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勾起她散在肩上的髮絲,若有所思的說:「原本我也不太有把握,但一見到你,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辦到。」
關惜芸挪了挪身子,因為他的撫觸讓她不自在,但他的手卻在此時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則細細的描繪她精緻的臉蛋。
「你……有一張天使的臉孔,這是毋庸置疑的,我想,伊騰社長應該會很樂意見你。」
她微瞇起眼,悄悄遮去眼中的驚訝。公司會有今天的成績,並非仰賴任何卑劣的手段,而歐宇錫會受到眾人的尊敬,除了他一向正直嚴謹之外,還有就是他對女色的排斥。
「你一向不是一個會利用女人去色誘對方,以取得業務合約的人,況且,伊騰社長已經六、七十歲,為人更是剛正不阿,你採取這個方法絕對是愚蠢的。」
「當然。」他同意她的說法,只不過……「伊騰社長見識廣闊,我相信他會對你有興趣。」
「可是……」關惜芸思索片刻,不以為然的說:「伊騰社長會如此震怒,據我所知是因為日本分公司長期和財閥洽談合作計畫的經理,已於今年初離職自行創業,所以公司派遣了一位年輕的經理去,而那位經理的秘書好像在洽談時出了糗,才讓伊騰社長打消繼續合作的念頭。」
「嗯。」歐宇錫那雙銳利的眼睛此刻毫不客氣的凝視著她,「你知道的還真多。」
「八卦囉。」是辦公室的生存法則之一嘛。
「你本身就是個八卦帶源者,怎麼有空研究別人的八卦?」
她驀地以手指輕搓他的胸膛,發出一陣麻酥的嬌嗔:「你怎麼這麼說?我一向要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否則我怎麼能叫作超級業務員呢?」
「那麼,你一定也知道那位秘書做了什麼蠢事?」
「當然!」初時,她聽聞此事時還忍不住地哈哈大笑。
「我記得,伊騰社長身材較為矮胖,平日不愛打扮,常常穿著休閒服四處跑,連拜訪合作公司也是一樣;那位秘書不知怎地將他當成了色狼,對他冷嘲熱諷,所以惹怒了他。對吧?」
關惜芸開心的說完,卻發現他不知何時已靠近了自己。
歐宇錫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當手掌觸摸到她的腰時,他突然放不開這樣的溫度,一直吸引著他不斷的靠近,直到她細緻的臉龐近在咫尺時,她臉上的傷痕才使他倏地放開她。
不論她是否擁有兩種面貌,他驚覺被她影響和牽動的可怕;退開她,是因為很確定她絕不是他要的女人。
他對她的觀察和關心,最終,也只是利用她罷了。
關惜芸也同樣清楚,所以並不將他剛才的行為做任何的聯想。
「不過,我還是不認為我適合應付這類正派人物。總裁先生,既然伊騰社長也是個忌情色的嚴肅老人,我的出現只會讓這個合作的裂痕增大。」
歐宇錫調開視線,緩緩地說:「我不這麼認為。」
「為什麼?」
「總之,你這副模樣也不適合談合約。」他平緩情緒之後,冷冽的氣息也重新找了回來。「我會安排你在三天後去日本一趟。」
三天?她轉而看著自己的傷勢,他能把握自己的傷可以在三天後痊癒嗎?再說,她答應去日本了嗎?
「你替我作決定前,是不是應該先問問我的意見?」關惜芸試探性的問。
「我不需要聽你的意見。」他堅決的說道,順便嘲諷的提醒她:「況且,你也是未經過我的同意,便宣佈那種不實的謠言。」
「你還在為那件事生氣呀?」她忍不住笑鬧他的脾氣,「我可是認真的耶!再說,這個合約本來就不關我的事,日本這個國家我也不熟悉;而且,我的專業是在國內的廣告業務,你要求我去做這件事之前,是不是該給我一個我必須去的理由?」
他面無表情的冷然,讓她無法臆測他此刻的心情。
「你想和我談條件?」歐宇錫的語氣依舊沒有任何溫度。
「嗯……」她支著下巴,做出努力思索的表情。「也算啦!你這樣無厘頭的命令我去做這件事,難道是要作為承認我倆關係的前提嗎?」
「你在說什麼?」
「公司利用員工去賺錢是天經地義的事,但,男人利用女人去達成利益,又叫作什麼?」
他斂目,對她反諷意味濃厚的字眼冷漠以對。「你想要什麼?」
「如果說我要你呢?」
她眨也不眨的雙眼閃爍著星光,認真的表情著實令他有所疑惑和卻步。
關惜芸不動聲色地繼續說:「你也知道,女人最終就是想找個長期飯票做依靠,最好一輩子不愁吃穿就是我的目標。如果,你非得要我去執行這項任務,那麼你就必須要以娶我為交換條件,我才肯……」
「我不答應!」歐宇錫冷硬的回答。長久以來,他不曾因困境而受到任何的威脅,更何況是一個女人?
