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你前面所說的那一條,我絕對可以用我的生命來起誓,但要我從此斷絕與表哥之間的聯繫,我就……就……」
聞言,祈忌瞬間冷靜不少。
「我知道你跟滄王情同手足,若你真的做不到,我可以讓你偶爾去見他,但我必須在場才行。」
「哇,祈忌,你真是太好了。」如果身子行的話,她肯定會手舞足蹈一番。這時,她忽然感到二道熾熱的光芒直直射向她,緊接著,她微愣地迎上他幽黑的氤氳利眸,下一刻便羞澀地別開眼去。「
「弦兒,委屈你了。」祈忌突然啄了下她的唇瓣。
「不,弦兒一點都不委屈,誰教我,我……」他親暱的一喚,心弦又驚又喜,羞得幾乎發不出聲音。
「怎麼了?」落下心中大石的他,頗覺有趣地逼問。
「我、我累了,好想睡。」除了故意逃避外,她確實也感到一股濃濃的睡意。
心弦疲倦的咕噥著,祈忌旋即替她蓋好被子。
「祈忌……」心弦不捨他離去。
「我會等你睡著後再走。」祈忌反握住她的小手。
「我愛你……祈忌……」在意識迷離前,她帶著笑,滿足地喃喃自語。
???
在沒有侍女的攙扶下,心弦已能獨自下床走動,不過才練習走沒幾步,一陣虛軟的疲憊感馬上襲來,單薄的身子也不住地搖晃著,在旁看護的侍女見狀,隨即上前將她扶往椅子上去。
「討厭,才走幾步路就累成這樣,更別提是要到外頭走走了。」養了一個月的傷,還是只能困在這充滿藥味的房間裡。
「郡主,您能下床走動已經很了不起,相信再過個幾天,您就可以到外頭去透透氣了。」侍女馬上替她擦汗,遞茶水。
「是嗎?」她倒沒那麼樂觀,那柄刀的刀身幾乎整個沒入她的肩頭,若要完全痊癒,得花上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當然是了,若是郡主照御醫的交代把藥統統喝光,一定復元得更快。」
「原來說了半天,是要我喝藥呀,拿來吧!」藥雖然苦,但一想到她跟祈忌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在一起時,再苦也要把它給喝掉。
愛情的力量還真是偉大。侍女們全都暗自竊笑著。
正當侍女欣喜地接下空碗時,一位不請自來的貴客突然出現。
「李宸風向郡主請安。」一名風度翩翩、手持摺扇的俊逸男子,在侍從的帶領下,徐徐地踏入屋內。
「我不認識你。」心弦古怪地瞅著他。
「在下是祈二公子的好友,受二公子之托,前來探望郡主的病情。」李宸風笑意盈盈地頷首。
「哦,原來你是祈忌的朋友,請坐。」一聽是祈忌的好友,心弦就不再對此人產生懷疑。
「祈兄因有要事在身,無法前來探望郡主,所以特地交代在下代為轉達。」
「轉達什麼?」心弦可好奇了。
「是這樣的,祈兄說,他的人雖然不在您身邊,但他的心、他的人,無時無刻都跟隨在您身邊,還要我說——」
「等等。」李宸風所傳達的情話霎時令心弦羞赧不已,她繼而板起臉孔,叫那些在旁偷笑的侍女全都退下之後,她才又語帶狐疑地對他說:「李公子,剛才你所說的那些,都是祈忌要你轉告給我的?」甜言蜜語雖然動聽,可是一點都不像祈忌會說的話。
「郡主果然很瞭解祈兄,一猜就知道那不是他所說的。」李宸風揚起一抹狡黠的微笑,不諱言地承認。
「那你為什麼要騙我?」
「郡主可別生氣,在下只是想單獨跟您談談,沒其他意思。」剛才閒雜人太多,不方便進行他的破壞工作。
「我跟你有什麼好談的?」心弦一臉戒備地盯著他。
「在下跟郡主是沒什麼好談,不過,在下最主要是來請求郡主高抬貴手,放祈兄一馬。」李宸風煞有其事地對心弦打躬作揖。
「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胡扯什麼?」
「郡主知道祈兄的另一種身份吧!」
「哦,原來你也是神——」心弦頓時恍然大悟。
「噓!郡主明白就好,不必講出來。」李宸風促狹地對她眨眨眼。
「哼,雖然我不懂你們幹嘛要我高抬貴手,不過我卻明白你們是見不得祈忌對我好,所以你今天是特地前來破壞我們之間的關係對不?」心弦瞇著眼,狠瞪極有可能就是行刺者的李宸風。
「冤枉呀,郡主,就算我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傷您一分。」李宸風馬上矢口否認。
