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你的家人!」汶珀想到此,便脫口說出她內心的想法。
「啊!」好不容易才止住笑的文傑,不確定他自己是否聽錯了。
「我說,我——討——厭——你——的——家——人!」汶珀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的說出,眼睛則眨也不眨的直直看著他。
文傑這才確定,他真的沒聽錯。
第三章
文傑愣了許久、想了許久,才問:「你認識他們?」說完,他在汶珀面前蹲了下來。
「不認識!」汶珀很乾脆的回答。
「既然不認識,怎麼會討厭他們?」文傑不解地問,他實在不懂她是從何得來的結論。
「我並不認識秦始皇,可是我討厭他的暴虐無道;我不認識武則天,可是我知道她是中國第一位女皇帝,而且我討厭她的荒淫有失婦德;我不認識……」
「停!」看她並沒有停下的跡象,文傑連忙出聲制止,使得她一張嘴張得老大,還得他用手輕輕為她抬起下巴闔上,「為什麼拿我的家人,和古代那些人做比較?」
「不好嗎?」汶珀一臉不解地說,「他們雖然不好,可是終究為我們的歷史貢獻了一份心力啊!」
哭笑不得的文傑,看到她不解的眼神,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他不禁哀歎:為何她有時反應、聰明得讓人鼓掌叫好,有時卻又迷糊、笨得可以?
「我說錯了嗎?」聽到他長歎一聲,汶珀反省自己是否真說錯了什麼。
「呃……,或許不是你說錯了什麼,而是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文傑喟聲解釋著。
「哪個地方不懂?」汶珀抓了抓頭髮,不解地問。
「討厭我的家人,和秦始皇、武則天這些前人有何關係?」文傑直接挑明地問。
「我剛剛不是解釋過了,他們是屬於被兩極評價的人。而在我看來,你的家人或許和你一樣出色,不過他們對你並不夠好。」汶珀不懼於他挑釁的目光,把心中的想法告訴他。
「你認為他們「或許」很出色?」文傑實在不懂她的邏輯觀念。
「看你就知道了嘛!同是一家人應該不會差到哪兒去。」汶珀站起來拍拍褲子,逕自往左邊走去。
看她站起身,文傑只得跟著起身,走到她身邊,「就算你說對了,他們都很出色,可是你又從哪裡得知他們對我「不夠好」?」他略顯不悅的說,「我已經三十一歲了,難道會分不清楚誰對我好與不好?」
「你三十一,我二十三,剛好差八歲,絕配!」汶珀高興的說。
「你!」文傑氣得想用力搖她,或是將手放在她纖細的脖子上用力掐。
「喂!看你這樣子,好像想對我施以暴力。」汶珀口中雖這麼說,卻一點也沒有害怕之意。
「你不怕?」
「怕?哈!」汶珀一臉的不屑。
「給點面子行不行?縱使你真的不怕,也不用「哈」這麼大一聲,嘲笑我啊!」文傑無奈地聳聳肩。
「你可是我的屠龍英雄!怎麼會對我暴力相向?縱使你真的很想。」汶珀大剌剌地說。
「謝啦!」
「別嘔了。」汶珀示好地主動挽住他的手臂,「你知道我說得沒錯,他們對你的確不夠好,縱使不是全部,其中也有一、兩位是如此。」
文傑不知她是從哪一點得知,可是她分析得很正確,讓他反而沒有繼續追問的勇氣。她彷彿可以看透他似的!
