭跑來一隻髒兮兮的瘸狗,不僅沒有厭惡地要人將狗兒趕走,甚至還主動上前探視它的傷勢,一點兒也不在乎自己的衣裳被狗兒給弄髒。」
「是嗎?」夜吟霄挑起眉梢,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是啊!不僅如此,夫人還親自照料那隻狗兒,倘若不是心地善良,又怎麼會如此善待一頭畜牲?」
夜吟霄斜睨著總管,問道:「她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樣替她說話?」
「主子誤會了,夫人根本沒有要屬下為她說話。」
「那你說這些話是想幹什麼?」
「呃……」總管小心翼翼地瞥了夜吟霄一眼,見他沒有發怒的跡象,便大著膽子說道:「是屬下覺得主子和夫人很登對、很相配,替主子感到高興。而且……屬下也看得出來,主子是深愛著夫人的,屬下由衷地希望主子和夫人能一輩子幸福恩愛——」
「夠了,你不用再說了!」夜吟霄打斷了總管的話,不想再聽下去。
他深愛著棠漣漪?不可否認,他的心底深處始終無法斷絕對她的愛意,但……該死的!怎麼竟連下人們都看出來了?
將她擄來,原本是要報復、折磨她的,可結果不但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甚至還讓自己埋藏在心底深處的情感再度被撩撥了起來。
總管見他雖然制止了自己的話,俊臉上卻沒有太多的怒氣:心裡不禁暗暗地猜想,或許大夥兒很快就能看見主子和夫人甜甜蜜蜜地在一起,甚至是生幾個白白胖胖的娃兒了。
「那屬下不多嘴,去辦主子剛才吩咐的差事去了。」
「嗯,快去吧!」
總管離開之後,夜吟霄心情複雜地獨自在庭園裡踱步,思緒不由自主地飛到那個小女人身上。
想著總管的話,想著她含淚深情的解釋,這些天來一直存在於他心底的猶豫愈來愈強烈了。
或許,他應該選擇相信她的話,不要再苦苦抗拒著她的溫柔與深情,好好地和那個甜蜜的可人兒相處一輩子。
夜吟霄猶豫了許久,終於決定要拋開先前的懷疑與恨意,決定要相信那個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女人。
忽然間,一股想要立刻看見她那張甜美容顏的渴望湧上心頭,他不再遲疑地邁開步伐,來到她的房間。
棠漣漪被他推開房門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很顯然壓根兒就沒料到他會突然過來找她。
這幾天以來,都是她主動設法去親近夜吟霄的,有時候是親自為他煲湯,有時候是親手替他沏茶,雖然他總是不給她半點溫柔的笑容,也沒給她什麼好臉色看,可至少他的態度已不再那麼的冰冷嚴峻。
能夠有這樣的進步,對棠漣漪來說不啻是種鼓勵,讓她在暗自高興之時,更堅定了要繼續努力的決心。
「你在做什麼?」夜吟霄瞥了桌面一眼,看見了幾張紙。
「啊!我……我正在寫信……」棠漣漪一邊說著,一邊將剛寫好的信摺起來,等著要放進一旁的信封中。
「寫信?寫給什麼人?」
「寫給……我娘。」棠漣漪說了謊,其實這封信是寫給孟玉書的。
她並不是存心想騙他,而且這封信的內容其實也沒什麼,她只是純粹對孟玉書表達她的歉意,並將她和夜吟霄之間的恩怨情仇大致描述了一遍。
在信裡,她甚至還坦承自己深愛著夜吟霄,打算一輩子和他在一起。
她之所以沒有坦白告訴夜吟霄實話,不是因為她的心裡有鬼,而是不希望他們好不容易才有了些許進展的關係,因為一封信而功虧一簣。
「你寫信給你娘?」
「是……是啊……」棠漣漪不習慣說謊,因此在他的目光下,她心虛得結巴了起來。
她不自然的反應,引起了夜吟霄的懷疑,他走上前去,在她還來不及阻止之前,一把將信奪了過來。
他將信打開來一看,開頭的那兩個字,立刻讓他的黑眸危險地瞇起。
「玉書?你娘什麼時候改名叫玉書了?」他森冷的質問,從齒縫間進出。
該死!虧他才決定要相信她,結果呢?回報他的竟是又一次的欺騙!
夠了!他已經徹底看透這個女人,也對她失望透頂了!
棠漣漪的臉色一白,望著他比先前還要更冷冽陰騖的神情,她的心也彷彿在瞬間凍結成冰。
「夜哥哥,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要騙你……」
「是啊!」夜吟霄咬牙切齒地說:「等到被我發現了真相,你才不得不辯稱自己不是故意欺騙,要是我沒有發現,你大概永遠也不會說實話,對吧?」
「我……夜哥哥,你先別生氣……我可以解釋的……」棠漣漪急著想要解釋清楚,卻被夜吟霄打斷了。
「夠了!我不要聽你解釋!我已經受夠了!像你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配當我的妻子!」
棠漣漪倒抽了一口氣,整個人顫巍巍地踉艙了幾步,一顆芳心被他這番話給深深剌傷了。
「來人哪!」夜吟霄揚聲一喊,不一會兒便有幾名家僕奔了過來。
「主子有何吩咐?」
「你們把這個女人給我關到柴房去!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許去探望或是私自放她出來!」
「這……可是夫人……」
「閉嘴!」夜吟霄狂怒地叱喝。「以後誰也不許喊她夫人!這女人沒資格當這裡的女主人!」
他沖天的怒氣震懾住了家僕,他們連忙噤聲,不敢再多吭半個字。
「你們還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把她給我關到柴房去!」
「是。」家僕們轉頭望著棠漣漪,神情為難地輕聲對她說:「那……得罪了,請隨我們來吧!」
棠漣漪輕輕地點了點頭,已沒有太大的情緒反應。早在剛才夜吟霄說她沒有資格當他妻子的時候,她的心魂彷彿就被狠狠地撕裂,再也拼湊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