差點就要命葬黃泉的心弦,本來想逼問傷她的是神膺會的哪個混蛋,不過,她已經答應祈忌要與神膺會及伏神劃清界線,所以最後,她仍是把到口的話給用力吞回腹中。
對於心弦的反應,李宸風那對靈黠的黑眸,乍地掠過一抹類似肯定的異彩。
「你們最好死了這條心,就算你說破了嘴,我也不會離開祈忌。」她以眼神向他透露自己的堅決。
「不計後果?」李宸風別具涵義地挑眉說道。
「對,不計後果。」就算還要挨一次刀,她也要一輩子和祈忌在一起。
「唉!看來我的任務要宣告失敗了。」李宸風哀聲歎氣地搖搖頭。
「沒錯,而且是徹徹底底的失敗。」反正祈忌也不會給她反悔的機會。
「可是郡主,在下還沒開始發揮挑撥離間的長才呢!」李宸風無辜地聳肩。
「那你現在就說呀。」既然他喜歡說,她就讓他一次說個夠。
「嘿!那一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
其實,當心弦與李宸風正在屋內進行這場有趣的對話時,在屋外的另一角,同樣也有二名立場相異、不過卻都是為了一位慧黠的俏郡主、而暫已放下彼此間的對峙的男子,靜心佇立在樹蔭下。
「你與心弦見面之初,就已經知道她的身份背景了吧?」朱滄冥打破沉默,噙著笑斜睨祈忌。
「還真多虧您憑空捏造一張不存在的血靈圖。」哄得心弦到現在還深信不疑。
「本王要不這麼說,會有今日這種圓滿的結果嗎?」若真有什麼前朝寶藏,也早就被人挖掘一空,他只是善用這項坊間傳言,製造出有利於他的局勢罷了。
「那您又何以認定祈某不會在當初就對弦兒不利?」
「直覺。」朱滄冥丟了個讓祈忌鳥之氣結的答案。
「為何是我?」而不是其他三君子。
「呵,以弦兒的性子,配你正好。」一冷一熱,豈非絕配。
「哼,您還更是用心良苦。不過,您該不會以為我娶了弦兒之後,就會放棄輔助燕王登上帝位吧?」如果是,那他肯定打錯算盤。
「唉!本王原先就是在打這個主意,可惜到後來卻發現弦兒的心已經偏向你,所以也就不再冀望你會放棄。」朱滄冥所露出的失望之色,卻暗藏著一股不易察覺的泰然之意,讓祈忌不由得揚眉。
不愧是掌控龐大組織的領導者,看來要助燕王登基,可有一場硬戰要打。
「本王知道你會善待弦兒,但還是有句話要提醒你,若弦兒再出任何差錯,本王絕不會輕饒你。」看似溫和的話中卻不失嚴正的警告意味。
「祈某也希望貴組織的事,從此不會再牽扯到弦兒。」祈忌正色地對上滄王帶著淺笑的俊雅面容。
朱滄冥詭異的笑紋漸漸擴大,之後,他徐徐地轉過身,在邁開步伐的同時,聽兒他悠然自若的笑聲。
祈忌就站在原地,默默的盯著滄王離去的背影。
直到身後一陣故意引起他注意的腳步聲響起,他才把目光調到他身後之人。
「談完了?」李宸風可能是覺得自己皮癢,所以特地跑來祈忌面前討打。
「你呢,也談完了是嗎?」祈忌瞇起邪美的眼眸反問。
「嘿,別這樣瞪我嘛,我可是沒動郡主一下喔。」
懶得再甩他的祈忌,直往心弦的院落踱去。
「喂,你怎麼都不逼問我跟心弦談些什麼?」
「不需要。」他在意的對象不是他。
「喂喂……你先來問我……問我呀……哼!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眼看祈忌根本不屑理他,他也只好摸摸鼻子,認命地回去準備賀禮了。
???
「李宸風跟你說了什麼?」一入屋,祈忌劈頭就問。
顯得有些昏昏欲睡的心弦,在見到闖進來的人是他後,精神旋即一振,並對他綻開一朵我見猶憐的嬌美倩笑。
「我不知道。」心弦嘟著嘴,乖巧地讓他抱坐在他的雙腿上。
「說。」祈忌懲罰似地啃了下她豐潤的唇。
「弦兒真的不知道嘛,」她紅著臉,不依地偎進他懷裡。
「不說是嗎?」祈忌勾起她的小臉,俊美的臉龐有些怒色。
「怎麼,你想欺負我是不?」她噘高嘴,狀似挑釁地瞅著他瞧。
哼,一來就給她臉色看,討厭死了。
「如果你不說,我會欺負你到底。」祈忌非怛沒有軟化,還刻意攫住她的後腦勺,讓她看清他眼中的怒意及擔憂。「你……還沒成親,你就開始凶我,小心本郡主到時不嫁給你。」心弦賭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