「你是女巫?!」文傑苦笑的說。
「我是吉普賽女郎,隨身攜帶著一顆隱形的水晶球,能知過去與未來。」汶珀俏皮的眨眼回答。
「哈!那你能告訴我,我未來的妻子是誰?」文傑開玩笑的問。
「當然!」汶珀停止走動,將挽著他的手抽回,兩隻手開始有模有樣的動著,彷彿手中真有顆水晶球般,過了一會兒,她才說:「你未來的妻子姓卓。」
「絕不可能!」文傑斷然回答。
呆愣了一會兒,汶珀還以為她聽錯了,於是她再問一次:「你剛剛說什麼?」
「絕不可能!」文傑仍是篤定的口氣。
「怎麼,姓卓的礙著你了?還是你對姓卓的女孩子有偏見?」汶珀生氣地問。
「目前為止我還沒認識任何一位姓卓的女孩子。」文傑故意忽視她的怒容,逕自往前走去。
汶珀追了上來,拉住他的手臂,追問:「那你是因為我,才討厭、拒絕任何一個姓卓的女孩子嗎?」
看她緊張的盯著他,文傑好奇地反問:「你為什麼這麼在乎、這麼緊張呢?這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要娶妻的人是我!」
「如果你認為是我胡縐的而刻意拒絕姓卓的女孩子,那當然就和我有關了!」汶珀急得都快哭了,她原只是想開個玩笑,如果他也配合的話,她甚至可以乘機告訴他,她就是姓卓,而今……他一口回絕,似乎連個轉圜的餘地都沒有,這……令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乍聽卓這個姓氏,文傑直覺想到他祖父的好友——卓夫人,臨出國前,他哥哥曾說祖父有意讓他們兄弟其中之一娶卓夫人的孫女,所以他直覺想拒絕和卓姓有關的人,尤其是女人,卻沒想到會令她如此在意,這倒是他始料未及的。
「你呀!」文傑點點她的鼻尖笑道,「沒看過有人這麼喜歡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的。」
汶珀只是苦著一張瞼、嘟著嘴,眼眶聚集愈來愈多的淚水,似乎隨時都有落下的可能。
「哎!」文傑看她如此,只得長歎一聲,「如果我說我不想娶姓卓的女孩,純粹是個人因素,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呢?」
「你只是安慰我罷了。」汶珀又開始扭緊她的雙手,聲音則哽咽得略顯粗啞。
「好!好!好!」文傑高舉起雙手,一副投降的模樣,「如果你姓卓,我很願意娶你,這樣行了吧!」
像是變魔術般,汶珀眼中的淚水不再,扭緊的雙手則自動攀上他的手臂。
文傑正想輕吁一口氣,他實在怕極了她的眼淚,偏偏她在此時問了一句令他想一把掐死她的話。
「如果別人也像我一樣,用淚水攻勢,你也會馬上棄械投降?」
「你!」文傑氣得白眼往上翻。
一看他眼神不對,汶珀馬上拔腿就跑,但還回頭提醒他:「別忘了,你是我的屠龍英雄,是我的保護人、騎士!」
「我叫況文傑,不是屠龍英雄,而且,只要沒你這位落難公主,哪需要我這虛有其名的屠龍英雄。」文傑馬上追著她跑。
短短的對話中,不知夾雜了多少次汶珀的尖叫聲,而這些都是因為險些被他捉住所發出的驚叫聲。
被迫得氣喘吁吁的汶珀,索性停下腳來,頻頻深呼吸想乎息因追逐而紊亂的呼吸,「不跑了。」表面上雖這麼說,但她眼睛仍警戒的盯著他,「不管你是屠龍英雄也好,是況文傑也罷,反正你已經答應當我專屬的屠龍英雄,這輩子除非我放棄,否則你得永遠屬於我。」她霸道地說。
「照你這麼說,吃虧的好像是我。」文傑強壓下心中莫名的悸動,她總能牽引出他最強烈的保護欲,而這一點也是他百思不解的地方!而且每次一看到她展露笑容,他的心就會跟著活躍了起來。
「喂……」汶珀發現他不知在想些什麼,一雙眼睛雖是盯著她,但又彷彿不是在看她,於是她又叫了一次,「喂!」
「有事?」文傑倏地回過神來。
「你時常心不在焉嗎?」汶珀一臉挫敗地看著他,「算了,我把剛剛說的話再重複一次好了,我說你一點也不吃虧,因為我也願意一輩子當你的落難公主。」
「不能不要嗎?可不可以自動棄權?」文傑滿臉促狹地問。
「行!」
她答應得太乾脆,反而讓文傑懷疑其中有詐,「可是……」
「你可以不要落難公主,這是民主的社會,你當然有自主的選擇權。」汶珀安撫地拍拍他的手,並挽著他的手臂往前走。
「可是……」文傑仍是有些遲疑。
「既然人人都有自主選擇權,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我不願放棄我的屠龍英雄吧?」汶珀滿臉得意笑容地看著他,「再說,是你自己答應的。」
「昨天……哎!」文傑開始怨恨他昨天為何多事去機場接一位他自己也不認識的人,否則,他現在也不會騎虎難下的左右為難。
不管文傑高興與否、願意與否,汶珀都已經認定了他,所以,不管他再怎麼哀聲歎氣都沒有用,「現在我們還要去哪裡?」她興致勃勃地問,和他無精打彩的模樣成了強烈的對比。
「不知道,除非你有特別想去的地方。」文傑死氣沉沉地道。
「我啊!我想去看看世界有名的聖保羅大教堂,以前都是從照片或資料上看過,只知它是哥德式的白色高大建築物,教堂內部有木質的天花板,木製的座椅排列整齊,還有BurneJons。精製的七彩玻璃窗一扇,教堂內還有許多木石雕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