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著計程車來到神氏莊園,等不及守衛通報,心急如火燎的湛天藍,快快噹噹的往裡頭走,身後守衛喊什麼,她也沒聽見。
從飯店回到家後,她正猶豫著要不要來看神村拔之際,正巧毛毛也回到家,毛毛和她說神村拔真的快病死了,嚇得她坐也坐不住,飛快的攔了計程車就過來。
明知道毛毛最會誇大其辭,說不定神村拔只是一點小感冒,經過毛毛的毛嘴,就變成了快病死了——
但她還是擔心,畢竟毛毛的消息靈通,萬一神村拔真的是……
她不敢想,她不想他死,一千點、一萬點都不想他死……
走了好長一段路,她看到一棵台灣樂樹下有一輛腳踏車,四下張望,看到不遠處有一個老伯在掃樹葉,老伯看到她,停下掃樹葉的動作,朝她走過來——
「呃,老伯,我可不可以借您這輛腳踏車?」拔園離這裡還有好長的一段路,等到她徒步走到拔園,說不定神村拔還沒病死,倒是換她先斷氣了。
「你要借我的腳踏車去哪裡?」
「我要去拔園,」
「拔園?二少下了命令,誰都不准進拔園的,你不知道嗎?I
「神……他……呃,二少他怎麼了?」她著急的舌頭都快打結了。
「不清楚。」老伯搖搖頭,繼而睨了她一眼。「你是新來的僕人?」
「我不是……我是……我是拔園的庭園設計師。」
「喔,原來你就是那個把二少的床搬到花園去的那個啊!」老伯仔細的打量她。「我這輛腳踏車是可以借給你,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老伯,您請說。」湛天藍心急的牽著腳踏車準備走。
就算老伯要她付一千萬的租金,租這輛老舊的腳踏車,她也會一口答應的。
就不知道為什麼,她真的很擔心神村拔會一命嗚呼。
「無論如何,」老伯以謹慎嚴肅的表情懇求道:「你都不可以把我這輛腳踏車拆了,放進花園裡當擺飾。」
湛天藍的名聲響遍整座神氏莊園,現在莊園裡的人,人人自危,就怕這個有太老爺撐腰的庭園設計師,看上了莊園裡的某樣東西,會二話不說,把東西支解擺進庭園裡。
聞言,湛天藍的額上冒出三條黑線,想必她的庭園設計風格,已經深入莊園內每個僕人脆弱的心了。
點點頭,給了老伯保證後,她急急的騎著腳踏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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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二樓臥室的窗口前,神村拔看到遠遠的地方,有一抹飛揚的身影朝著拔園的方向栘動。
接到守衛柯叔的通知後,他在鏡子前站了好一會兒,自導自演,演了一出魔鏡的國王篇,他飾演國王,同時也替鏡子配音,重複說了十次「神村拔,你是全世界最帥的男人」後,他已經完全摒除鼻頭上那一小小紅點,污辱到他俊容這件擾亂他三天的煩心事——
不是他愛計較,實在是與生俱來的帥臉,—夕之間被套上小丑鼻,這種打擊,對他這個宇宙超級無敵英俊挺挺拔的大帥哥,實在太大,
優閒的倚在窗邊,特製的玻璃窗,讓他可以對房外的景像一覽無遺,可是外頭的人,卻看不透房裡的一景一物……
他灼灼的目光透過玻璃窗,凝住那一抹飄動的身影,她奮力騎著腳踏車,一頭長髮隨風飄揚,半彎著身子,像是拚了命的騎著……
這會兒,他體會到電視廣告詞說的「認真的女人最美」這句話。
她這麼急著來看他,難不成真以為他快病死了?
心底的這個猜測,讓他原本就掛在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他想,這是一個讓她敞開心房,接受他的愛的好機會。
正當他轉身準備要迎接她到來,樓下突然傳來一陣砰砰的巨響聲,他蹙起眉頭,焦急的踅回窗邊一看——
他看到的是,她喘吁吁的站在門口前的一排矮樹叢邊,而剛才她騎的那輛腳踏車,似乎是撞上了門口前的石階梯又往後彈回,倒下時,前面的輪胎還順便自動的做了支解的動作。
根據她毫髮無傷和站的位置看來,他判斷她是在發現那輛腳踏車沒有辦法煞車時,當機立斷地跳車——
果然是舉世無雙聰明美艷的湛天藍。
但是,那輛腳踏車看起來挺眼熟的,如果他猜得錯,那應該是負責打掃台灣樂樹那一區落葉的魯伯的那輛陳年腳踏車……
難道魯伯沒告訴她,那輛腳踏車沒有辦法煞車嗎?
