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讓馬德世冰冷的心溫暖了起來。
突然,一陣騷動打斷他的思緒,他手上拿著僕人交給他的紫玉簪與一封信。
大家皆目不轉睛地瞪著他和他手上的那封信,馬德世雙手發抖的看著信上的內容——
馬德世:
若你想再見到風玉琴的話,就到絲路來。
飛天盟盟主:火赤筆
「德世,信上寫些什麼?」馬威憂心地問道。
馬德世無語,他直接將信交給父親。
「飛天盟?」馬威滿臉不解。「德世,你想怎麼做?」
「爹,在事情還未明朗化之前,我們還是別隨意猜測。」馬德世總覺得事情不太尋常,但不管如何,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動玉琴一根寒毛的。
「現在府內除了大門與巡邏守夜的家丁之外,其餘的全給我去找大少奶奶。」他大聲的對眾人宣佈,把紫玉簪收入懷中。
玉琴,我發誓我一定要把你找到,沒有你共度晨昏的日子,我也將活得沒有意義。我不該隱藏住自己對你的感覺,自從與你相遇的那一刻,我的心就牽掛於你。我更不該警告自己不要跳入愛情深淵裡頭,但此時此刻,因為愛你,我將永遠好好珍惜你,就算是跳入愛情的地獄裡,我也心甘情願。
「大哥,我們陪你一塊去。」馬家兄妹異口同聲的說。
「好。」馬德世感激地看了一眼眾人,轉身看著小妹,「德心,你留下來照顧爹和娘。」
「嗯。」馬德心順從地點點頭。
「福伯,這兒就麻煩您了。」
馬德世與父親、福伯說完他的對策後,便披了件披風,離開前,他對花兒交代道:「花兒,你若有空,到風家堡探探消息。」
花兒急得哭了出來,心裡一直責怪自己沒有好好保護小姐。
她揩去眼淚道:「姑爺,我會的,你一路小心。」
「花兒,你別哭了,大哥會把大嫂帶回來的。」馬德心安慰著花兒。
馬德世準備就緒後,和父母道別,一聲令下,所有人馬馳往絲路的方向。
玉琴醒來時,感覺全身酸痛,她勉強揉著頭站起身,身體晃了下,她才發覺自己置身於馬車當中。這一定是個噩夢,她想逃開,突然一聲暴喝使她回轉過身。
「你最好別輕舉妄動。」
四周昏暗,什麼也看不清楚,這聲音使她的心臟緊縮在一塊,是誰擄她至此?這個聲音好熟悉,她的眼瞳渴求一點光芒,以平定自己的膽怯。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捉我來這?你又要帶我去哪?」玉琴心慌意亂地問著。德世,你在哪裡?你快來救我和寶寶啊!
驀然間,有一名男子將兩盞燈籠高懸於馬車頂,玉琴的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突如其來的光明。「怎麼?才嫁去馬府沒幾個月,你就把手足給淡忘啦?你這個小賤人。」風青青冷眼瞧著她。
「大哥、青姐姐?!」玉琴激動的喊著。「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不解地問。
「馬夫人啊,你還真的是……無情無義,一嫁過去就把生養你的家給忘得一乾二淨。你不知道柳忠福被土匪襲擊,咱們風家堡的商行也倒閉了嗎?」風阿成邪裡邪氣地撫著玉琴的下巴,冷眼瞧著她受驚嚇的模樣。
玉琴渾身一震,「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霎時心魂俱喪。
「哼!不可能嗎?」風青青冷哼出聲,「事實就擺在你眼前,不由得你不相信。」
「要怪就怪你的無情。」風青青無情的聲音又響起。「誰叫你的夫婿要對我們袖手旁觀,才會導致我們風家沒落。」
「不,不是這樣的!」玉琴掩臉驚叫不已,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柳大叔的安危。
玉琴妹妹,你大概還不知道自己是馬德世買去當新娘的吧?」風阿成給她一個冷笑。
玉琴呆愣愣的睜著一對迷惘的眸子,她不明白風阿成話中的含意。
「你那個有錢、又有權勢的丈夫,他用兩萬兩的銀子,買你去當他的新娘,這個內幕,你大概還被蒙在鼓裡吧?」風青青的眼光燒灼的刺向玉琴,「而你這個天真的小女人還暗自以為自己是丈夫手中的明珠,真傻呵!」
「不可能的,德世不會這樣做的……」玉琴不肯相信地囈語著。
風青青冷笑地打斷她,「不可能是嗎?」她轉向風阿成,「大哥,把契約給她看。」
風阿成由袖口中取出一張契約,將其交給玉琴。