得到理想中的反應,她再接再厲的說道:「那……就別怪我了,我不會去日本的。」
「這也由不得你!」話落,她才明白他眼中詭異的色彩。
他倏地起身走向門邊,唇邊綻開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時,那抹似笑非笑的微笑。
「你去日本的行程我已安排妥當,在這三天裡,你最好利用時間好好研究伊騰的合約,我期待你的表現!」
關惜芸茫茫然的瞪著他不疾不徐的離去,當她恍然大悟時已經來不及了!她原本的衣服和皮包全都不見了。
這傢伙……她生氣的扭開門把,門邊忽然多出的兩名守衛立刻讓她明白了歐宇錫的用意。
她趕忙拿起室內電話,櫃檯卻告知她無法與外界直接通話,所以,她得到了結論——
他居然打算將她關在此處三天!
他這是非法拘禁耶!關惜芸氣呼呼的直跺腳,她居然糊里糊塗的掉進他設下的陷阱。可惡!她不該妄想和他鬥智的!
現在可好,她回不了家了。
☆ ☆ ☆ ☆ ☆ ☆ ☆ ☆ ☆ ☆ ☆ ☆ ☆ ☆
三天!關惜芸一想到要在這個地方足不出戶地度過三天的時間,她的頭就開始疼了。回想剛才的經過,對他唯一的評論就是莫名其妙!
就在她想不出任何離開這個地方的方法時,侍者推著餐車走了進來,她本想趁這個機會溜出去,沒想到門外的兩名守衛比她更早一步擋住她的去路。
她垂頭喪氣的坐在地板上,望著餐桌上剛擺置的一碗熱粥、一疊乾淨的衣服,以及一台手提電腦和幾份文件夾。
很明顯的,歐宇錫替她安排了絕佳的做功課地點,文件夾上有著伊騰財閥的所有資料,更有著這一次合約的內容。
她一向對不感興趣的事顯得意興闌珊,可是現下又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打發無聊的時間,只好勉為其難的抓起文件翻閱。
當視線接觸到書面文字時,一陣暈眩感襲來,她趕忙為自己倒了杯熱水。
估量此刻的身體狀況,她知道自己肯定發燒了;但只要一想起歐宇錫那張可惡的俊顏,不知怎地,她儘管再怎麼排斥他強勢的安排,還是無法抗拒地順應他。
她曾經在歐羽庭的口中知道有關他的消息,無非都是對他充滿崇敬和畏懼的讚美,但他給人的神秘感反倒成為吸引人的另一特點。
她不曾如此摸不透一個男人的心。經歷了許多是非情仇,男人只會一味的自私,要求的報償遠遠超過真心的付出;不似女人的無怨無悔,只需短短的一句關懷就可以打發。
天啊!她忍不住摸了摸太陽穴低咒,她是想到哪裡去了?在他眼中她已和時下的拜金女一樣,自己居然還對他產生妄想。
對一個人捉摸不定遠比熟悉透徹來得危險,這是一般人都懂的道理。
而她,一向不會擅自行動,可是這一次,的確也是她自掘墳墓得到的衰運,怨不得別人。
現在,她只好睜大眼將他所準備的資料仔細的看一遍;這才發現伊騰社長之所以與公司合作,完全是出自於欣賞歐宇錫的緣故,更有意將女兒許配給他,近年來更積極以各項名目舉辦多次的宴會,為的只是想替自己的女兒製造機會。
「哼……」閱讀至此,關惜芸匆然感到不悅的皺緊眉頭,有感而發的喃喃自語:「這和當年有什麼不同?若不是他母親的介入,我……唉……」
「你如何?」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關惜芸差點魂飛魄散。
歐宇錫不知何時又回到這個房間,身上的衣服也從西裝換成了休閒服;本委身於書桌後方地板上的關惜芸,在見到不同往日嚴肅裝扮的他時,一瞬間被他獨特且深沉的氣質吸引,半天說不上話來。
睇著她過度驚愕而微啟的唇,他不禁對那兩抹自然的紅艷心動,但也僅是幾秒鐘,她的呼叫聲教他初泛漣漪的心湖恢復平靜。