為什麼他會對那輛腳踏車印象深刻?
因為他之前也騎過那輛腳踏車,也摔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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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天藍氣喘如牛的站在拔園大廳門口前,眼睜睜的看著那輛老舊腳踏車的車輪,滾離車身一百公尺遠。
她不想毀腳踏車,腳踏車卻因她而亡。
這不能怪她,她又不知道腳踏車沒辦法煞車,她一心想趕快來看神村拔,騎的飛快,哪知道快到目的地時,卻煞不了車,情急之下她只好選擇跳車。可能是衝力太大,前車輪竟然自動拆解……
喘著氣,她愣愣地看著支離破碎的腳踏車,五分鐘後,她才回神,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
四周連一個僕人的影子都沒有看見,難不成神村拔真的染上什麼超級傳染病?
管不了自己進去會不會被傳染,她只想看他是不是還好好活著。
跳過躺在大廳門口前苟延殘喘的腳踏車,她衝進了屋內,偌大的客廳內空蕩蕩的,只留了一盞暈黃的小燈。
「神……神村拔。」她輕聲喚著。
沒有人回應,她想也是。
如果他真的病重,現在應該是躺在他的房裡休息才對。
撥順了額際汗濕的亂髮,她沿著樓梯走上二樓,來到他的房前,站在他的房門口,她的心登時紊亂狂跳。
前幾天她才在這個房間和他……
輕咬著唇,她甩掉那個讓她臉紅心跳的情形,現在,她只想知道他的情況。
敲敲門,她喊著:「神村拔,你在不在裡面?」
沒有回應聲,她不放棄的再敲一次。「神村拔,你到底在不在裡面?」
老實說,他一直沒有應聲,讓她愈來愈緊張、愈來愈焦急。難不成他真的病到失去意識,連敲門聲都沒聽到,還是連應聲的力氣都沒有?
「我……我要進去羅。」
還是沒得到任何回應聲,這一回,她急的直接推開門進入。
房內和客廳一樣,只留了一盞暈黃的小燈,燈亮程度剛好讓她看得到床上有躺人。
「神村拔……」急急走到床邊,看到他整個人悶在棉被裡,她連忙掀開棉被。「你幹嘛……喔,天啊——」
當她掀開棉被,看到他的臉,她嚇呆了。
他臉色蒼白,面如白蠟,唇上毫無血色,一雙眼圈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在微弱的燈光下乍見,真的很駭人。
她蹲在床邊,伸手想摸他的臉,她的舉動似乎擾到他,他突然驚醒,飄渺的眼神瞅她一眼,旋即別過臉去。
「你……你怎麼……來了?」神村拔氣若游絲的低問。
別過臉的同時,他拉高了棉被刻意蓋住左邊的臉,讓她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你……你怎麼會病的這麼嚴重?」湛天藍焦急的問。
她猜,他別過臉去,一定是不想讓她看到他現在蒼白似鬼的模樣,她想摸他卻又怕他更退縮,一隻手騰在半空中許久,最後還是收回。
也難怪他不想讓她看到他現在的模樣。平常他是那麼神采奕奕、俊俏的一個人,突然變成這樣,他自己一定很不能接受。
「你怎麼不去醫院呢?你爺爺都不擔心你嗎?」心焦如火,望著眼前裹在厚重棉被裡的他,她好著急、好心疼。
背對著她側躺在床上的神村拔忍著笑,左手從棉被裡緩緩地伸出,彷若無骨狀態一般,在半空中搖了兩下之後,趕緊縮回。
「沒……沒用的,醫……醫生檢查不出來……」
「不可能!哪……哪有什麼病會檢查不出來的……」湛天藍的眉問籠罩著一片烏雲。該不會又是什麼新病毒在肆虐吧?
「神村拔,你是不是到花園去睡,才會變成這樣的?」她咬著唇,懷著濃濃的內疚。
「別……別自責,很……很多事,不是我們……可……可以預料到的……一……一切只能說……是づ叩中注定……」
沒錯,他哪裡預料得到,他睡在花園裡的床上,一早醒來,會被一隻女王蜂看上他俊俏的鼻頭?
聽到他這麼說,她的眼眸裡罩上一層淚霧。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我的錯,如果我不把你的床搬到花園去,你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哽咽道:「其實……那晚的事,我並沒有真正怪你,我……是我自己喝醉酒的……」
「我……我知道你很討厭我,可是……」
「不,我沒有討厭你。」她知道他重病在身,怕他說個話耗去太多力氣,她急急的接話。「我……我很喜歡你,從你轉學來我們班上,我就喜歡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