玉琴打了好幾個寒顫,整顆心都痙攣起來,她慢慢放下掩臉的手,取下風阿成手中的契約書。
契約書
我,馬德世將以兩萬兩把風玉琴娶進門,風家堡不得再騷擾風玉琴的生活,否則以違約論。此外,風家堡的負債問題將與馬家無任何關係。
簽約人:馬德世
王大娘
風青青以幸災樂禍的調調說道:「怎麼樣?風玉琴,你相信了吧?」
玉琴發覺到自己全身虛軟無力,抽口氣,抬頭望向馬車的上頭,混亂的情緒恍如崩塌的堤防,無情的海水與狂濤駭浪,正淹沒她所有的知覺。
多可笑呵!原來他對自己的溫柔都是假象,難怪他會在她深情告白時,感到心神慌亂。
是夜,玉琴坐在安靜得令人窒息的馬車中,她整個人幾乎陷入一種癡呆的狀態,直到內心的吶喊聲嘶力竭,便昏了過去。
入夜後,月明星稀,火赤站直挺拔的身軀,他冷酷的俊容不悅地緊蹙濃眉。
「大哥,你今天他媽的像個女人一樣深鎖愁眉,活像一名怨婦似的。」火星笑容滿面、輕鬆自在的走向火赤,調侃揶揄道。
火星,一個長得儒質文雅的美公子,這是他不說話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只要他一說話,他的氣質就全沒了,因為他老是出口成髒、嘻皮笑臉的,他是火赤的弟弟,掌管飛天盟若干產業。
火赤收回不悅的情緒,準備對付他這個不可一世、頑劣的弟弟,他那雙黑眸則有如利刃般刺向他。
「嗯,我想我還要多活幾年,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過。」火星緊張的清清喉嚨,陪笑道。
火星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喃喃地在心中低語著:好險、好險,我美麗的脖子還在。
「有張青龍的消息嗎?」
「他似乎惹上馬氏家族的大人物了。」火星含糊的說道。
火赤警覺地瞇起眼,「什麼意思?」
「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不過這回好像有扯上咱們。」火星停住話,沉默窒息的氣息,正緩緩地迴盪在空氣中。他深知大哥生平最痛恨「背叛」,可是這回青龍寨那群狂徒,大概又要逼大哥使用他那把「無情劍」了。
「火星,你的意思是張青龍有背叛之意?」火赤嘴角緊繃地問道,鷹眼似的銳芒直瞅著弟弟,等待他的回應。
火星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下,感受到一種壓迫感正在燃燒。
「事情還未浮上抬面。」一說完,他便不再多言。
「天殺的,他若有背叛之意,我絕對不會輕饒他的。」火赤突地擊拍桌面,發洩心中的怒氣。
火星嚇得由座位彈跳起身,連他這個吊兒啷當、凡事都不當一回事的超樂觀派,都被火赤的怒氣給嚇得臉色發白,張青龍那群宵小之徒不嚇得尿滾尿流才怪。
火星深深地在心中祈禱張青龍那幫人沒干下啥壞事,否則……後果會如何,他也不敢想像。
第八章
玉琴自從一到絲路,便被軟禁於這個幽靜的小宅院。
舒暖的東風撫弄著她的面頰,她的思念不知該托付何處,於是輕舒素指,彈箏寄怨、寄愁思。
箏聲驟響,打破寂靜無聲的庭院,盈盈淚眼,望著遠方沉思,她好想躺在德世懷中,將這一切化作雲絮,逐漸飄離眼前。
風阿成靜悄悄地靠近她,他等好幾天了,今天一定要得到風玉琴。
他由後抱住玉琴,她嚇得急欲授開他的狼爪,他瞬間將她撲倒在地,奮力扯開她的衣裳。
「不要,大哥,你不要這樣……對我。」玉琴拉扯著衣裳,努力想掙脫。
風阿成放浪形骸地濕笑出聲,「哼,你這賤女人都被馬德世那傢伙玩過了,還裝什麼狗屁清高。」他粗魯地對她上下其手。
玉琴對風阿成的碰觸感到噁心,奮力地想掙脫開,但一介弱女子又能如何撂倒他呢?
「風玉琴,我看你還是乖乖地和我……」風阿成的眼中盈滿慾火,「我一定會好好疼惜你的。」他特意加強「疼惜」這兩個字。
玉琴感到畏懼,「大哥,玉琴求你放過我……」她顫聲地乞求著。
風阿成的眼中,滿心滿懷都是得到玉琴的念頭,根本沒注意到身旁的一草一木。
就在他快大逞獸行之時,張青龍出現了,他即時阻止風阿成的獸性大發,將他瘦弱的身子甩到遠方,大斥著,「風阿成,你這麼猴急做什麼?」張青龍盯視著玉琴,她的眼睛空洞無神的緊抓衣裳蔽體。
張青龍絕對不允許風阿成或者任何人破壞他的好事,風玉琴是他棋盤中的一步棋,她是他、馬家和飛天盟談判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